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打起精神,開始商量應對計劃。
每人都針對這個問題發表了不同的看法,匯總起來便得到幾套應對方案。尛說Φ紋網
他們根據方案的可行性、危險性以及成功概率做了一個全面的分析,然后將方案依照優先順序排序起來,最后基本敲定了接下來的章程。
但是他們都清楚,所有的精湛計謀在壓/倒性的力量面前,根本沒有任何還擊之力。
所以他們能做的,便是劍走偏鋒,另辟蹊徑,找到高山傾軋之時,被波及最少的地方。
幾人七嘴八舌,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幾個時辰。
等到基本的章程出來,便已是傍晚時分。
幾位嫂嫂做好飯食,前來喚他們去吃。
發生了這么些事情,眾人胃口大開,剛上桌便撿起筷子開吃。
唯有劉堯還是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樣,不過誰也顧不上他,吃完飯后很快便把碗筷收拾了。
飯后。
眾人都各自回房休息,白明微擔心幾位嫂嫂害怕,于是便準備去寬慰她們。
剛來到高氏的門口,便聽到里面傳來對話聲。
原來鄭氏和楊氏正與高氏在一起。
因為房間充足,且這一路基本不會有什么危險,為了讓大家住得舒適,便給每個人都安排了單獨的房間。
所以這個時候三人聚在一起,肯定是有話要說。
白明微準備轉身離去,留足空間給她們三人先說說話,結果高氏的一句話,卻叫她停住了腳步。
“適才休息的時候,我夢到二嫂了。”
白明微脊背一僵,剛轉過去的身子,像是霎時凍住了似的,一動也不動。
高氏并不知道有人在外面,她紅著眼眶繼續說:“二嫂告訴我,說她和二哥團聚了,但是放心不下大姑娘,讓我們對大姑娘好一些。”
頓了頓,高氏露出暖暖的笑意。
盡管聲音依然哽咽,但臉上已然漾開:“剛開始我還不相信那個怎么也看不清面容的人就是二嫂,直到她說出這番話,我就確定了她的身份。”
鄭氏有些恍惚,隨即說道:“二嫂就是這樣,從來都會想著別人。”
楊氏眼眶也有些紅,但唇邊卻含了笑意:“是二嫂沒錯,二嫂在世的時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大姑娘。”
高氏抹了抹眼角,露出一抹燦然的笑容:“兩位妹妹,不瞞你們說,我剛醒那會兒,悵然若失,忽然很想很想二嫂,想得心里一陣陣地疼。”
“但是現在,我釋然了。二嫂說她已經和二哥團聚,還有什么比這個消息更好呢?”
“再說了,二嫂活著的時候,就是處處為人著想的一個人,要是她知道我們因為她的離世傷懷,一定放心不下。”
鄭氏默了片刻:“三嫂說得對,我現在一想起二嫂呀,全部都是她的好,我便是想傷心,也是不能的,因為我只要一想起她,我的心都是暖的。”
楊氏附和:“雖然我嫁到白家沒你們久,但是細細想來,我對二嫂的記憶,也都是溫馨而美好的。”
“我現在一想起二嫂,唇角就會不自覺的勾起,我心里只記得她的好,反而漸漸淡忘她離世時的傷痛。”
高氏含笑:“或許二嫂這個夢,就是為了讓我們釋懷的。該釋懷了,從今往后,我們就帶著對二嫂的懷念,好好的活下去。”
鄭氏點頭:“是的,該釋懷了,否則二嫂一定放心不下。”
楊氏嘆了口氣:“如果大姑娘能和我們一樣,早日釋懷該多好?”
高氏和鄭氏一陣沉默,最后高氏開口:“大姑娘的話,有些難吧?”
“在北疆這段時間,是二嫂照顧她良多,不管她多忙多累,都是二嫂為她操持著一切瑣事,讓她無后顧之憂。”
“在她心底,二嫂到底是不一樣的,那是在她最難熬的時候,默默支持她,照顧她的人,最后又因為她失去了生命。”
“雖然她不露聲色,沒有表現出來,但她怕是一直在責怪自己,沒有保護好二嫂吧?”
楊氏深以為然:“看看大姑娘適才對付刺客的身手,她心底肯定是憋著氣的,只怕刺客的到來,又讓她想起二嫂的離世。”
鄭氏輕喟一聲:“其實我想告訴大姑娘,讓她不必為二嫂的離世而歉疚。”
“或許對于二嫂來說,最后救下她的性命,了無遺憾地去與二哥團聚,便是二嫂心底的,最美好的結局。”
“但是大姑娘自二嫂離去后,依舊有條不紊地和七弟處理扶靈而歸一事,一直都是那么的靠得住,我有心想說,卻覺得說了矯情。”
鄭氏安慰楊氏:“六弟妹不必嘆氣,二嫂既然能托夢給三嫂,也一定會托夢給大姑娘。”
“二嫂救下大姑娘,是在用她的生命保護重要的人,本意并不是想讓大姑娘愧疚一輩子,她一定會給大姑娘托一個美夢,讓大姑娘對她的死釋然的。”
“我相信大姑娘心里也明白,對于無法挽回的逝者,我們生者能做的,便是帶著他們的愛好好活下去。”
高氏頷首:“四弟妹說得對,終有一日,我們會在黃泉路上重逢,要是我們好好活著,等到他們問起我們這些年過得怎樣時,能問心無愧地回答過得很好,方才不算辜負他們臨走前的期盼。”
楊氏吸了吸鼻子:“好!從今往后,我們要盡自己所能,好好珍惜活著的每一天,不讓逝去的親人為我們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