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醉漢剛把車夫撞倒,護衛便及時反應過來,伸手去抓醉漢。
然而醉漢蠻勁極大,竟掙脫了護衛的鉗制,當即就鉆入馬車。
暗衛現身的同時,白琇瑩一腳踹在醉漢身上。
醉漢被踹得掉下馬車。
沈氏面平如湖。
二嬸和二姑娘及五姑娘卻已經被嚇得花容失色。
但三人都沒有發出聲音,只是臉青唇白地坐著,身體緊繃。
這時,醉漢很快又爬起。
他赤紅著雙眼,面目猙獰扭曲,猶如發狂了似的:“白靜姝,你算什么東西,也敢嫌棄老子!”
說罷,他又撲向馬車。
護衛和暗衛圍了過來,正要將他鉗住。
結果,不知道哪里竄出來數名百姓打扮的人,直接就撞到護衛與暗衛身上。
因為是鬧市區,護衛與暗衛的行動都受了掣肘,加上百姓擁擠過來。
一時半會兒,竟叫醉漢抓到空隙,再度爬上馬車。
白琇瑩想要故技重施,抬腿再踹。
豈料那醉漢力氣極大,一把抓住她的腿。
她猝不及防,又因馬車狹小無法施展,她竟掙不開。
醉漢的另一只手,握著一柄短匕首。
他抓住白琇瑩的腳時,拼命往馬車上爬。
同時也揮舞著手中的匕首,見人就扎。
眼看匕首朝沈氏的小腿上揮去。
“大嫂!”
白琇瑩輕叱一聲,雙眸驟凝。
她顧不得其他,抽出腰間的劍,刺向醉漢的肩頭。
就在劍即將觸碰到醉漢的肩胛骨時。
不知誰推了醉漢一把。
那本該刺向醉漢肩胛骨的劍,也刺中了醉漢的胸膛。
鮮血溢出,醉漢口吐鮮血。
眼睛還尚未閉上,便絕了聲息。
他的手,依舊死死地拽著白琇瑩的腳。
而他圓瞪的雙目,卻凝著坐在中間的沈氏。
他的身軀,卻已軟倒,就要往馬車下面滑。仦說Ф忟網
二嬸和兩位姑娘,早已面白如紙。
沈氏雖然鎮定,但牙關卻緊緊咬住。
白琇瑩見慣了血淋淋的場面,她半點都不害怕。
然而鬧出人命,她卻知道事情沒這么簡單。
于是她伸手抓住醉漢的衣裳,讓醉漢不要滑下去。
她的力氣不夠,便開口叫幾人幫忙:“快和我一起抓住他,不能讓他就這么落下馬車!”
沈氏反應極快,連忙伸出兩只手。
醉漢暫且被抓住。
可沈氏也愁了:“不放他不行,若是再多呆片刻,你們幾個姑娘的名節就都毀了!”
京城的人多高貴,滿嘴都是禮義廉恥。
京城的人多世俗,聽風就是雨還會添鹽加醋。
要是這醉漢在馬車里呆上片刻,三位姑娘都能被他們戳脊梁骨給戳死。
白琇瑩腦子飛速運轉,她從未發現自己的反應這般快。
正要喚暗衛前來,造成意外死亡的情況。
忽然,一人掀開了馬車。
他拔出白琇瑩的劍,而后深深地看著白琇瑩:“記住,人是本王殺的,與你們誰都無關,你們都是受害者!”
說完,他把自己的刺進醉漢胸膛,隨即用力又送進去幾分。
而后一手提著醉漢,從車轅處退下來,低喝一聲:“刺客已然伏誅!”
是劉堯。
車簾落下的瞬間,遮住了外邊強烈的陽光。
白琇瑩眼底,閃現過一絲復雜。
九殿下替她擔了這責任,究竟好還是不好?
但很快,她恢復了冷靜。
她握住二姑娘白靜姝與五姑娘白幽若的手,認真地告訴她們:“二姐,五姐,是這個人要刺殺我們,被九殿下一劍斃命,知道嗎?”
兩位姑娘哪里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面。
嚇得渾身發抖。
可還是強忍著沒有叫出聲。
聽到白琇瑩的話,尚未從驚恐之中回過神來的她們,當即表示:“六妹放心,我們曉得的。”
大嫂則安撫二嬸:“此人必定是南安侯府的黃軒之,二嬸,到時候一定要一口咬定,此人是來要我們命的。”
二嬸年紀畢竟在那,她很快就回過神。
聽聞沈氏的話,她反握住沈氏的手:“嬸子曉得。”
沈氏再度開口,表情十分嚴肅:“到時候如果怕說錯,你們就什么都別說,只說當時被嚇傻了,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事,知道嗎?”
三人點頭,牙關依舊有些顫/抖:“我們知道。”
這時,外面已經亂成一鍋粥。
有白府的護衛,暗衛,圍觀的百姓,以及劉堯的手下。
百姓因鬧出人命驚慌逃竄,或因好奇而圍過來觀看。
護衛及暗衛要保護馬車里的主子。
劉堯的手下要維持秩序。
馬兒因受驚不安地揚起蹄子。
一派人仰馬翻之象。
這時,一只手趁亂想要偷走黃軒之手中的匕首。
好在暗衛眼疾手快,幾根鋼針便將那手打了回去。
劉堯反應不慢,連忙彎腰撿起匕首,朗聲開口:“都支棱起來,把現場保護好,這是刺客行兇用的匕首,看好了!”
說完,他把匕首緊緊握住。
馬車里的沈氏提醒道:“六姑娘,你的劍。”
白琇瑩這才發現,她的劍躺在腳邊,上面還沾著血。
于是,她伸手想要把劍撿起來。
可見,她雖然機智,但卻有些莽撞。
沈氏伸手阻止她:“先別動。”
說完,沈氏取出自己馬車上備著的,一張極為普通的帕子,把劍身的血跡搽拭干凈。
隨后,她把帕子妥帖收好,接著撿起抹去一切痕跡的劍,遞向白琇瑩:“劍收好。”
白琇瑩鄭重點頭:“大嫂放心。”
沈氏微微頷首,隨后檢查幾人的裙擺,是否沾染上血跡。
確認只有馬車上濺了幾滴醉漢被刺中時掉落下來的血滴后,她這才坐好,調整自己的狀態。
在劉堯的號令下,現場很快就被控制住。
而適才沖/撞護衛與暗衛的百姓,卻悄悄退出人群。
這時,有一個人坐在街道側邊的茶館里,他從頭到尾目睹了整件事情的發生。
于是,他當即放下一錠銀兩,離開了酒館,直奔白明微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