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息怒!”
承明殿,元貞帝一腳踹在秦豐業的胸/口。
他怒發沖冠,怒不可遏。
對著秦豐業踹了一腳又一腳,直到秦豐業口鼻流血他才罷休。
在元貞帝停下毆打后,秦豐業不敢有片刻耽擱,連忙手腳并用地爬到元貞帝面前哀求。
“陛下息怒……”
此時的他,發髻散了,臉上都是被元貞帝用奏折砸出來的的傷,就連他的衣裳,也都被踹破了口子。
可他還不能有片刻喘/息,如同狗一樣趴在元貞帝面前。
]狼狽不堪。
元貞帝又是一腳將他踹開,指著他怒不可遏:“朕對你還不夠好么?人心不足蛇吞象!你竟然干出這種事情!”
秦豐業連聲解釋:“陛下明鑒,老臣有多少家底,陛下都一清二楚呀!老臣拼命賺銀子,也是為了陛下呀!”
“十年前修建溫泉宮,七年前南方水壩,五年前的避暑行宮,三年前的皇陵……這些都是老臣出的銀子。”
“要是老臣不找其他來錢快的門路,老臣就愧對陛下,不能在陛下需要銀兩的時候提供支持了呀,陛下!”
元貞帝見他可憐,終是歇了些許怒火:“念在你一心為朕的份上,朕饒你不死,但是……”
“砰!”
又是一腳,秦豐業吐出一大口鮮血。
元貞帝指著他破口大罵:“但是你辦事不利落,連一個李賢昭都搞不定,讓朕今日在朝堂之上吃了那么大的癟,這口氣朕得出!”
“更重要的是,因為你屁/股擦不干凈,朕不得不給白家人平反,還賞她白明微一個官做,這讓朕十分惱怒!”
說完,元貞帝還想踹一腳,卻還是擔心踹死了,及時收住了腳。
他怒氣沖沖地回到御座坐下,想起大殿之上發生的事情,剛壓下去的火氣,霎時又躥上來。
他抓起桌上的奏折,也不管是否重要,劈頭蓋臉地砸向秦豐業:“你蠢貨!飯桶!”
秦豐業不敢動彈,任由一大摞奏折甩在他的臉上。
待桌面上實在無東西給元貞帝砸,他連忙膝行上前,誠惶誠恐地勸道:“陛下,今日發生的事情,也不全是壞事。”
元貞帝雙目猩紅地盯著他。
秦豐業繼續戰戰兢兢地說:“您看,您大力獎賞有功之士,可謂是贏盡民心。”
“百姓大贊陛下仁德,稱頌陛下德比三皇,功蓋五帝,乃是千古一帝,賢明之君,她白明微不過是領了一個小職位,還飛不到天上去。”
“最重要的是,陛下可以從這件事情中,獲得好處,賞一小職位得天下民心,陛下穩賺不賠。”
君臣倆的對話竟是如此的荒謬,可元貞帝竟然奇跡般地消了怒氣。
他冷哼一聲:“若非如此,朕早就因為你干下的這些破事,把你全家刮了個干凈!”
秦豐業連忙賠笑:“臣知錯了,下次必定謹慎小心。”
元貞帝挑眉:“還敢有下次?”
秦豐業立即否認:“不敢了,再沒下次,除非陛下需要,否則一定沒有下次!”
元貞帝冷聲說道:“再有下次,朕也保不住你。你要記住,這一次不是朕要罰你,是白明微兄妹逼人太甚。別忘了你真正的仇人是誰。”
秦豐業馬上義憤填膺應聲:“都是白家那群混賬!老臣一定不會叫他們好過!”尛說Φ紋網
元貞帝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來。
白惟墉老貨忒會做人,但凡他對白惟墉有半分不悅,所有人都看他不順眼。
唯有秦豐業,會與他同仇敵愾,恨他所恨,惱他所惱。
這樣的人,做什么事不被原諒呢?
思及此處,元貞帝看秦豐業也順眼了,余怒也消了。
但他還是板著臉:“你說不會讓他們好過,怎么才能不讓他們好過?”
秦豐業壓低聲音,面目有些扭曲:“趙清遠的事情不是該了結了么?我們何不用趙清遠,氣一氣那白明微?”
元貞帝笑了,笑得十分暢快:“正是,弄不死她,也不能讓她好過!”
白明微好不好過,秦豐業沒有馬上見到。
翌日,是秦豐業將八萬英靈牌位入太廟的日子。
這事本來是太后勒令他立即去的,但是太史令掐指一算,覺得第二日更為適宜。
于是送英靈入太廟的日子,便成為第二日朝會前。
本以為那個時候沒人看到秦豐業的糗樣,結果等待秦豐業的,是徹夜未眠的百姓,舉著火把目送他恭恭敬敬地捧著牌位走進太廟。
他臉上的青腫,被火把照得清清楚楚。
他的狼狽,被擠在太廟前護送英靈入太廟的百姓看得明明白白。
而太后派來監督的內侍,也瞪大雙眼盯著他,看著他畢恭畢敬地磕頭上香,這才回宮復命。
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官員,借著送英靈入廟的借口,前來看秦豐業的笑話。
比如說太傅宋成章,當著眾人的面取笑他:“太師大人用力這么猛么?才第一日跪拜,就把一張臉都給跪得鼻青臉腫的。”
秦豐業甩袖離開。
他跟在后面大聲嘲笑:“太師大人悠著點,每三日一拜,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可別出師未捷身先死了喲!”
秦豐業依舊不理他。
宋成章露出一抹諱莫的笑意。
白明微與白瑜下朝歸家,身上裹了一襲寒意,滿身肅殺。
朝堂之上,青州知州趙清遠以謀逆之罪留名史冊,用元貞帝和秦豐業的話來說,就是遺臭萬年。
兄妹倆都知曉趙大人是如何死的,許多朝臣也知曉。
然而此時此刻,沒有人能為趙大人翻案。
便是白明微與白瑜,也只能暫且隱忍。
但越是這樣,他們越是為趙大人的事情感到悲憤。
然而秦豐業不死,元貞帝不換,趙大人的冤屈如何能洗刷?
如何能?
于是就這樣,兄妹倆陰沉著一張臉回到了家中。
可尚未走到廳里,老爺子身邊伺候的人便來傳話:“大姑娘,七公子,相爺有急事找您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