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1.第481章世間女子為母都應如此嗎？
“何事？”蕭瑾之立即問道。
“皇后娘娘之前不是說，整日坐在馬車之中，想要自己走動走動嗎。這兩日我改了藥方，她應該不會再像之前那般困倦無力了。你可以去看看皇后娘娘精神如何，若是不錯的話，可以一起去街上逛逛，走動走動也有好處。”
若是出去逛逛，剛好能夠打發了蕭瑾之，也省的他在這里打擾自己繼續配藥。
蕭瑾之很快回到了房間中，楚歡顏果然沒有睡著，靠在窗邊的軟榻上看閑書。
聽說蕭瑾之想出去走一走，楚歡顏倒也很有興趣放下了書，找人喚上弦月之后，楚歡顏和蕭瑾之帶著秦離和弦月一同出了驛站。
日光晴好，街道之上，百姓來來往往，雖然比不得皇城富庶，不過卻也別有一番風味。
楚歡顏一邊走一邊看著，偶爾遇到感興趣的攤位，便多停留一會，只不過并沒有買什么東西。
逛了大概小半個時辰后，也僅僅只是在一個大娘的攤位上，買了兩塊小玉石。
玉石被打磨成了水滴狀，青白色質地，玉質只能算得上是中下，不過楚歡顏卻一眼看中，買了下來。
“累不累？”蕭瑾之握著楚歡顏的手，“已經逛了許久了，要不我們找個地方歇一歇？”
“好。”楚歡顏笑著應聲，“沈遲換了藥方之后，效果好像很是不錯，走了這么多路，我也沒有太累，而且今日都沒有那么困了。”
話雖如此，不過楚歡顏卻還是感覺到了雙腿沉重，已經有些酸軟，邁不開步子。
一開始，她還覺得蕭瑾之有些小題大做，就算自己因為之前思慮過多，有些傷身，但也不至于當那般嚴重的地步。可是這幾日下來，她才發現她身體的狀況的確大不如前。
“那就好。”蕭瑾之眉目含笑，目光在周圍搜尋了一下，隨即鎖定了前方的一處茶樓。
然而，就在他帶著楚歡顏準備過去歇歇腳的時候，卻發現茶樓斜對面圍了不少人，隱隱約約還有哭訴聲從人群中傳來。
楚歡顏有些好奇，拉著蕭瑾之一同走了過去，撥開人群之后才發現，那是一家藥鋪，而此刻正有一婦人抱著一個約莫一歲左右的孩子跪在藥鋪門口。
秦離連忙向旁邊圍觀的百姓打聽了一下，這才知曉，原來這婦人的女兒得了重病，為了給孩子治病，家里的銀錢都花完了，但是孩子依舊沒有痊愈，無奈之下只能來這藥鋪賒藥，請求治病。
“畢竟是人命關天，而且還是這么小的孩子，賒些藥權當是做好事了，這藥鋪中人又何至于讓人跪下哀求。”秦離看著那跪地的婦人，忍不住開口。
旁邊的一個大叔聽到這話，搭腔道：“雖然是這么個理，不過這孩子治病的藥可都不便宜，而且我聽說這藥鋪也已經賒過好幾次藥了，這孩子情況嚴重，繼續治下去就是個無底洞。醫館也是打開門做生意的，總不能讓人家一直做善事。”
“什么叫做無底洞，你們這些男人的就是心狠，不是做母親的就不會知道，孩子的性命對母親來說有多么要緊。”站在楚歡顏他們右手邊的一個大娘嚷嚷著開口。
“我說王家嬸子，什么叫做男的心狠，我也是實話實說。”
“哼，那我說的也是實話，汪家娘子從她兒子生病以來，不知吃了多少苦頭，就這樣，她家那口子還要休了她，說什么給個丫頭治病，花光了錢太敗家，聽聽，這叫人話嗎。”
“唉，真是可憐，不過這話也有道理，畢竟只是一個丫頭……”
“丫頭怎么了，不管是男是女，那都是娘親身上掉下來的肉，我就心疼我家丫頭！”
圍觀的百姓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著，而跪在藥鋪門口的婦人卻恍若未聞，只是小心的抱著懷中的孩子，對著藥鋪哀求道。
“李大夫，求求您了，再賒一副藥給我，藥錢我日后一定會還您，求您大發慈悲！”
在女子的哀求聲中，一個頭發花白的中年人終于從藥鋪里面走了出來，無奈的看著跪地的女子。
“汪夫人，不是老朽不想救，只是我一家七八口也都靠著這藥鋪糊口。別說現在了，就是之前賒給你的，恐怕你也還不上啊。”
“不會的，不會的，我一定能還上。”那婦人拼命的搖頭，“我可以去給人浣衣，我還能做刺繡，一定能夠攢夠銀子還您。”
“唉，聽聞你夫家為此事已經要休了你了，而且這孩子……本就病重難醫，你又何必繼續執拗下去。”
“她是我的女兒，她是我的骨肉，誰都可以不管她，但是我這個當娘的又怎么能夠不救她呢！”那婦人滿腔苦澀的話語，讓人聽了忍不住眼眶發熱。
圍觀的百姓中，已經有人開始悄悄抹起了淚。
楚歡顏看著那婦人，對方身形瘦削，面色蠟黃，周身上下沒有半點首飾，而且大概是一心想著孩子，顧不得自己，就連發髻都有些松散歪扭了。
此刻跪在地上，整個人身形搖搖晃晃，可懷中的孩子抱的穩穩當當，這般情形讓人瞧了，實在是難免生出同情。
“當真是為母則剛。”
人群中不知是誰感嘆了一句，下一刻，一個年輕男子走了出來，觀對方的衣著打扮，像是一個讀書人，他上前扶起了那婦人。
“這位夫人，我且問你，為了你家孩子，你能做到何種地步？”
那婦人咬了咬唇，隨即開口：“哪怕是讓我一命換一命，只要我的孩子能活，我也愿意！”
這話一出，蕭瑾之握著楚歡顏的手猛地顫了一下，開始后悔剛才為何沒有直接走進茶樓。
他扭頭看向楚歡顏，但楚歡顏的目光卻一直停留在那婦人的身上。
“好，好！”那年輕男子神色間大為感動，“世間女子為母，應以汝為范！”
說完，拿出了二十兩銀子，遞到了那婦人手中。
“這銀子是我送給你的，給你家女兒看病。”
婦人看著手中的二十兩，“這位公子，這……”
“不必多言。”男子擺了擺手，“快去抓藥吧。”
“多謝公子，多謝公子！”婦人滿眼淚水，連忙道謝，然后抱著孩子快步進了醫館之中。
圍觀的百姓見年輕男子此等義舉，也紛紛開口夸贊。
男子拱了拱手，留下一句過獎了，便要撥開人群離去，而在路過楚歡顏身邊時。
楚歡顏突然開口：“世間女子為母，都應當以此為范嗎？”(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