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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爾罕顏表示謝意后,憑著他們走南闖北的經驗,對蘇懷誠說:“這幾年,我們多次經過天露山這古驛道,山頂處的天堂圩坪和接馬坳是山民們與開平、陽江那邊的人交換貨物的地方。人們挑著貨物前往,上山道路陡峭且彎曲,路途遙遠,既辛苦效率又低。你們經常要運酒到外地去,用肩挑著走得慢來又辛苦,何不買幾匹馬,用來運酒到外地,這樣既省時省力又運得多,還可以用馬匹幫山民們運貨賺錢呢明擺著可以多一份收入,你們家境肯定會比現在富裕得多。”
李金風是一個頭腦清醒、思維敏捷的人,聽到有這么好的項目,馬上贊同:“這個主意很好,因為這是獨市生意。我們相信,如果在生意場上另辟蹊徑,我們家如果真的有幾匹馬,我們將酒發往外地就不用靠人肩挑去送貨了,變得又快又省時:還可以減輕山民們挑貨上山的苦楚,又可以讓我們家庭更加富裕。”
蘇懷誠卻是臉有難色:“這建議的確是好,買馬的錢我們雖然有,但到哪里去買馬匹呢?”
赤爾罕顏說:“蘇老兄,我們家鄉那邊有很多駿馬,我可以帶你到我們那里去挑選。”
蘇懷誠:“你們家鄉在哪里”
赤爾罕顏揚手指向西北的方向:“我家鄉在塞北鄂爾多斯的札薩克旗,那里有成吉思汗陵,到處都是馬匹和牛羊。”
李金風:“哎,那可是很遙遠的地方呀。”
赤爾罕顏:“路途確實是遠了些,但你看我們這群人,為了生活,不是騎著馬走遍天涯海角了嗎”
蘇懷誠:“這也是。但我們哪會區分馬匹的好與壞呢。”
赤爾罕顏熱情地:“你們大可放心。如果到了我們家鄉,我們就會幫你們挑選出好馬的。”
蘇懷誠眉頭皺起:“即使我們買到了馬匹,我現在不會騎馬,又到哪里去找騎馬的人呢”
赤爾罕顏鼓勵道:“學會騎馬這件事,說易并不易,說難其實并不難,我可以教你們。”
馬幫其他人也紛紛開言,說可以盡心教蘇懷誠他們學騎馬。
蘇懷誠對著李金風說:“到塞北去買馬,路途那么遙遠,一去一回要好幾個月,我們的酒坊”
李金風回答道:“這一點你大可放心,酒坊的釀酒、管理與營銷等工作現在已經走上了正軌。全部交給我便行了,你盡管放心去吧。”
蘇懷誠還是有些為難:“去那么遙遠的地方,我孤身一人去不方便呀!”
“是的,”赤爾罕顏點了點頭,“你最好有個好幫手,有事好商量,來回的路途可以互相照顧。何況以后組織一個馬隊,就先要有教練,然后帶回一批人呀!”
蘇懷誠一時之間找不著北,雙手往外一攤:“我們到哪里去找好幫手呢”
李金風聽著他們的話,腦海里靈光一閃,插話進來:“找人并不難,我的姨甥祝得財就是一個。”
赤爾罕顏一怔,繼而笑了起來:“祝得財你姨甥怎么會有這么古怪的名字”
“我姨甥今天外出去送捕快,明天回來。他的真正名字叫祝文才,祝得財的名字可有一段來由哩。”李金風向馬幫們講起祝得財小時專門整蟲人的一些事情來,引得馬幫們大笑不止。
赤爾罕顏對李金風說:“人最怕好像木頭一樣整天呆坐著不動。聽你講來,你姨甥以前干了那么多的惡作劇,絕對是一個極其聰明的人。只要引導得好,便是一個難得的人才。”
赤爾罕顏熱情地邀請:“這樣吧,我們把貨物送到貨主那里去,要花費三天左右。我們在歸途時路過這里,你們就跟馬隊一起到我們塞北家鄉去。我保證好好地款待你們。”
蘇懷誠興奮地:“好呀,我與祝得財到時就有機會領略一下塞北的異域風情了。”
翌日上午,祝得財外出送快件回到醉千觴酒坊,李金風將派他與蘇懷誠跟馬幫前往塞北一事講了。
祝得財平日愛玩耍,喜歡接觸新生事物,聽說這一次有機會到外面的世界闖一闖,可以觀看沿途的秀麗風光,開開眼界,這正是求之不得的,便一口答應下來。
幾天后,祝得財和蘇懷誠跟隨著赤爾罕顏那隊馬幫踏上了遙遠的征途。
一路上,他們得到赤爾罕顏和其他隊員的悉心照顧,大家一邊走來一邊講笑,幾個月后,終于來到了塞北的伊克置(即現在內蒙古的鄂爾多斯)吉克旗。
綠色的大草原一望無涯,風吹草低見牛羊。帳篷、敖包、羊奶、酥油茶、手把肉、馬頭琴……寒北大漠風情的一切,對久處嶺南山區的祝得財和蘇懷誠來說都是新鮮的。他們還有機會參加了蒙古族歷史悠久的“那達慕”大會,在這歡慶豐收的傳統節日中,現場觀看了摔跤、賽馬、射箭、棋藝、歌舞等極具草原民族特色的比賽。其后,赤爾罕顏還帶祝得財他們參觀了七星湖沙漠、響沙灣,還去拜謁成吉思汗陵。
在赤爾罕顏的耐心指點下,勤奮好學的祝得財和蘇懷誠很快就掌握了騎馬的技術,也學會了如何挑選良駒好馬。
時間似流經鄂爾多斯的黃河水一樣不知不覺流逝去了,冬天女神的腳步不知不覺就踏進了塞北大漠。
外面雪花飄飄,大地變成白茫茫的冰雪世界。無情的北風尖叫著,卷起地面的一些積雪。
祝得財與蘇懷誠這兩個長期生長在嶺南的山里人,從來都沒有見過下雪,面對著塞北冬天的情景,初時感到十分新奇,但很快就覺得寒氣鉆入骨髓,十分難受。
塞北的清晨天空格外寥廓,朔風從蒙古包底部的縫隙鉆了進來。
祝得財起床后,穿著寬大的蒙古長袍,雙手緊摟著肩膀,一邊跺著腳,一邊叫苦:“喲,這么冷,實在受不了。”
蘇懷誠也冷得牙關打著戰:“是呀,這里的冷風好厲害,好像利刀插進骨頭里似的。”
就在他倆凍得瑟瑟縮縮的時候,又厚又重的帳篷門簾一挑,赤爾罕顏拿著兩件棕色的衣服進來,給祝得財和蘇懷誠每人一件,帶著道歉的口吻說:“喲,昨晚我從外地回來只顧忙著與伙計們結數,今晨起來才發覺天氣變得奇冷,來,這是給你們御寒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