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杏,那個短片拍完以后,你什么時候回來?”
周一的早晨,辛子杏疲憊地睜開眼睛后,看到了劉橋在一個小時前給她發的消息。
現在才早上八點半。
等于劉橋七點半給她發的這條消息。
短片昨天深夜凌晨三點才拍完。
為了趕時間,熬夜也得拍完。
拍完以后,陸嚴河就深夜坐車離開了,他還要趕今天的課。
后續收尾的工作她就沒有再盯,實在疲憊不堪,回了酒店睡覺。
從片場回酒店都要差不多一個多小時的車程。
她一回房間就沉沉地睡過去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乘坐另一輛車回來的黃楷任拿著她給的房卡,刷了進來。
兩個人都太累了,什么都沒有做,就這么互相抱著睡了過去。
結果,這該死的生物鐘還是讓她昏昏沉沉地醒了,然后就看到了這么一條消息。
黃楷任還在睡著,完全沒有一點醒來的動靜。
辛子杏給劉橋回消息,問:“怎么了?昨天凌晨三點才收工。”
劉橋的電話下一秒就打了過來。
手機鈴聲響起。
辛子杏一秒掛了電話,回頭看了黃楷任一眼。
黃楷任仿佛什么都沒有聽到,這個聲音并沒有打擾到他的睡眠。
辛子杏悄然松了口氣。
她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下了床,去了外面,給劉橋撥過去。
“劉總,什么事這么急?”
劉橋說:“子杏,我問你,你是不是有離開葉脈網的想法?”
辛子杏剛從睡夢中驚醒,人都還有些懵,突然被劉橋這么一問,一愣,半晌沒回過神來——主要是在疑惑,怎么消息這么快就傳了出去?這件事她都還沒有跟多少人說,知道的都是幾個最親密的人,總不可能是他們泄漏的。
“沒有啊,誰說我要離開葉脈網了?”幸好,辛子杏在琢磨離開這件事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了這樣的情形,有思考過怎么面對,她只用了一秒的時間就整理好了自己的思緒,然后說,“這是誰在背后造我的謠?”
劉橋聽到辛子杏這么說,長吁一口氣,“那就好,我還以為你真的被之前的一些事情給氣得沖昏頭腦了。”
沖昏頭腦?
辛子杏心中浮現出一個疑問:她當初為什么會認為劉橋是一個還不錯、也很懂她支持她的上級?
“你趕緊回來吧,這個消息傳得沸沸揚揚,公司的高層們也都在問我什么情況,還有人說要對你進行調查。”
“調查?”辛子杏難以置信地問,“劉總,你是說,就因為這樣一個傳聞和謠言,就要對我進行調查?”
“我當然不同意了,你放心吧,我還能眼看著伱被人這么欺負啊?”劉橋說。
“這不是欺負不欺負的事情了,我倒是覺得,可能公司確實也是希望我趕緊走了吧。”辛子杏冷笑一聲,說。
劉橋:“怎么會?你可是我們的大功臣,誰希望你走?我讓他走!”
劉橋語氣里似乎也帶起了一點怒意。
“也許是我想要做的事情太多了,讓某些人不滿了吧。”辛子杏意興闌珊地笑了笑,這一刻,她突然覺得自己挺能演,到底是一個演員的枕邊人,耳濡目染之下,多多少少學會了這樣的技能,“說真的,我這半年也覺得處處碰壁,想做什么都做不成,完全不是一年前、兩年前的樣子了,之前無論我想要做什么,你都會支持我,現在……”
辛子杏輕輕地冷笑了一聲,嘆了口氣。
“子杏,你也要理解,樹大招風。”劉橋說,“你現在做出的成績已經威脅到很多人了?很多人想要打壓你也是很正常的,但是,你的成績誰也奪不走,你只要堅持住,后面誰都不可能蓋住你的光芒。”
辛子杏只聽到自己內心深處有一個聲音輕輕地問:所以,我的成績也威脅到你了,是嗎?
聽到下課鈴聲響起的那一瞬間,陸嚴河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他真的實在太困了。聽課聽得昏昏欲睡,說句實話,后面強打著精神,也只是讓他沒有第一時間閉上眼睛睡過去,其實根本聽不進去老師在講什么。
陸嚴河心想,他在影視劇里、小說里看到的那些打了雞血一般的人,都是怎么做到熬了一整天的夜第二天還能精神奕奕地出現的?
沒有什么兩全其美,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顧了這頭就會失去那頭。
陸嚴河嘆了口氣。
周木愷問陸嚴河去不去食堂吃飯。
陸嚴河搖頭,說:“我太困了,我要回寢室睡覺了。”
下午還有課,他只能利用中午這段時間補一補覺了。
周木愷聞言,點頭,也知道陸嚴河昨天凌晨趕回來的。
“要幫你帶個午飯嗎?”
“有面包饅頭什么的就幫我帶一個吧,不用帶飯了,能多睡一會兒是一會兒。”陸嚴河說,“要是我沒起得來,你一定把我叫起來。”
周木愷笑著點頭,“行。”
肖靖和毛佳陽罕見地看到陸嚴河在寢室里睡午覺,這一幕都把他們給驚到了。
本身陸嚴河很少在寢室睡覺,第二呢,陸嚴河就更少在寢室睡午覺了。
一般中午時間,陸嚴河都會在圖書館或者是外面的教室自習。
毛佳陽和肖靖私下還說過這件事呢,說難怪陸嚴河成功,成功的人精力都非常之充沛,精力不足的人早就被淘汰了。
下午兩點,陸嚴河被周木愷給叫醒了。
陸嚴河滿臉困頓地坐了起來,茫然不知所措地看著床下。
寢室里黑著燈,大家都只在各自位子上開著臺燈。
“得去上課了啊,下午在紫教,有點遠,得早點走。”周木愷說。
陸嚴河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噢了一聲。
毛佳陽問:“大佬,你昨天晚上幾點睡的?”
“我……我三點拍完,然后在車上睡了一路,睡睡醒醒的,我也不知道到底睡了多久。”陸嚴河說。
“辛苦啊,嘖嘖,我輩楷模。”毛佳陽開玩笑似的感慨,“跟你做室友,太容易被卷到了,每次當我想要偷個懶的時候,一想到你,就不敢停下來。”
“可千萬別,我是想停下來卻沒有時間,而不敢停下來是因為怕這個時候不抓住機會,以后想要機會都得不到。”陸嚴河說,“如果沒有那些稍縱即逝的機會,我才不會給自己整這么多事,找罪受,勞逸結合多好。”
毛佳陽:“靠,我還以為你是發自內心地喜歡忙碌,一點都受不了你的每一分鐘被浪費,我還在想,大佬就是大佬,我們都在跟自己的懶惰作斗爭的時候,你完全克服了人性的弱點,每天都打雞血一樣往前沖。”
“求求你不要在外面樹立我這樣的形象。”
毛佳陽哈哈大笑。
毛佳陽問:“那你后面還有工作嗎?”
“暫時沒有。”陸嚴河說,“本來這個學期就沒有接太多的工作,這個短片是臨時接的,后面還是會很忙,但是沒有那么多要去其他地方的事情了。”
毛佳陽點頭。
“我還想問問你呢,你那個《城市游記》的節目,什么時候去我的家鄉拍一拍?”毛佳陽問,“我爸媽都很想你過去,一直問我你們什么時候一塊兒去玩。”
“你到底是想讓這個節目去你們那兒拍,還是想讓嚴河去你們那兒玩?”肖靖問。
毛佳陽說:“我當然是都希望,而且,不止是他,我爸媽一直想讓你們都去我們那兒玩一玩呢。”
陸嚴河說:“我早就跟節目組說了你們那兒,但不知道是不是安排的問題,一直都沒有關于去東濱拍攝的計劃,我再去問問吧,不過,要是大家有時間的話,我們可以自己先去東濱玩一下啊。”
毛佳陽說:“冬天我們那兒不好看,明年夏天吧,明年夏天去,有吃的有看的有玩的。”
肖靖:“明年夏天,那我們都大三結束了,要大四了,有時間嗎?不會都去實習去了吧?”
毛佳陽說:“我想好了,我還是決定讀研,我的成績應該保本校沒問題,你們呢?”
“我也一樣。”肖靖說,“我也準備讀研,不過我可能會保到玉明去,我跟玉明張廷老師合作得比較多,想跟他做。”
周木愷:“我還沒有想好。”
陸嚴河說:“我也是,沒有想好。”
作為一個學霸寢室,他們寢室四個人都屬于平時成績保持得還不錯的。當然陸嚴河的成績要稍微弱一點,能不能拿到保研名額還兩說——他的績點排名在學院只能算中等,屬于保研的邊緣線。
實際上,到底要不要讀研這個問題,一直反復糾結著陸嚴河。
他基本上已經很明確自己未來肯定是在演藝圈發展了。那拿一個碩士學歷對他來說,屬于可有可無的。只不過陸嚴河是覺得,多讀點書總沒有壞處,如果條件允許的話,書讀得多一點,積累就多一點,對了解文化、了解文學、了解藝術、了解審美、了解人物,都有更堅實的認識基礎。
但是,讀研就意味著要繼續被上課影響他在演藝方面的工作,意味著像昨天晚上和今天這樣的難題會頻頻出現。是讓學習影響演戲,還是讓演戲影響學習?
兩全其美,這很難做到。
這個時候,一個很意外的電話響起來了。
竟然是劉橋,葉脈網的內容主編。
不對,現在已經是劉總了。
對于這個突如其來的電話,陸嚴河實在疑惑。
平時葉脈網這邊都是辛子杏跟他聯系,劉橋雖然有聯系方式,但平時也就是逢年過節的時候彼此問候一下,沒有更多的交流。
“喂,劉總?”陸嚴河接了電話,有些意外地打招呼。
劉橋笑著說:“嚴河,你在學校嗎啊?”
陸嚴河:“在啊。”
“我來你們學校拜訪一位教授,等會兒晚上要不要一塊兒吃個晚飯?跟趙德鐘教授一起。”
趙德鐘是文學院一位德高望重的大教授,在業內也很有影響力,學術地位很高。
陸嚴河驚訝不已,不知道劉橋為什么會來拜訪趙德鐘教授。
不過,到底是自己學院的教授,陸嚴河對趙德鐘教授也多有景仰之意,有機會可以跟他一起吃飯,陸嚴河當然會答應。
晚上,陸嚴河就提前了十分鐘來到吃飯的飯店。
飯店就在學校里,是由別人承包的一家飯店。
他到的時候,趙德鐘教授還沒有到,只有劉橋一個人在包間里。
“劉總。”陸嚴河笑起來,打招呼。
劉橋熱情地起身迎接陸嚴河,說:“這么生分干什么,喊橋哥就行了。”
陸嚴河笑了笑,從善如流地喊了一聲橋哥。
這種面子上的事情,陸嚴河倒是沒有什么精神潔癖,不肯喊什么的,也就是一句稱呼上的事,別人想要在稱呼上以示親近,那就親近親近好了。
反正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劉橋說:“早就跟子杏說了,想要約你出來聊一聊合作,但你也很忙,時間很難湊上,這一次來振華拜訪趙教授,聽子杏說你今天回來上課了,我才試著約你一下,看看你能不能來。”
陸嚴河笑著說:“橋哥,我跟葉脈網都這么久的合作關系了,子杏姐也幫了我很多,咱們之間就不用這么客氣了。”
劉橋點頭,“子杏跟你關系確實維持得很好啊,我們葉脈網能夠獲得現在這樣的成績,也多虧了你不遺余力的宣傳和深度合作,這些我心里面都很清楚,上次拿你不做代言人這件事來營銷,我也很生氣,但你要相信,我和子杏都是堅決反對這件事的,發生了這件事以后,我們都在公司里對這件事提出了嚴厲的反對,以后也不會再發生這種事情。”
陸嚴河笑了笑,說:“橋哥,我的事是一方面,讓我有些感到沒想到的,是連子杏姐和楷任哥的關系都能被拿來營銷,我們是藝人,被拿來娛樂大家呢,雖然不愿意,也必須接受,子杏姐也沒有占到什么公眾人物的便宜,又是你們葉脈網自己人,也被這么利用,讓我多多少少有些……我就直說吧,對你們有些戒備了。生意場上固然講利益,但也要講江湖道義。真只講利益,不講江湖道義,我又何必繼續把《跳起來》的電子版放到你們葉脈網,我們的合作是一年一簽,難道就沒有別的平臺出更高的價錢嗎?我相信我不說你也知道。更別說各種各樣的合作了,《城市游記》也好,像這一次跟王重導演拍的短片也好,說白了都是因為我們曾經有過愉快的合作才會信任你們。真在商言商,那葉脈網可不是最有誠意的商家。”
陸嚴河一番話硬刀子軟割,一寸一寸地將挖心的話說到劉橋的耳朵里。
劉橋滿臉苦澀笑容。
“唉,我也知道,關于這件事,我真是有苦難言。”
陸嚴河有些驚訝地眨了眨眼睛,抱著一臉疑惑看他,好像是在問:“你有什么苦難言?”
劉橋一愣。
他沒想到陸嚴河會不按常理出牌。
這種時候,不應該接話附和一兩句,表達對他“有苦難言”處境的同情嗎?
唉,果然還是個小孩子。
劉橋心中默默嘆了一聲。
陸嚴河可不知道他心里面在想什么,如果知道的話,他只會感慨一句,他本來就只有二十一歲,還能是個大人了?
好吧,也算個大人了。但裝一裝,裝成一個涉世未深的大學生也不為過。
劉橋笑了笑,仍然笑出了些許苦澀的意味,多說了一句,“我現在雖然也管了內容這一塊業務,但公司的戰略部署,不僅僅我這一塊,也不是什么事情都由我說了算。”
陸嚴河微微皺眉,說:“這樣啊,我還以為在葉脈網只要跟劉總你打好交道就行了,不管什么事情劉總你都能搞定,不需要再去聯系別人了。其實也是,我就是因為跟葉脈網熟悉慣了,所以有點偷懶,不想跟別的平臺再去建立新的合作關系。”
劉橋被陸嚴河這一句話給噎得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你的事情當然不一樣,嚴河,你之于我們葉脈網,那是超越了普通的合作關系的,對葉脈網的用戶來說,你幾乎就跟葉脈網這些年交織在一起,你的粉絲和葉脈網的用戶有著很大的重合,在我們網站,你的支持率和用戶好感度是一騎絕塵的高。”劉橋說,“除了我們葉脈網,你也很難再找到第二家跟你的粉絲群重合度如此之高的網站了。”
其實,劉橋說的也沒有錯。
確實如此。
對陸嚴河來說,他跟葉脈網的合作幾乎是難以復制的。
雙方開始合作的時候,都是風初起之時,彼此融入了彼此的發展路線之中,直到現在的位置。
這種經歷是無法復制的。
就像一個藝人,什么時候他的粉絲最狂熱?
在事業上升期的時候,那種跟著自己的偶像一起打拼、奮斗——看著他一路打怪升級,走上巔峰。
那是一段歲月。
時至今日,陸嚴河已經有了一定的高度,再也無法收獲一批那種從直播間看著他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參與了整個上升過程的粉絲了。
他們,跟其他的粉絲,終究是不一樣的。
所以,劉橋話里最核心的意思就在這里。
葉脈網當然需要陸嚴河。但是,陸嚴河難道就不需要葉脈網了嗎?他們難道不是共生的關系嗎?
陸嚴河如果失去了葉脈網這個平臺,不意味著他會失去很多很多的粉絲,但意味著他會失去了一個很大的粉絲聚集地,而且,是一個長期的、固定的聚集地。
陸嚴河對劉橋微微一笑,說:“橋哥,梓妍姐跟我說過一句話,好的合作肯定是彼此認可、彼此尊重而且彼此互相促進的,我跟葉脈網之前確實做到了這一點,對吧?可是以后能繼續做到這一點嗎?我相信,如果葉脈網是你說了算,絕對不會出現那種拿我不肯做代言人來營銷的事情,因為你尊重我,可是,橋哥,如果葉脈網是由不尊重我的人做主,我想,我也不能因為你尊重我就忍氣吞聲,你說呢?”
劉橋這個時候完全把陸嚴河就是個小孩子的印象給收了起來。
“我之前聽子杏說過,你在為讀研的事情而猶豫。”劉橋馬上笑著換了一個話題,“趙教授今年其實打算帶一個研究生,也許你跟趙教授好好交流一下,會有收獲。”
陸嚴河一愣,心中隨即釋然了——
原來今天晚上這頓飯在這里等著他呢。
辛子杏冷笑著翹起了嘴角。
黃楷任正坐在她的對面。
他們今天晚上在一起吃晚飯,專門找了一家新餐廳,來嘗嘗新。
剛坐下的時候,旁邊時不時地閃起一道忘記關閉的攝像頭閃光燈。
黃楷任和辛子杏已經習慣,就當沒看見。
反正已經公開了,也就隨便大家拍了。
黃楷任和辛子杏對此不太避諱。
當然,餐廳的服務做得還是比較到位。尤其是黃楷任來這家餐廳本身就是一個很大的招牌,他們當然不希望黃楷任在這里的就餐體驗很糟糕。所以,黃楷任都沒有要求,餐廳的經理就主動找兩個服務生抬了一座屏風過來,為他們做了一個相對獨立和封閉的空間,隔絕周圍的目光。
得益于這座屏風,黃楷任跟辛子杏說話也就不用太顧忌了。
畢竟現在這年頭,是有很多人甚至會攝像然后找人分析口型來看看他們說了什么的。
“怎么了?”看到辛子杏嘴角揚起的冷笑,問了一聲。
辛子杏放下手機,說:“劉橋晚上去找嚴河了,嚴河剛才跟我吐槽呢。”
黃楷任微微皺眉。
“什么意思?劉橋這是越過你,想要直接跟陸嚴河聯系了?”
“也許吧,畢竟葉脈網可以接受我的離開,卻無法接受陸嚴河的離開。”辛子杏說,“做幕后的就是這一點不好咯,顯性價值不凸顯,能力強歸能力強,在高層眼中卻仍然只是一個可以替換的騾子而已,騾子再能干也只是騾子,人也只會希望它多干一點,干久一點,而不是讓騾子上位。”
黃楷任問:“劉橋這是篤定你會離開葉脈網了?”
“不管我離不離開葉脈網,他都已經在開始弱化我的存在感了。”辛子杏說,“如果不是他跟我說的那句話,我還始終沒有想明白,我總覺得是左煜在針對我,是左煜擋了我的路,現在想想,如果沒有劉橋的默許,我何至于這半年來完全在事業上節節敗退,得不到任何的支持?樹大招風,對人產生了威脅,他那天跟我說了那么多話,最關鍵的就是這兩句。”
黃楷任:“沒事,失去你是他的損失,也是葉脈網的損失。”
“你信不信,等我離開葉脈網的那一天,就是葉脈網開始拿我和你的故事大肆營銷引流的開始。”
“既然他們要營銷我們來引流,我們何必讓他一家占了這個便宜。”黃楷任說,“那就接他十七八家媒體的專訪,看他從哪里營銷起。”
辛子杏震驚地看著他。
“那不得累死?”
“總好過你憋屈死。”黃楷任說,“到時候他們占了便宜,以你的性格,不慪得晚上睡不著覺才怪。”
黃楷任一語中的。
辛子杏也不好意思反駁了。
確實是事實。
辛子杏說:“你知道劉橋用了什么爛招嗎?”
“什么爛招?”
“之前我跟他提過一嘴,嚴河還沒有確定要不要讀研,他把嚴河學院一個大教授請了過去,表示愿意招收嚴河做研究生。”辛子杏說,“本來嚴河還在猶豫要不要讀研,因為今天晚上這一弄,他直接婉拒了教授,表示暫時沒有考慮讀研,后面會以演藝工作為重。”
黃楷任都愣了。
“就這么拒絕了?”
辛子杏說:“嚴河的性格就是這樣,你永遠不要去激他,你別看他看著和和氣氣的,待人也誠懇溫厚,真激他的話,他才不管你什么利益多少,會跟你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
黃楷任這才意識到,辛子杏對陸嚴河的了解,遠遠超過他。
黃楷任莫名有些吃醋。
“你……對嚴河這么了解?”
“你看看我有多少個項目跟他合作,不同的工作就是不同的體驗,對他當然了解了。”辛子杏盯著黃楷任,“你別給我吃這種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