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廉笑笑，“不敢高攀。”
這一句話，讓劉侍郎一愣，然后放下茶杯，“公孫兄，可是我劉某人或者犬子有不妥當的地方？”
公孫廉擺手，“劉兄處事，非常好，咱們那一批同年里，你最是平穩，一步步走到現在。”
“不冒尖，不露頭，但該辦的事情辦了，而且還辦得好。升官的時候，就有你。”
劉侍郎訕訕笑笑，“官場沉浮這么多年，你也知道官場如戰場。不圓滑點，那就是別人的踏腳石。”
“劉某自詡還算是個端方君子，至少比柳自成強。職責之內，該做的全部做了；職責之外，能不做就不做。畢竟能力有限，顧不過來。說到柳自成，他最近怎么樣了？”
公孫廉笑笑，“還好，一時半會回不來。”
聽話聽音，看來柳自成在鎮西關過得不好！
“那就好。”劉侍郎笑道，“雖說我不如公孫兄有才，但守成還行。家里的兒子正陽隨我，大本事沒有，但一輩子讓家人平平安安，衣食無憂的本事還是有的。”
公孫廉之前和李小月討論過劉正陽，李長歡也說了四個人里面好像劉正陽不錯。
“我知道劉兄一片誠意，也知道正陽這孩子不錯，在我家住了不短的時間，我了解一二。”
“至少長歡是我的義女，不久之后會成為我的繼女。她有母親，還有外公，對她的婚事，應該有所安排。”
劉侍郎聽到這話，笑了笑，“好女百家求，這道理我懂。稍后我請媒婆專門跑一趟，去提親。”
“一次不行，就兩次，三次，總要看到誠意。不能只靠我嘴巴說說就行的。”
公孫廉笑笑，沒有反對，也沒有應下來。
喝了茶，用了午膳。
公孫廉微微有點醉意，和劉侍郎聊了很多。
當年的歲月，一去不復返。
他們都已經老了，到了為兒女考慮的時候了。
把公孫廉送上馬車，目送公孫廉離開，劉正陽急忙小聲問：“爹，我這婚事能行嗎？”
劉侍郎笑笑，瞪了兒子一眼，“哪這么容易？好事多磨。”
劉正陽傻眼了，“您這一個中午，也沒個準信兒啊！”
“就知道急，你急別人就愿意把寶貝女兒嫁給你啊？”劉侍郎瞪了兒子一眼，“一看，你就沒成算。”
劉正陽跟著父親身邊，“還請父親賜教。”
“一家有女百家求，咱們現在對人家表現出來想求娶的想法，人家才把咱們納入考慮的對象。”
“之后呢，你就按部就班讀書，然后兼顧鋪子里生意。繼續跟李長歡生意來往，如果遇到好的東西，女孩家喜歡的，可以寄送過去。”
“記住了，不能只給李長歡，李夫人那邊也要送。能不能娶到李長歡，最根本還是李夫人。”
“這個李夫人可不簡單，我私底下研究。李夫人特別擅長巧思，她的一些想法非常珍貴，你如果也有巧思，或者有某些方面的難題，也可以寫信請教李夫人。”
“誰不喜歡勤快而又上進的女婿呢？你就這樣慢慢地，潛移默化地跟她們相處，慢慢地自然就能想到你的好。最近你不是讓人送了一批東西過去嗎？繼續保持！”
劉正陽仔細聽著老父親的講解，加上自己的理解，“算學上面用外來的數字，現在還有爭議。我有些題目不懂，我可以寫信請教李夫人。”
“對，孺子可教。”劉侍郎笑道，“行了，別急。萬事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強求，也不哀怨。”
“是，父親。”劉正陽應下，牢牢記住父親的話。
上了馬車之后，公孫廉睜開眼眸，哪里還有半點宿醉的模樣。
“這個姓劉的，還別說，真是個油條。不過，也沒做傷天害理的事情。太穩健了，這樣也好！”
不過，這樣的人家也好。
家風好，對家人至少重情重義。
京城的事情結束，他又在自家的鋪子里逛逛，跟掌柜子說說話，查賬。
然后就等著擇日離開。
李大哥完成事情，被嚴平帝叫到宮里，禮遇有加。
私底下，交代一些事情。
“清泉，你回去跟你父親說，如果西勒府被攻擊，不要提供幫助。”
李大哥一愣，心里疑惑，但又不敢問，直接應下，“是，陛下。”
西勒府是九皇子所在的封地，如果有危急情況，怎么可能不幫助呢？
可陛下也不會無緣無故這么交代，他想不通，回家告訴父親，讓父親想。
嚴平帝問：“你不問原因嗎？”
“屬下是陛下的家臣，陛下說什么，李家就做什么，這是父親說的。”李大哥應下，并沒有抬頭。
嚴平帝笑了，“黑風知我也！此番辛苦了，休息幾天，也該啟程回去了，你父親想必也擔心你。”
“多謝陛下恩典。”李大哥應下，主打一個態度恭敬。
嚴平帝笑笑，“你妹妹巧思格物致很多，有沒有辦法讓我能夠看得更清楚一些啊？”
李大哥眼露迷茫，“陛下，我妹妹雖然有些想法挺有趣，也能發揮不少作用，但她不會醫術，不能讓人看得更清楚。”
“呵呵，朕這里有最好的大夫，但無計可施，自然不是從醫術方面。有什么工具，輔助我，讓我看清楚。”
李大哥聽到這話，這才松口氣，“是，陛下，回去，屬下就跟妹妹說。”
“如果有了，讓她親自送來，把家里的孩子也帶來京城看看。”嚴平帝交代。
“是，陛下。”李大哥心里打鼓，陛下真的只是為了能看清楚嗎？
帶著這樣的疑慮，李大哥出宮。
不過雖然公孫廉很聰明，但他因為也沒有跟公孫廉說。
這么重要的事情，先跟父親說。
嚴平帝給了很多賞賜，送了一份禮物，恭賀李小月和公孫廉即將新婚。
五天后，李大哥和公孫廉踏上了回鎮西關的路。
唐家，劉家，柳家都派人來送行，唯獨季家沒人。
季家這是怨恨公孫家沒有護住兒子，讓兒子季恒死在了西北。
不過，已經沒人在意季家。
因為季夫人沒了孩子，沒了指望，去母留子，把小妾的兒子抱到自己名下養著，嫁妝，也不給季家其他人花用。
整個季家鬧得雞飛狗跳，成了京城的笑話。
機關算盡太聰明，被人家算計了，這也算是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