柳望雪打字打到一半,被穆景生打斷,她抬頭放下手機的時候手指不小心擦到屏幕,觸碰到“發送”鍵,“你還在”這三個字就跳進了和許青松的對話框里。
柳望雪收起手機,心想,真是煩人,這世界明明這么大,海市也這么大,怎么又遇到穆景生了呢?
遇到就遇到吧,他就不能把她當成一個陌生人嗎?非要過來打招呼,顯出他禮貌了是吧?
本來許青松一直沒回她消息,她心里正不得勁兒呢,現在連發個信息都要被打斷,真是晦氣!
穆景生看著柳望雪毫不掩飾的表情,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
他太自信了,因為柳望雪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是真的很喜歡他,甚至可以說很愛他。哪怕不是面對面,他也能感覺得到,柳望雪滿心滿眼都是他。
像這種長得漂亮身材好氣質佳的女人,穆景生見得多了,他一任又一任的“女朋友”幾乎都是這種。通常情況下,他都不用費什么心思,甚至有時候只需勾勾手指,這些人就會主動貼上來。
穆景生的一個朋友是石榴視頻的大股東,他第一次見柳望雪就是在石榴視頻的年會上——當時是被這個朋友叫過去玩。
“玩”,在這里包含了“獵艷”的隱喻。
年會嘛,又是有門檻兒的年會,暗箱操作之后自是美女如云。一眾鶯鶯燕燕里,穆景生眼神掃過去,不由得就在柳望雪身上多停留了兩秒。
這一舉動被他那位朋友精準捕捉到:“這位啊,意外驚喜。她可不是平臺流量喂出來的,是憑自己拿到的入場券。”
穆景生覺得不可思議:“不對啊,這種品質的你會放過?”
“這可怪不得我,”朋友說,“現在合同都是線上簽了,她又從來沒來過公司。你知道最絕的是什么嗎,別人開濾鏡都是美顏,她也開,但是開完之后就,就那種泯然眾人的感覺了。”
朋友說到這里頗為遺憾:“普通美女誰沒見過啊,網紅臉不都早看膩了。如果知道她本人是這個樣子,我第一年就使勁兒給她推流,怎么可能留到現在?”
穆景生聽著又朝柳望雪那邊看了一眼,正好對上她望過來的眼神,他就朝她笑了笑,舉了舉手中的香檳。
朋友用胳膊肘碰了碰穆景生:“看她那眼神明顯也是對你有意,唉,真無趣。”
“怎么會無趣呢?”穆景生問。
朋友說:“我是說你無趣,總是這么無往不利的,你不覺得膩嗎?”
這時旁邊湊過來一穿紅西裝的,也是他們圈子的,他調笑著說:“像景生這種要家世有家世,要財力有財力,長得又這么帥的,就是很簡單啊。如果我是姑娘,他手都不用勾,一個眼神我就能立馬貼上去。”
說完還做了個“貼”的動作。
穆景生躲開了,笑罵一聲:“滾!”
朋友一直留意著柳望雪那邊,發現她又朝穆景生這里看了兩眼,就轉頭和穆景生說:“要不要我讓人把她叫過來?”
紅西裝立即不懷好意:“你想干嘛?”
“滾!”朋友笑著踢了他一腳,而后又對穆景生說,“我們可不像姓吳的那伙人玩得那么臟,講究個你情我愿,把她叫過來問一句,她要是愿意跟你走,樓下的房間你隨便選。”
說完從懷里掏出一張房卡,遞給穆景生。
穆景生抬手把房卡擋了回去,邁出步子朝柳望雪走:“自己留著用吧。”
就這樣,柳望雪以為的一見鐘情。如果她知道了,一定恨不能穿越回去,給那個顏狗的自己一巴掌。
穆景生原本只是想玩一段時間,膩了就放手。但是集團那邊出了點事情,還挺棘手。他和父親一商量,不如將計就計,于是就在柳望雪面前裝起了小富之家的落魄公子哥兒,談起了明面上的戀愛,并在圈里散出和家里決裂的流言。
他用這段戀情來做擋箭牌,扮豬吃老虎,終于解決掉了內部麻煩,重新拿回了集團的掌權資格。
至此,穆景生也徹底膩了,但是那幾天由于過于忙碌,忘了跟柳望雪提分手。
他這一消失,柳望雪聯系不上他自然著急,信息發了許多條,但是他覺得煩,就把聊天框給屏蔽了。
終于想起來的時候,拿起手機點開一看,最新的一條是柳望雪約他見面的時間地點,緊接著又跳出一條:我懷孕了
穆景生當時也說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就只回了個:好
不過有一點他很清楚,自己對柳望雪是沒什么感情的,就是玩一玩,她就像一只溫馴的寵物,能給他帶來一點感官上的愉悅。
去見柳望雪的路上,穆景生想了想,不如就多給點分手費算了,如果她懷孕這件事是真的,那這分手費就當是給她的生育金以及孩子的撫養費。正好家里也在催婚催生,而凌家那位大小姐貌似不想生育,那就等這個孩子大一點,再接回穆家好了。
不怪穆景生如此自信,因為他知道柳望雪是真的喜歡小孩。
他記得前不久有一次辦事的時候,套子沒了,但他又箭在弦上不可能說停就停,而柳望雪又不在排卵期,他就想賭一把,還開玩笑問了句:“要是真懷了怎么辦?”
柳望雪那時候真的太喜歡他了,也被他的動作撩撥得不太清醒:“懷了就生啊,難道你不想要孩子?”
穆景生猜測,應該就是那一次的。
見面之后,柳望雪拿了他給的支票,沒想到臨走時扇了他一記耳光做還禮,還順便潑了他一臉咖啡,砸了他一腦袋抹茶慕斯。
說實話,穆景生當時真的特別震驚,但是他除了震驚也沒有別的了,甚至連生氣都沒有。他后來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懷疑自己是不是有點抖M,他覺得那一刻的柳望雪真的是耀眼死了,迷人至極。他就好像被家養的乖順小貓撓了一爪子,而那一爪子恰好撓在了他的心尖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