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濤這一鞭,表面上并沒有給奸皇紀帶來多大傷害,卻有一股精神力順勢沖入對方識海。
下一刻,張濤那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奸皇紀的識海中,一聲聲厲喝在腦海中響起,沖擊著對方的心神,讓他打心底生出了一股愧疚之感。
奸皇紀明知道是被對方大道干擾,才會出現的錯覺,可是往日的一些畫面,還是不受控制的在腦海中浮現。
有他和幾位皇者謀劃打造仙源的畫面,由他親手設置天人界壁,劃分仙凡時的場景,還有他悄悄將人皇劍埋入地球……他一直是在將人皇之位,當成提升實力的手段,卻從來沒顧忌過人類的感受,這個人皇當的的確有些不稱職。
他還沒有失去人性,孰是孰非還是能分清楚的。
本世界雖然沒有心魔一說,但是被這一幅幅畫面沖擊,讓他的道心上出現了一絲裂痕。
這是比劍術斬心更加恐怖的手段,讓他從內心中否定自己,要知道,本源道是很違心的東西,就在他真的生出愧疚感那一刻,本源道上突然出現了一道裂痕。
奸皇紀有種感覺,即使他將這道裂痕修復了,大道上也會留下一個致命的缺陷。
“滾出去!”
奸皇紀爆喝一聲,精神力和本源道全面爆發,將入侵到識海的張濤虛影驅散,他看了一眼本源道上的裂痕,心情無比沉重。
這下虧大了!他如果無法坦然面對自己以前做過的事情,那這個缺陷就會一直存在,但是太上忘情說起來簡單,又有幾人能夠真正做到呢?
虛影被驅散,對張濤沒有絲毫影響,在精神力進入對方識海的一刻,就已經切斷了和本體的聯系,剛才那高大的身影和一聲聲質問,都是在播放錄音,還是無限的單曲循環。
即使虛影被沖散,他也在對方的識海內留下了一些印記,方便下一次入侵。
張濤的教化大道,是從詭劍道中衍生而出,卻做到了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既可以悄無聲息的偷偷入侵,也能像剛才一樣正面強攻,張濤的手段更加詭異,居然在皇者的識海內留了后門。
張濤算是看出來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讓奸皇紀分心。
自己這邊有這么多天王,要是每人都能影響對方一下,哪怕他是皇者也會忙不過來的。
一旦敵人的精力被牽扯到這些大道的干擾上,他的烏龜殼很快就會被打破。
可惜能發動這種特殊攻擊的人并不多。
如今的武者更注重的是氣血爆發,很少會有人開發本源道的特性。
看看旁邊的方平就知道了,他只會一味的狂劈猛砍,那一道道刀芒看起來威勢不凡,但是砍在防護光幕上,卻是濺不起多少漣漪。
沒辦法,方平修煉的時間太短了,還真不會這些里胡哨的手段,他現在連本源道都沒有,就更別說大道特性了。
方平倒是可以通過系統,直接入侵對方的本源空間。
不過那絕對是找死的行為。
對方是皇者,又占據著主場優勢,恐怕一擊就能將他的本源體覆滅。
現在沒有接到命令,他還不能發動封天之法,能用于對敵的手段就比較貧乏了。
方平有些郁悶,覺得自己的手段還是太少了,以往覺得里胡哨的東西,在這時候卻比正面攻擊更好用。
其他人也發現了人皇的異樣,一些另類的手段紛紛使出。
一些法則特性不適合發動攻擊的強者,干脆直接用大道之力進行干擾,現在就是人多欺負人少,多牽扯奸皇紀一點精力就算勝利了。
鴻坤暴喝一聲,發動了滅世劍法,空中有末日的場景浮現,一道黑紅色的劍光斬在光幕上,這次的劍芒并沒有爆發出毀滅之力,而是化作一團黑色火焰,粘在光幕上不停的燃燒。
黎渚右手不斷打出一道道拳影,每道拳影的威力都很一般,只能算是中規中矩,看起來比乾王還要弱上一些。
不過他的左手卻在暗中掐著一個個印訣,嘴角間有一抹笑意正在不斷的擴大。
“呵呵!沒想到皇者身上也有這么大的破綻,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黎渚身為超級老銀幣,對這些特殊手段自然不陌生,準確的說,他才是這方面的專家。
突然有一股股玄奧的氣息出現在黎渚身上,這股氣息若有若無,其他人根本就看不出什么,覺得他似乎變得更神秘了,
只有張濤、方平等少數幾人,感應出了一絲不尋常。
因為黎渚身上的氣息,給了他們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好像是氣運之力,卻又不像是黎渚自己的,而且這股氣運在飛快的壯大。
還沒等張濤深入探究,耳邊就響起了一聲炸雷般的怒吼。
“大膽!”
人皇紀突然怒喝道:“本皇的氣運,也是你能盜取的?”
轟,一股強悍的精神力爆發,遠處的黎渚突然口噴鮮血。
噔噔噔!
他一連倒退了好幾步才穩住了身形,所過之處踩的空間爆碎。
從那蒼白的臉色來看,明顯是受創不輕,而且傷的還不只是精神力,還有本源道。
他居然不是撈一把就跑,而是跟奸皇紀硬懟上了!
黎渚雖然受傷很重,但他臉上的笑容并未消失,還在不斷的擴大,到了最后甚至是哈哈大笑,狂喜不已。
“哈哈!紀!你現在已經不是人皇了!
那再霸占著這些人族氣運,就有些不合適。
我這是在幫你改邪歸正,認清自己的現狀。
有些東西不是你實力強大就能霸占的。”
能將盜取別人氣運,說的這么冠冕堂皇,除了黎渚也沒誰了。
他這次受到的傷害的確不小,連本源道都受創了,不過他收獲更大,就剛才那一會時間,所盜取的氣運就能趕得上做幾年王主。
在眾人都在用各種手段騷擾奸皇,使其無法分心的時候,
黎渚開始利用偷天換日之術,盜取對方的氣運。
這下可是將人皇紀給惡心的不行。
當初被金龍強行奪走了不少氣運,導致了實力下滑,之前門人弟子被全部斬殺,讓他的氣運一降再降,本就不多的氣運,又被黎渚盜走了一批,讓他真的有些出離憤怒了。
要知道,他走的可是人皇道,偷取氣運簡直就是在斷他的根。
至于對方所說的霸占人族氣運,倒是確有其事,這點是連張濤這位新人皇都沒有發現的。
不知道怎么就被黎渚給發現了。
奸皇紀畢竟是當了數萬年的人皇,加上實力強大,偷偷截留一部分人族氣運,自然不是多難的事。
不過他現在已經失去了人皇之位,壓不住這些氣運,只能用來恢復傷勢,無法提升實力。
沒想到黎渚居然能看出他的氣運不穩,還在這時候發難。
將他本就不多的氣運又盜走了一些。
而且,這還只是個開始!
對方撈到甜頭,自然不會輕易罷手,他將面臨無窮的騷擾。
這讓奸皇紀非常憤怒!
可是他發怒也沒辦法,總不能現在撤銷防御,跟黎渚拼命吧,就算他想拼命都做不到,前面還有那么多至強者擋著。
奸皇紀能做的就是分出一部分心神,重點關注黎渚的精神力,一旦滲透進來馬上滅殺。
不過黎渚的手段很高明,他那偷天換日之術絕對不簡單,比詭劍道還要隱蔽,很難被發現,即使能將對方的精神力找出來滅殺,也總會被對方偷取一點氣運。
黎渚現在就像是一只蚊子,逮住機會就撲上去咬一口,而且還樂此不疲。
人皇紀終于忍無可忍,為了給黎渚一個深刻的教訓,他不惜動用消耗極大的秘法,順著精神力沖擊對方的本源道。
“轟隆隆!”
黎渚的本源空間發生了劇烈的震蕩,一道道數十米寬的裂痕出現。
這畢竟是皇者耗費代價發動的秘法,又是通過滲透的精神力進行定位,所造成的傷害還是不小的。
不過黎渚卻是不以為意,稍稍穩定住本源空間后,就開始繼續偷。
其實現在用偷來形容已經不合適了,他這是在明搶。
就是欺負人皇紀沒辦法將所有精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可勁的偷,不對,應該說是搶。
他的偷天換日之法雖然是初創,并不完善,但是對付現在的人皇紀還是沒問題的,
他已經失去人皇之位,無法鎮壓霸占的人族氣運。
而且黎渚還在貪心不足盜取對方的皇者氣運。
這只能怪奸皇紀倒霉,他將截取的人族氣運融入體內,導致自身氣運也變得虛浮,這才讓黎渚有了可乘之機。
皇者身上的每一點氣運都珍貴無比,剛才這段時間盜取的氣運,就將黎渚之前滑落的武道境界,補回了一大半。
氣運之力就和信仰之力一樣,是萬金油一樣的東西,不管是用來恢復傷勢,還是提升實力都非常好用。
接下來,黎渚變的更加肆無忌憚,連裝樣子都省了。
他不再發動攻擊,雙手掐起印訣,全力發動偷天換日之法,不斷的抽取對方的氣運。
在被反噬的受傷太重時,就拿出一顆貓果吞服下去,接著又開始埋頭苦干,一點停手的意思都沒有。
和張浩然之前猜測的一樣,貓樹在妖植王庭待了那么多年,可沒少被黎渚薅羊毛。
他的貓果還有很多。
而從皇者身上掠奪氣運的機會,只有這么一次。
黎渚現在是可勁的薅羊毛,能薅多少薅多少,都快將人皇紀給薅禿了。
一旦失去了氣運庇護,那他沒準真要死在這里了。
人皇紀也是個非常果斷的人,他在發現根本無法阻止黎渚的時候,立刻將之前截取的人族氣運,全部用來恢復傷勢,剩下的皇者氣運不再虛浮,黎渚再想偷可就沒那么容易了。
即使他全力發動偷天換日之術,每次也只能盜取一點點,這樣的損失他勉強還可以承受。
只要加大對黎渚的反擊,讓他的付出大于收獲,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就堅持不下去了。
然而,奸皇紀將截取的人族氣運,全部用來恢復實力,卻是讓張浩然看出了端倪。
“不對!奸皇紀的情況有些不對勁。
這家伙被張濤等人不斷騷擾,還有黎渚這個老銀幣在薅羊毛。
可是他身上的氣息并沒有降低多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張浩然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奸皇紀之前受到的重創,多來自于大道宇宙,而那種分解之力在他進入三界就消失了。
并不像劍意一樣可以持續存在。
雖然讓對方受創不輕,乃至于實力都滑落到了五階,但是這些傷勢是可以恢復的。
人皇紀現在處于這么被動的狀態還要硬撐,就是在拖延時間恢復傷勢。
之前他是一點點恢復,加上戰場過于混亂,看起來還并不明顯。
剛才奸皇紀為了不讓氣運之力都便宜了黎渚,將所有的人族氣運,都用來恢復傷勢,致使傷勢恢復了一大截,哪怕他已經盡力壓制,還是被張浩然看出了一些端倪。
他心中暗怒道:“瑪德!果然是老銀幣,這時候還不忘了演戲。
既然你要演戲,那老子就配合好了!
你不是要裝孫子嗎?那老子就真把你打成孫子!”
他開始給眾人傳音道:“老大,你現在加大騷擾力度,即使受些反噬也沒關系。
黎渚!你給老子不惜一切代價,抽取對方的氣運,一定要牽扯奸皇紀得更多精力。
其他人適當降低攻擊頻率,開始醞釀殺招。
一會兒老子會破開他的烏龜殼,到時候你們都給我狠狠的打!”
張浩然已經準備動用非常手段破開防御光幕了,到時候所有人的殺招一起發動,給對方來一下狠的。
張浩然再次傳音道:“都做好準備,一會防護光幕破裂,你們就將殺招都轟過去。
奸皇紀那老東西一直在跟咱們演戲,其實已經恢復了不少實力,這次咱們就給他來一下狠的。
不過這次過后,他可能就要拼命了!天臂前輩做好近戰準備,務必不能讓對方靠近。”
眾人聽了都非常驚訝,卻沒有人懷疑。
為了應對張濤和黎渚的騷擾,奸皇紀在不斷爆發,那股氣勢的確比剛出現時強了很多,而且這還是有所保留。
如果眾人一直沒能發現,讓對方徹底恢復,這次搞不好真會翻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