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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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青黛沒有再回歐文那邊，而是趴在云層之上，津津有味地看著歐文指揮著小人把放在二層的土豆滾下樓。
嗯，她的小人真聰明！
她還以為需要她出手幫忙才能拿下來呢，沒想到歐文會選擇果斷把土豆滾下來。
一共三顆煮熟的土豆，還冒著熱氣，皮一碰就掉。
歐文拿出自己的劍，唰唰切土豆，給大家分，來者有份。有一些人提出不想要土豆，只想要一口熱水，歐文也同意了，反正熱水有半缸。
得了訊息來排隊領熱水和土豆的人特別多，差一點引起哄搶。
但歐文可能是因為進過軍隊、當過軍官的緣故，在人員管理方面還挺厲害的，三下五除二就用長劍和馬鞭，把混亂的人群治理得井井有條，排隊排得像模像樣。
鵝毛般的大雪還在不斷落下來，但沒有一個人退縮，裹著披風排著長隊。
雪天不撐傘，是眾人的默契。
之前不屑于吃大鍋面的貴族老爺們，對于熱水也抗拒不了。
聽聞蓮樓這兒有熱水提供，不少人派了馬車夫拿著水囊來灌。
因為需要熱水的人太多，夏青黛還給加過兩次熱水。
黑夜里，眾人根本看不見從天上流下來的熱水，只知道這樓里的熱水源源不斷。
每一個分到土豆和熱水的人，都高喊“祝您健康”和“女神萬歲”。但他們大部分人的祝福，都是過口不過心，沒有任何信仰之力溢出來。
夏青黛也無所謂，三顆土豆、兩包泡面、幾杯熱水罷了，不指望百分百的回饋，能有幾縷信仰之力都算是賺到。
那位高冷的伯爵，最終也受不了來自熱水的誘惑，派了自己的貼身男仆馬丁過來領水。
馬丁沒有先去排隊，而是用那雙滴溜溜的眼睛，很機靈的分辨出安德魯的身份，然后上前給他悄悄遞過去一把幾尼，向他打聽蓮樓主人的來歷。
這個世上的仆人，就沒有嘴很嚴的。欺上瞞下是常態，八卦主家是樂趣。從鄉紳到貴族，面對的都是這樣的仆人。
借著燈光看到手心里金燦燦的豐厚好處，安德魯還有什么不能說的呢！就是比這更沒有底線的事情，他都愿意去做。
現在的歐文先生變成他新的主人，其實才幾個月的時間。仆人么，跟賣身的奴隸還是不一樣的，有許多的小九九。
他把自己理解的關于歐文的一切，都繪聲繪色地告訴了馬丁。
并且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家的主人在繼承浮翠山莊之前，絕對挖到過寶藏，富得根本不像是個小兒子的兒子！而且他還有著召喚神仙的力量，這輛馬車和熱水，就是神仙送給他的。
馬丁起先還豎起耳朵聽得認真，到后來聽到什么守護神，什么神物，頓時露出“地鐵老人看手機臉”。
這是什么亂七八糟的事啊！這個鄉下人真是愚蠢透頂！白白浪費了他三個幾尼！
夏青黛起先沒有注意到陰暗角落里密切交流的兩個仆人，后來聽到了什么“守護神”才把注意力從排隊的小人那兒移過來。
她稍稍集中了一下注意力，就發現安德魯在毫不猶豫地出賣歐文。
雖然他說的大部分都夸大其詞，根本不符合實際，但夏青黛還是不高興。
安德魯目前也算是她圈養的小人，可這些小人只要離開古堡，離開歐文身邊，就跟她無關了。她無法像定位歐文那樣，定位其他人。
相比起來，她當然把歐文算在自己一國，其他人是另一國的。
此時有人出賣歐文，就跟出賣她自己一樣生氣。
平時仆人們嘟嘟囔囔的牢騷，她也懶得聽。但出賣主人的性質，跟發牢騷不一樣。
夏青黛決定懲治一下這個吃里扒外的馬夫，當即伸出手指，捏起安德魯的肩膀就往上提。
“啊啊啊啊啊——”
安德魯發出了殺豬般的嚎叫！
他可以感受到兩股大力在捏著他的身體，向中間擠壓，他甚至感覺自己聽到了肋骨被壓碎的聲音（這是他想象的）。
黑暗之中，他什么都看不見，只知道自己的雙腳已經離地，懸浮在半空之中。
剛才還覺得這個愚蠢的鄉下異教徒滿嘴跑火車的馬丁，仰頭呆呆地看著掙扎不休的安德魯，滿臉錯愕。
安德魯已經嚇壞了，控制不住地尿失禁，滴滴答答的尿液順著他的褲管流到靴子上，再滴到雪地里。
還好夏青黛是捏著他的肩膀提起來的，要是拿在手心里的話，估計能把她惡心死。
安德魯慘嚎過后，拼命求饒：“上神我錯了……饒了我吧……饒命啊……小人再也不敢了……”
馬丁只覺膝蓋一軟，“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連連比劃著十字：“求上神赦免小人的罪，小人無意冒犯……”
求寬恕的話說了一籮筐之后，馬丁忽然福至心靈地喊：“今晚的事小人保證絕不往外說，關于歐文先生的事，也不會跟伯爵大人提起一個字！小人發誓！”
夏青黛松開手指，安德魯“啪”地一聲就從空中掉落下來，屁股差點摔成數瓣。
還好夏青黛并沒有把他提得很高，甚至都沒有超過蓮樓一樓的高度，所以這一下只是把安德魯的嚇得屁滾尿流，但并沒有受到實質的身體傷害。
懲治完安德魯，她又鼓起嘴巴，對著馬丁狠狠吹了一口氣，把他吹得摔了一個跟頭。
馬丁嚇得趕緊起身掉頭就跑，連主人吩咐取的熱水都不要了。
回到伯爵那兒，他就忘了剛才的保證，跟伯爵發誓，前面的古怪馬車樓就是座幽靈樓！
那些土豆長得比人還大，裝熱水的碗堪比水缸。還有看不見摸不著的惡鬼，口吐熱風，能把人懸空飛起來摔死，打死他都不敢再去第二次了！
他發誓所言句句屬實，并且為了從對方的仆人嘴里套到幽靈樓的消息，他了足足五個幾尼！
這是一筆很大的開支，但為了伯爵大人，他心甘情愿。
伯爵嘴角微不可查地笑了一下，賞了他四個幾尼。對于自己貼身男仆的小心思，他洞若觀火。
接著伯爵若有所思地掀開馬車簾子，望著前方五十米處熱熱鬧鬧的蓮樓，沒有再逼馬丁過去取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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