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我很好玩嗎。”鹿星澤郁悶道。
“你是不開心了，因為開心轉給我了啊。”鹿星言笑答。
算了，他要是死在鹿星言手里都不是意外。
不是被她煉丹炸死，就是被她坑死。
或者現在的氣死。
不過想到自己得到的答案，鹿星澤還是悄悄勾起了唇角。
還來不及收起笑容，就見鹿星言湊近了臉：“笑了，證明醋意消了。”
“如果我說沒消呢。”鹿星澤來了脾氣。
在仙靈界一直被壓制就算了。
沒道理飛升了，還輕易她被壓制。
“那你就好好想想在仙靈界我對你有多好了。”鹿星言意有所指開口：“我的耐心有限。”
“現在還忙嗎？不忙就說說我還是魔蓮魔神的事吧。”鹿星澤連忙轉移話題。
“改變主意想聽了？你不會覺得是在聽我和你情敵的故事？”鹿星言嗤笑。
心口莫名中了一道無形之箭，鹿星澤氣得咬牙：“聽！”
“從你這知曉，總比在旁人那聽到些傳聞好。”
“你確定？”鹿星言還是一臉懷疑：“不過是因為我言語上對魔蓮熟絡些，是你記憶沒恢復，就吃自己的醋。”
“這要是再聽聽細節，不得氣到下仙靈，回魔域去啊。”
“鹿星言！”鹿星澤羞惱漲紅著臉，強調道：“我不氣，我就要聽。”
“行吧行吧，你自己要求的。”鹿星言歇了逗他的心思，伸手主動牽住他：“故事開始之前，你需要和我去一個地方。”
星光包圍著倆人，再看周圍，已經換了環境，來到一片星海。
屬于天外界特有的云島退散。
四周的環境，完全恢復屬于廣闊宇宙的寂靜。
倆人行走在流光之上，鹿星言輕聲開口：“其實真要說起來，都是一些日常的相處。”
“在之前，你對我的心意如何，我就不透露了。”
“不過我對你，倒是因為這次仙靈渡劫，才醒悟從而突破了友情。”
“在星海的最深處，天外界的力量源頭，有一處禁地星池。”
“我生于天地，從我在星海中蘇醒時，天外界的神君仙長都讓我小心星海最深處的星池。”
“傳聞那里誕生了魔神，是個脾氣差專吃我這種天地而生星海之子的惡魔。”
“可你還是去了星池？”雖是疑惑，但鹿星澤語氣篤定。
“是的，因為在星池里我沒發現什么魔神，也沒發現長相恐怖的惡魔，倒是看見一朵躲在角落哭的魔蓮。”說到此，鹿星言忍不住笑了。
鹿星澤神色微變。
他總感覺，自己和鹿星言真正的初遇，他表現的應該很丟臉。
“你怎么一個……”稚嫩的聲音帶滿驚奇停頓。
剛從星海蘇醒不久，還是三歲孩童形象的鹿星言，驚疑的目光停留在星池邊的一朵黑金色蓮花，尷尬改口：“你怎么一朵花在這里哭？”
小黑蓮抖了抖花瓣，轉動身子回看。
當發現是一個星眸明亮，身著華服，格外俏皮可愛的小姑娘時，他嚇得連忙沉進泛著星光的池水中。
“你別跑啊，神君和仙長他們都說星池有長得跟惡魔一樣恐怖的魔神，你小心被他吃了！”鹿星言連忙跑過去，趴在星池邊朝里喊。
她伸手往星池打撈，沒撈到那朵黑金蓮花，倒是拉上一個渾身濕漉，墨發如海藻貼著臉頰，紫眸怯弱的孩童。
量了量自己和對方的身高，鹿星言驚訝：“看樣子你和我差不多大啊，怎么你能變蓮花，我就不能？”
“星池里，真的有會吃我的惡魔嗎？”小黑蓮低聲問。
“會！”鹿星言星目睜圓，小臉篤定：“神君和仙長都這樣告訴我了，那些惡魔最喜歡的，就是我們這種剛從星海蘇醒的小孩子。”
“小孩子的味道最美味了。”說著，鹿星言還伸手戳了戳小黑蓮：“你更好吃，身上還有花香味，惡魔吃你都不用放蘸料了。”
“我不想被惡魔吃。”小黑蓮吸了吸鼻子，眼眶通紅，淚水卡在眸前成豆無聲滴下。
“你別哭啊，怕惡魔我們不來星池就行了。”鹿星言安慰。
卻見小黑蓮搖了搖腦袋：“不行的，外面那些雷云一直劈我。”
說著，他挽起蓮花瓣變幻的袖子：“所有雷云看見我都劈我，好痛的。”
“在星池待著會被惡魔吃，出了星池又會被雷云劈，你好可憐。”鹿星言小兒嘆息狀。
她拉著小黑蓮一同坐在星池邊，托著下巴想了想，起身拍手：“那你和我一起玩吧，只要你跟著我，那些雷云就不會劈你了。”
“真的嗎？”小黑蓮本是學著她托著下巴的，見此希冀抬眸，一雙宛如寶石的紫眸總算在此刻亮了起來。
“當然，相信我，神君和仙長都聽我話，說我長大了是要接管天外界的。”鹿星言自信拍著胸膛：“那些雷云有我在，肯定不會劈你的。”
鹿星言帶著小黑蓮跑出星池，借用各種法寶瞞過眾神，已經從九重天玩到了一重天。
而發現鹿星言是進入星池后不見的眾神，頓時在九重天鬧翻了。
強行闖進星池，并沒找到鹿星言的身影，同樣也沒發現魔神的蹤跡。
直到鹿星言帶著小黑蓮玩夠了，又偷偷回到星池時，被守在原地的眾神逮了個正著。
鹿星言被拎回星辰殿關禁閉。
而小黑蓮被送回星池，同時間星池外的禁制又重了一層。
只要跨出星池的范圍，就有守在外面的雷云落下雷電。
本就膽小的小黑蓮，連忙抱緊胳膊縮回星池，只敢從星水中探出腦袋，紅著眼眶無聲抹淚。
“嗚嗚嗚，鹿星言我再也不能和你玩了。”
想到這一天的快樂，還有和鹿星言相識的記憶。
小黑蓮害怕靠向星池，警惕看著平靜的水面：“鹿星言，星池真的會有吃我的惡魔嗎。”
“當然有，所以你要小心了。”一顆腦袋，同樣從水里冒了出來。
嚇得小黑蓮連滾帶爬上了岸，發現是鹿星言時才舒了口氣：“你不是被抓回去了嗎，星池外面還有雷云，你怎么進來的？”
“小小雷云可攔不住我。”鹿星言甩了甩打濕頭發的星水，也跟著爬上岸。
一邊擰著頭發，一邊不滿：“星池的水真奇怪，沾濕了就不能用神力催干。”
注意到小黑蓮站在一旁好奇看著自己，鹿星言朝他招手，提著自己裙角塞進他手中：“幫我擰干。”
“哦。”雖疑惑為什么讓自己干活。
但小黑蓮敢想不敢問，乖乖配合著。
“你這樣膽小可不行，要是到成年需要下界渡劫可怎么辦？”鹿星言不贊同地看向他：“作為本殿下的小跟班，從今以后你就跟著我學。”
“小跟班？什么時候的事？”小黑蓮疑惑。
雖然鹿星言是他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朋友。
他也很喜歡和鹿星言一起玩。
可小跟班又是什么時候認的？
“剛剛啊，我單方面決定的，你聽著就好。”鹿星言道：“整個天外界都是我管的，以后我護著你，所以你也要叫我殿下。”
想到前不久鹿星言剛被一個女神君提著后衣領逮回去，小黑蓮想笑硬憋著，乖巧點頭：“好的，殿下。”
“我又找到偷偷帶你出星池的辦法，以后我們就在神君們忙的時候再出去玩。”
“嗯嗯，我都聽殿下的。”小黑蓮依舊乖巧點頭。
在這些回應里，鹿星言隔三差五就會溜到星池，再悄悄偷走已經偽裝過的小黑蓮逃到天外界各處游玩。
天黑了，又趕緊用撕裂空間的神器傳送回九重天。
知道小黑蓮不能離開星池，又怕星池里面藏著的魔神會在哪一天將小黑蓮吃了。
考慮到小黑蓮被天雷劈怕了，只有自己陪著時才不怕天雷。
鹿星言又跑到云海，揪著云彩神君的七彩線，自己縫補了一個外形奇怪的七彩雷云偷渡到星池。
“小黑蓮，快看看我給你帶什么好東西了。”鹿星言舉著一朵七彩小云送到小黑蓮面前。
“這可是我自己創造的七彩雷云，它能劈出七種顏色的雷電。”鹿星言炫耀著：“我不在的時候就讓它和你玩吧，要是魔神出現要吃你，它也能保護你。”
“謝謝殿下，我很喜歡七彩雷云。”小黑蓮欣喜接下。
“它不叫七彩雷云，我可是用了六百六十六種極品神級材料才創造出它，就給它取名叫六六六吧。”
“嗯嗯，都聽殿下的。”
鹿星言自己也是按照神書的步驟創造，六六六在她手中還沒喚醒。
就是為了現在和小黑蓮一起喚醒，要是出了什么問題，還能互相有個照應。
六六六喚醒很順利。
各方面都很完美，屬于鹿星言一開始想要的功能都滿足了。
就一個缺點。
這個六六六比小黑蓮還膽小。
本來是為了陪小黑蓮待在星池，誰知道一聽星池有魔神。
它哭得比小黑蓮還大聲。
“嗚嗚嗚嗚，我還這么小。”
“我剛從云海出來，我還不想死啊嗚嗚嗚。”
“嗚嗚嗚，我不好吃的，我身上顏色這么絢麗，最好看的東西是最毒的，吃了我會被毒死的。”
“偉大的魔神，請不要吃我，要吃就吃小黑蓮吧。”
小黑蓮：“……”算了，殿下送的，還能扔了不成？
鹿星言：“……”算了，自己創造，還能扔了不成？
聽到此，鹿星澤再也忍不住了：“老六是這個六六六？”
鹿星言一言難盡點頭：“是它。”
“一點長進都沒，難怪我讀你心聲時，它也天天扯著嗓子哭。”鹿星澤無語道。
鹿星言抬眸看向他還沒褪下依舊有些泛紅的眼眶：“說這話，等你那淚水險些流出眼眶的紅意退完再說吧。”
“所以最后，又是怎么發現我魔神身份的？”鹿星澤好奇。
“因為蕭傾歌啊。”鹿星言回答：“她年少成名，又是神君們給我尋找神使師長的時候。”
“隨著我課業越來越多，神君們還專門安排蕭傾歌負責我的安全。”
“被她意外發現，當時還小的我們才驚訝魔神的身份。”
“你是魔神！”孩童時的鹿星言驚訝道。
“我是魔神？”被質問的小黑蓮比對方更懵。
無意道破真相的蕭傾歌更是疑惑。
她好像……要破壞兩個小屁孩的感情了？
小心觀察著鹿星言和小黑蓮的反應，蕭傾歌心中暗中祈禱：“吵起來可不關我事啊，鬧掰了也不關我事啊！”
“太好了，你就是魔神，那就不會有魔神吃你了！”鹿星言驚喜。
“對啊，我是魔神，以后在星池再也不怕被吃了。”小黑蓮同樣歡呼。
還在祈禱的蕭傾歌默默放下手，無語看向遠處。
真煩，浪費感情。
魔神的身份暴露，不光沒影響到鹿星言和小黑蓮的友情，反而讓兩個小孩子的情意更重了。
知道自己是魔神后，小黑蓮更是努力修煉。
天外界的時間流逝是不一樣的，過去千年，已經成長為少年模樣的兩人感情如初。
隨著長大，孩童時的幼稚作為溫馨的回憶。
身處對立面的倆人，暗中的情義反而更甚。
“看看喜歡嗎。”少年行走如風，快步靠近，紫眸中的暴戾還沒完全褪去，遞給坐在星辰殿提筆正在描繪的少女一個寶盒。
“這是什么？”鹿星言疑惑接過盒子，當打開看見里面古樸氣息濃郁的神令時，頓時瞪大雙眸：“北方天山神虎族的神令，你怎么得來的？”
少年反腳勾來一張凳子，坐在案桌旁。
托著下巴，唇角愉悅勾起，紫眸溫情：“神虎族帶著北方族群鬧事，不滿你當星辰殿的主人這事在這幾天鬧這么大，我在星池都聽見了。”
“如今神令沒了，他們還狂什么？”
“所以你就殺過去，將神令搶了過來？”鹿星言連忙問道：“你殺他們了？”
“沒有。”少年連忙搖頭：“我就將他們全族揍了一遍，他們自愿獻上神令的。”
“我肯定不會動手見血啊，那不是給這些人圍剿我的機會嗎。”少年道：“反正星池他們也進不來。”
見鹿星言沒回應，少年原本喜悅的心降了下去。
他低聲小心詢問：“怎么了殿下？我做錯了嗎……”
“不！對于不講理的就要如此行事。”鹿星言戰意升起，拿出一個玉簡用神識展開：“小黑蓮，這里面好多都是刺頭，不服管教。”
“我這身份又不好動手。”
“你尋過去，將他們都教訓一遍。”
“收到收到，結果保證讓殿下滿意。”少年揚笑。
“就是這樣，都是一些相處的日常。”簡要道完，鹿星言笑道：“以前幫我做事，你可主動積極了。”
“現在也可以。”鹿星澤板著臉連忙保證：“小黑蓮能做的，鹿星澤也可以。”
“哈哈哈。”鹿星言忍不住抬手扯了扯他努力嚴肅的那張臉：“你說你，沒有記憶，我不告訴你，你又在吃醋還要問，問了以后得到回答還是要吃醋。”
“吃醋對身體好。”鹿星澤哼聲：“鬼幽冥書中所記。”
“但有一點，我是認真的。”鹿星澤抓起鹿星言的手腕，與她掌心貼合，最終十指相扣。
“就算沒有記憶，我依舊可以做你的小黑蓮，比他做得更好。”
偏頭望著突然現身的黑金魔蓮，鹿星言再看向紅著耳尖的鹿星澤，了然笑著：“我大概知道你渡劫飛升，記憶沒恢復的原因了。”
“嗯？”鹿星澤疑惑。
順著鹿星言的目光，他同樣看向根本不受他控制，又現身還纏著鹿星言的魔蓮。
“本體還在我這呢，你封存的記憶，或許在本體里。”鹿星言提醒。
“可我現在還不想想起。”鹿星澤環抱著她，埋首在鹿星言頸邊，委屈著聲音：“我就是吃醋。”
“和我在一起，也才仙靈界兩年，外加你從異界回來的半天。”
“可是和他，你們卻相知相識了千年。”
“至少得補回我一些時間，不然我可漲黑化值了。”
鹿星言：“……”六，老六了。
老六要是聽見，都得六哭了。
想到自己能讀心鹿星澤，也是因為去往仙靈界之前的他自己對她打開的心扉。
如今鹿星澤不想恢復記憶，鹿星言干脆不說。
畢竟讓他聽了那么久心聲，也該輪到她來快樂一次了。
“老六的黑化值系統，是你自己做的，雖然設定更利于我，但你可以改掉。”鹿星言提醒。
“不改，我沒記憶，我什么都記不得了，改不了。”鹿星澤連聲反駁。
“好了好了，不改就不改唄，反正我那么多政務，沒記憶要重新學的是你，休想躲懶。”鹿星言妥協。
見鹿星澤還在郁悶小黑蓮的問題，她推開緊抱自己的鹿星澤，直接傾身往他唇角親了親：“會補回來的。”
“嗯，我們一起補回來。”鹿星澤回應笑容，再次握住的雙手緊扣不放。
同時間，黑金魔蓮現身，纏繞在兩人緊握的手中。
“又是你控制的。”鹿星言追問。
卻見鹿星澤臉色泛紅，搖頭解釋：“我沒有。”
可是能聽見他心聲，哪怕他腦中思緒再亂，鹿星言這次還是理清了一些不可言宣的畫面。
她輕咳兩聲，紅著耳尖提醒：“本體就是本心，魔蓮又沒意識，只受你本心控制。”
“肯定是你想些什么，魔蓮才反應這么大的。”
鹿星言不提還好，這一提讓那些亂糟糟不能明說的畫面在鹿星澤腦中頓時清晰起來。
思路一順，魔蓮順勢纏繞倆人，緊緊捆綁在一起。
鹿星言直接給了鹿星澤一腳：“綁你自己，不要連著我一起綁。”
“我不是故意的。”鹿星澤慌亂解釋。
又連忙找回本體的控制權。
魔蓮被他強行從鹿星言手腕解了下來，原本燦爛開著的花瓣頓時蔫了下去。
真丟臉。
他連忙拿著魔蓮，反手藏在身后。
“說起來，當初契約他，還是你主動帶我去的。”鹿星言再次痛擊他。
好氣。
這倒霉的魔生，就沒有哪個時間段的他是不氣自己的。
“一直小黑蓮的叫，他就沒有名字嗎。”鹿星澤好奇問。
發現眼前這人，真的很認真在將之前的自己當作對手。
鹿星言如實回答：“沒有，一開始沒意識到這個問題，等意識到已經叫順口了，再加上天外界的人都叫你……呃，都叫小黑蓮魔神或者魔蓮。”
“但我有。”鹿星澤愉悅勾起嘴角。
“還是你親自取的名字。”
鹿星言：“……”以前不知道你這么臭屁？
“嗯，我們一個生于星海，一個生于星池；一個主神，一個魔神。”今天已經打擊鹿星澤太多次了，鹿星言附和著：“這或許也是一種緣分吧。”
“那鹿星澤只會比小黑蓮做得更完美。”鹿星澤牽著她手貼近自己心口，虔誠許諾。
星眸于紫眸凝望間，星海流光劃過，亦是無聲許諾永恒。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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