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么說。”寧書藝并不贊同羅威在這種時候說這種消極的話，“在監控攝像設備普及之前，甚至在DNA技術還沒有應用到一線工作當中的時候，難不成這世界上的案子就都不用破了？
案子才剛剛接手，什么努力都還沒有做到，你就先說這種打擊士氣的話，不是等于泄自己的力么！”
羅威撓了撓頭：“有道理，關關難過關關過，步步難行步步行！咱確實得有點這個精神頭兒！
那說回正題啊！派出所的警員說，當時關于如何處理傅賢海的后事，康養中心最初是想要聯系蔡宇杰的，因為傅賢海住在這的幾年里，一直都是蔡宇杰負責溝通和處理與他有關的所有事情。
還是派出所的警員提醒，說蔡宇杰和傅賢海不管感情有多么深厚，在法律上是沒有任何實際親緣關系的，在傅賢海有親生子女和其他親戚的情況下，沒資格處理傅賢海的后事。
康養中心那邊這才反應過來，他們都已經下意識覺得蔡宇杰就是傅賢海的家里人了。
所以后來他們又想辦法聯系上了傅賢海的那個兒子傅琛，傅琛據說是沒有任何異議，直接就讓康養中心正常處理。
生活能夠自理的健康樓這邊，室內是絕對沒有監控的，因為這些老人不喜歡自己生活、睡覺的時候被攝像頭對著拍。
幾次三番折騰下來，最后那些護士、護理員考慮到現在夜間也不至于冷到什么程度，就沒有堅持不許他開窗。
雖然康養中心的護士都給他解釋過，說沒有必要擔心這種事，不會發生的，但他很執拗，護理員給關好窗戶，他就會覺得不舒服，自己爬起來去開。
那咱們通過廠家給提供一些協助，總能橫向比較出點細微的差異吧？”
“再想一想辦法。”寧書藝喃喃著，把椅子拉回到電腦跟前，手指在鍵盤上迅速敲擊，搜索著相關信息。
寧書藝看了看，上面記錄的首先發現傅賢海已經死亡的是兩名護理員，除了之前她已經知道的崔新燕之外，還有一位吳巧蘭。
根據當時的筆錄，是兩個人那天早上結伴到每個老人的房間里去收生活垃圾，補充備品，到了傅賢海那屋發現了狀況，嚇得趕忙跑去喊了人。
寧書藝看向電腦顯示器一角，不禁失笑：“哎呀，都這么晚了！廠家除非能未卜先知，猜到自己廠子里生產的設備被人利用，變成了殺人工具，否則這個時間確實不大可能還留著人值班。”
“一大早，這個房間的窗子就開著一條縫？現在這個季節，還不至于全天候開窗通風吧？”她問霍巖，“平時也是一只這樣的么？”
寧書藝之前去找護士和護理員溝通，并沒有在康養中心看到傅賢海房間的樣子，這回倒是從照片上了解到了案發現場的模樣。
當天到場的所有人都認定房間里的情況沒有任何異常的地方，由于傅賢海老人的子女并不在身邊，為了避免日后爭議，派出所的警員還是謹慎地拍攝了當時房中的照片。
制氧機的工作原理等等這些東西完全在她的知識盲區，她也不確定自己的想法到底合理不合理。
這件事她確實猜對了。
霍巖有些無奈地點點頭：“在傅賢海去世后兩天就下了一場大雨，窗臺上被沖刷得很干凈，窗子外面的小花壇也是一樣，什么有效痕跡都采集不到。
照片拍得很全面，基本上涵蓋了當時房間里的全部景象。
可是這些東西并不是她簡單的搜索一些相關介紹就能夠很快搞清楚的。
“窗外應該已經沒有辦法勘驗了吧？”寧書藝算了算從傅賢海死亡到他們去康養中心這中間的間隔時間，基本上就已經不報什么希望了。
霍巖拉住她，有些無奈地搖搖頭：“你看看現在幾點了？”
“所以這事不急，餓不餓？先吃點東西吧。”霍巖剛想問寧書藝想吃點什么，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行，那我這就搜一下這個廠家的聯系方式！”寧書藝看了看照片上的品牌和廠址，準備查聯系電話。
他連忙伸手接聽，表情從緊張到茫然，最后變得有些無奈。
他搜索了醫用制氧機的工作原理之后，就要求必須開窗睡覺，怕夜里面氮氣太多，對身體不好。
包括走廊里的攝像頭，也有一部分被老人用拐棍敲壞了，沒敲壞的也偏了方向，拍不到原本想要監控的區域了。”
所以康養中心就又把這事拜托給蔡宇杰，就有了后面他堅持要報案，堅持不同意火化傅賢海尸體的那些事情了。”
一直如此，也已經有快兩年了。”
“對，”霍巖之前也好奇過這件事，所以當時就詢問了在場的曲以明，“夜間開窗這是傅賢海自己的要求。
康養中心讓他本人過來處理，他說他很忙，可以出錢，讓康養中心這邊代為處理后事，相關費用他都可以承擔，不是問題。
再加上這機器里面也一定有很多會在工作中存在消耗的配件、耗材。
他一邊說，一邊把從派出所那邊帶回來的相關記錄遞給其他人，讓他們傳看一下。
她的視線略過房間里面的陳設，落在了房間微微敞開的窗口那里。
另外，康養中心失能老人那棟樓里面監控相對比較多，房間里也有監控。
張法醫說，提高純度和流量來制造‘幸福死’，也不是一件一瞬間就能實現的事情，需要一個時間過程。
“所以通過別的渠道證明有人偷偷進入傅賢海的房間，調整了他氧氣機的輸出，這個看樣子有一定難度……”寧書藝有些發愁地皺起眉頭。
“我聯系一下機器的廠家吧。”霍巖見她似乎也沒有什么頭緒，把手機遞給寧書藝，“這是我拍的機身上的品牌信息，能夠聯系得到生產廠家。
不管是什么制氧原理，機器總是要用電的，功率大小不一樣，消耗肯定也不同。
羅威攤開手：“就是嘛！光憑制氧機的調解按鈕那里沒有指紋，就先證明傅賢海死亡是因為過度給氧造成的，這也不充分吶！”
“好，我們這就過去一趟，謝謝你們通知！”他掛斷電話，看看寧書藝，嘆了一口氣，“走吧，去一趟派出所。
傅琛兄妹倆跟他們的那個表哥打起來了，打進了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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