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雪竟然被陳梓妍提前下手簽走了。”
張悅真心中忿忿，無法接受這件事。
陳品河問：“他們什么時候簽的？”
“應該就是上一次飛鴻獎之后的事情。”張悅真說，“當時衛雪拿獎的形勢也不明朗，真是有意思，陳梓妍竟然也愿意簽。”
當時衛雪的情況，確實是最不受經紀公司歡迎的那種。
論行業地位，不是初出茅廬的新人，盡管她實際上是，論代表作，出道就是俞琴導演的女主角，演技評價很高，在威尼斯國際電影節收獲了大量的好評，這就意味著很多的經紀公司不能以新人價錢簽她，沖著人家這份來頭，也肯定要給一些優渥待遇的。
然而，論知名度，衛雪可以直接用零來形容，論商業價值，就更不用說了。
這讓經紀公司簽她，必須面臨“花錢賺吆喝”的境況。偏偏衛雪已經三十多歲，又不是很漂亮、看上去會走紅的形象，連“未來的預期值”都極低。
當然，現在衛雪不一樣了，拿了凌云獎最佳女主角，就算知名度沒上來，有這個獎項作為備注，觀眾一般也會高看一眼，宣傳里，她是影后，這就是她的商業價值。
張悅真說：“晚了一步，本來，我想把她簽到我們手下的，很多戲，她都可以演。”
陳品河：“演藝圈中這么多會演戲、有好演技的人，你盯著衛雪一個人何必呢？”
張悅真說：“還能是為什么，這樣也可以跟俞琴搞好關系啊。”
“俞琴一直都是拍女人戲，往往也都是女性角色拿獎，男性角色在她的戲里就是一個工具人，跟她搞好關系，我也不可能去演她的戲。”陳品河說，“難道你想要讓我去她戲里演一個鑲邊男主角嗎？”
張悅真搖頭。
“我不是這個意思，但跟俞琴交好，我們公司里的一些女演員，不就有機會去參與她的戲了嗎？”張悅真說，“老公，我們公司不是只有你一個演員。”
陳品河沒作聲了。
張悅真對陳品河笑了一下。
“今天晚上拿了獎，開心嗎？”
陳品河看到張悅真的眼睛里，如星星般閃著光。
“又不是第一次拿獎了。”陳品河神色自若，“不過，這一次拿獎，確實出了口氣。”
張悅真反應了一下，才明白過來，陳品河心里頭還裝著鄭希莫和《鋼琴家》以及前不久“戲霸”那件事呢。
不過，陳品河心里頭裝著這件事，張悅真也不覺得奇怪。這么多年來，“戲霸”這件事對他造成的負面影響之大，可以排在第一的位置了。陳品河已經太久沒有遇到這樣負面的輿論了。
出了口氣。
這句話說的。
張悅真笑了笑。
“還有一件事，老公，其實，之前在凌云獎的頒獎典禮上，我跟馬致遠打了個照面，你還記得他是誰吧？”
“嗯，記得，怎么了？”
“他今天又來跟我打招呼了。”張悅真說，“雖然他沒有明說，但是，我覺得，他似乎有意跟我交好，不知道是想要參與我們的項目，還是想要到我們公司來。”
陳品河有些疑惑。
“他不是周平安手下的藝人嗎？他對周平安不滿？”
“可能是的，之前馬致遠因為搞大了許琴音的肚子卻不肯負責，風評一落千丈，后來又因為爆了很多的丑聞，被周平安都放棄了，轉去做直播，也不知道怎么了，去年周平安又重新給他接工作，接了一部網絡電影《身陷丑聞》，意外爆火，在視頻平臺賣了上億的票房，熱度都超過了當時五一檔的院線電影，然后就翻紅了。”
陳品河說：“這種污點藝人，還是少跟他合作吧。”
“本來我也是這樣想的，可是，又一想，為什么不合作呢？”張悅真說，“不管怎么說，他火是真的火啊，一舉一動都能上熱搜，包括《身陷丑聞》，都要拍系列電影了。”
陳品河：“如果他真的要簽到我們公司來，不會影響我們公司的聲譽嗎？”
張悅真說：“又不是多觸犯原則的事情，這年頭只要不被封殺，都能洗白。我們公司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有商業價值、有議價能力的藝人太少了，馬致遠爭議大，可流量是每一個平臺都需要的，我打算去跟周平安溝通一下，看看他愿不愿意放人。”
“按你所說，馬致遠這么有價值，周平安怎么會輕易放手？”陳品河問。
張悅真笑了起來。
“當然是資源置換。”張悅真說，“他現在是實謹藝人經紀的負責人，跟我們公司的業務板塊恰好是重合的，同樣是影視制作加藝人經紀兩者為主，上一次我跟他見面聊天，他就跟我提過，實謹有好幾個籌備中的項目想要請你。”
陳品河聞言，馬上說：“你不會是想要用我答應幫他們演一個項目來換馬致遠吧？”
張悅真：“不行嗎？前提當然是那個項目還不錯，值得你來演，不會讓你去演一個垃圾項目。”
陳品河：“這樣還行。”
張悅真笑了起來。
“我當然永遠會把你的利益放在首位，你放心吧。”張悅真抱住陳品河的胳膊，貼了上去，“你才是我老公，不是他們。”
晚上十一點，陸嚴河跟李治百、江玉倩喝完酒，準備撤了。
李治百的手機忽然響了。
陸嚴河在他手機屏幕上瞥見了紀渺的名字。
李治百直接掛了，沒接。
三個人各自上了來接他們的車，李治百才給紀渺發了條消息：這么晚，干嘛？
紀渺：哼。
紀渺：剛才我經紀人接到了一個狗仔的電話，問我跟你是不是在談戀愛，說他們拍到了一些東西，想要發新聞。
李治百看到這條消息，臉色馬上變了，電話打了過去。
結果，紀渺卻不肯接。
李治百：“……”
紀渺：現在知道給我打電話了，想得美，我告訴你，我經紀人已經否認了，雖然不知道他們拍到了什么，估計是把某個女人認成我了，你最好別是YP被拍了。
李治百：約你大爺。
紀渺：呵呵，你當我真不知道呢？我跟你一起拍過戲。
李治百：你整天就瞎說。
紀渺：隨你承認不承認，消息我跟你說了，不跟你聊了，我要睡覺了。
紀渺：不要給我打電話！
李治百沉默了。
猶豫了一下，他截圖，發給了林蘇洋。
林蘇洋竟然也沒有睡，秒回：我聯系一下紀渺的經紀人，看看到底是哪個狗仔，媽的，都問到紀渺那邊去了，也沒有人來問我。
李治百：說不準他們就是在詐呢。
林蘇洋：也有這個可能，他們并不確定女方到底是誰，所以，通過這種方式來試探有可能的人。
李治百：爭取拖到《失戀33天》上映之后再被曝出這件事吧，別影響電影的上映，其他的都無所謂，我跟倩倩商量了一下，等電影上映之后，如果真的被媒體和狗仔拍到什么，或者說了什么，我們兩個人都保持沉默，不承認，不否認，就讓大家去說，你覺得呢？
林蘇洋：其實這樣是最好的，你們兩個人談戀愛的消息一旦曝光，絕對是一場腥風血雨，甚至不僅在國內，在全世界范圍內都會引人關注的那種，畢竟你們倆的知名度和粉絲量級擺在這里。
李治百：是的，嚴河之前有一句話提醒了我們，我們兩個人也不是那種可以把粉絲的態度完全拋之腦后、不管不顧的，一旦真的要承認，或者是真的以情侶的身份公開，可能會激化很多的事情，所以，就沉默以對，讓大家慢慢接受這個事實會更好。
林蘇洋：無論如何，這件事都不可能順利地過渡過去，甚至你們兩個人都會受到對方粉絲的攻訐，這一點是絕對會發生的，你們都要做好心理準備，直到兩三年之后，木已成舟，就像你說的，大家慢慢接受這件事，不得不接受這件事。
李治百：如果粉絲大規模抵制和反對，會影響到我們的事業嗎？
林蘇洋：你是想說江玉倩的事業吧？你可以不在意，但是她不可能不在意，她打拼了這么多年，才獲得今天這樣的地位，不過，你也放心，她現在不是走偶像路線的女演員，某種程度上，就算罵聲滔天，也不影響她的事業基本盤，你才是女友粉、老婆粉居多，不過，你的性格，我估計你也不會真的在意，尤其是你自己現在開始做制片人了。
李治百：只要不會太影響到江玉倩的事業就行。
林蘇洋說：但你的粉絲如果太瘋狂地抵制她，也許會影響到她的公眾形象，影視項目受影響程度較小，商務卻是比較大的，品牌代言這一塊，公眾形象是非常重要的，沒有大品牌愿意跟有較大爭議的藝人合作，哪怕她現在已經貴為國際當紅明星。
李治百：我的粉絲……可能還真的能干出這么瘋狂的事。
林蘇洋：這是你必須承受的，沒辦法，但是又相對還好，因為你過去的明星人設，從來不是一個討好粉絲的養成系男友形象，你的粉絲也從來沒有奢望過你一直單身，這一點要感謝你從來不說自己不談戀愛，每一次的采訪，說到理想型，說到這一類的話題，你都不會回避。
李治百：說是這么說，以前我也沒有公開過女朋友，誰也不知道會出現什么情況。
林蘇洋：你放心吧，你的作品厚度擺在這里，就算走了一些女友粉，你的基本盤仍然足夠大。
李治百：我擔心的不是我自己，我什么時候會擔心我人氣下跌？我巴不得我的人氣下跌一點，不要每次一出門就跟被喪尸圍城一樣堵得水泄不通。
林蘇洋：呸呸呸。
李治百：唉，跟你說不到一起去。
林蘇洋：這天下就沒有經紀人能跟你說到一起去。
第二天，陸嚴河回到《老友記》劇組，距離殺青只剩下一個星期的時間。
而這一季的《老友記》，也即將在這周五開播。
為了給開播造勢，Maxine、岳湖臺、北極光視頻、冰原視頻……幾乎有七八個團隊來到劇組，在拍攝間隙，錄制一些宣傳物料，包括訪談以及一些小游戲。
這部劇在中國屬于已經火到沒邊了的程度。
不僅僅是注定要成為一代人的記憶，更是讓這些主演們，都與這部劇的角色融合進了眾人的記憶之中，除了陸嚴河和顏良，其他四個人，大眾對他們的印象，甚至是以角色為主，而不是他們個人。
而在這些工作之余，陸嚴河私下也給陳梓妍發消息，說：梓妍姐，我想好要怎么做了。
陳梓妍：你想要怎么做？
陳梓妍都沒有問陸嚴河想要做什么，就知道他說的是什么。
之前顏良離組這件事，意外讓他們抓到了一個跟張悅真那邊有聯系的“內鬼”，陸嚴河就讓胡思維按兵不動，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夠利用這個“內鬼”去做一些事情。
陸嚴河說：我想要通過那個“內鬼”去傳一個消息。
陳梓妍問：什么消息？
陸嚴河：我要買獎，買銀河獎。
陳梓妍：啊？
陸嚴河：以我看到陳品河在凌云獎拿獎，很不爽，一定要在三大獎壓他一頭，所以，為了穩操勝券，你決定幫我去買通銀河獎的評委，讓我在銀河獎再拿一次最佳男主角。
陳梓妍：你想讓張悅真和陳品河聽到這樣的消息，然后呢？
陸嚴河：我想，他們應該不會無動于衷吧？甚至覺得這是一個攻擊我的好機會。
陳梓妍：站在他們的角度，肯定是如此，不過，這種事情，他們沒抓到把柄，是肯定不會輕舉妄動的。
陸嚴河：那如果我遞一個把柄給他們呢？送到他們手上，你覺得他們會不會要。
陳梓妍：會，哪怕是找個“手套工具人”攻擊你，哪怕是個幌子，對他們也沒有損失。
陸嚴河：是的。
陳梓妍：我沒有想明白，這么做有什么意義？
陸嚴河：我想反將他們一軍。
陳梓妍：怎么反將一軍？他們可以通過“手套工具人”來做這件事，我們除非抓到他們授意“手套工具人”的把柄，否則也沒有用。
陸嚴河：我們抓不到嗎？
陳梓妍：我們不是在拍影視劇，隨隨便便就可以策反一個人。
陸嚴河：啊……我想了好久才想出這么一個主意。
陳梓妍：是我想錯了，你就沒有想過害人的招，怎么能指望你搞出一個高明的手段。
陸嚴河：我覺得你在嘲笑我的智商。
陳梓妍：人不要在不適合自己的賽道上奔跑。
陸嚴河：……
陸嚴河：那怎么辦？都發現了這個內鬼了，不利用一下，多可惜。
陳梓妍：唉，還是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