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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一炷香的功夫,三頭老虎馱著六祖惠能大師、神會和阿信、阿義回到了洛洞村梁耀成的家門前停了下來后,阿信、阿義和三頭老虎向六祖惠能大師和神會告別,識趣地各自回各自的窩里去了。
傍晚,夕陽慢慢收起了最后幾縷余暉。蒼茫的暮靄,在山岫間彌漫流淌。阿信、阿義和三頭老虎離去后,六祖惠能大師凝視眼前這座矗立在暮靄中的豪宅,暗自思忖:“阿信、阿義不會搞錯了吧?耀成叔和阿輝哪來這么多錢興建這座豪宅呀。”
六祖惠能大師正在猜想間,這時,只見一個身材魁梧,酷似梁金輝的壯漢,背著一個小背簍,踏著朦朧的夜色,正朝著豪宅這邊過來。
“那不是阿輝嗎?”六祖惠能大師興奮地迎了上去。
那漢子打量著站在眼前這眉慈目善的老翁:
老人黝黑瘦削的臉龐上,汗跡沾著薄薄的黃色塵埃,顯得有些疲倦。
老人身著一件已經褪色的灰色長褂,背著一個簡易行囊,在仆仆風塵之中透出一派高深道行。
壯漢仄著腦袋,兩只大眼睛忽閃忽閃,像在一片夜色蒼茫中,熠動兩顆黑黝黝的寶石:“老伯,你是來找人或投宿的吧”
“你怎會知道”六祖惠能大師感到有點詫異,反問道。
“附近村子沒有穿你這身衣服的人。”壯漢打量著站在前面的老人,猜測著,又說,這里方圓十里到處都是荒山野嶺,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太陽剛剛落山去了。這個時候到來的外人都是找人投宿的。況且,剛才您還口口聲聲叫著ʿ阿輝ʾ的名字呢。”壯漢雖然生得粗壯,但回答得卻很合情理。
六祖惠能大師伸出了右手的大拇指,稱贊道:“你真聰明!”
“你叫什么名字”
壯漢從小背簍里拿出幾個熟得發黃的雪梨遞給老人,然后說:“我叫連惠。”
六祖惠能大師嘴里嚼著雪梨,聽到“連惠”二字,禁不住打了一個怔:“連惠”,這好像是與自己有關的名字,“你怎會起這個名字的呢”
“我不知道,是我爺爺給我起的。”連惠心直口快地說。
六祖惠能大師進一步問:“你爺爺怎么稱呼”
“我爺爺叫梁耀成,阿爹叫…..”六祖惠能大師未待連惠往下說,搶先說道,“阿爹叫梁金輝!”
“呵,您怎會知道”這一回,輪到連惠感到有點詫異了。
六祖惠能大師不答反問:“你的家在哪里”
連惠用手指向前面:“就在前面那座宅院。”
六祖惠能大師試探著說:“如果不嫌棄的話,請你帶我到你家去,好嗎”
連惠一口答應:“好!”
連惠說完后,便走在前面,領著六祖惠能大師和神會朝家里走去。
“阿爹、阿娘,來客人了,快沖茶呀!”連惠邊說邊對里面喊叫著。
“好、好、好!快把客人帶進來吧。”啊,多熟悉的聲音……六祖惠能大師未見其人,已聞其熟悉的聲音。“阿輝,龍山一別,歲月匆匆,近來可好嗎?”
“這不是阿能哥嗎?桂花,阿能哥來了,快快出來見阿能哥!”梁金輝一個箭步跨到六祖惠能大師的面前,緊緊地握著惠能大師的雙手,激動地說。
桂花和兒媳婦正在廚房里張羅著今晚的飯菜,聽到老伴在外面叫她,放下手里的活兒就出來。
“阿能哥,多年不見,我……我們都老了……都認……認不出您了。”平時口齒伶俐的桂花,一下子竟變得有點緊張、口吃起來。
六祖惠能大師看著站在眼前這個洛洞村昔日的村花:歲月雖然在她那張俊俏的臉上刻下幾道清淺的皺紋,但那臉蛋上那兩個淺笑時露出的酒窩和眉心的那顆美人痣依然那么迷人。
“阿能哥,你怎么啦”桂花被六祖惠能大師眼定定地望得都有點不好意思起來了,一如青春年少的懷春少女一般,羞答答地說。
六祖惠能大師自覺失態,趕緊把目光轉向梁金輝,不好意思地:“失禮了。剛一見阿花妹,便想起阿蓮妹了……”
一時之間,宅院里的氣氛變得寂靜起來。
還是梁金輝率先打破了這種沉悶局面,指著眼前這幢別墅豪宅,咬文嚼字地又說:“今日阿能哥大駕光臨,蓬蓽生輝,小弟若有招待不到之處,誠望多多見諒。”
“哦,阿輝你不但生活水平提高了,發家致富成豪紳了,連說話的水平也提高了,像……”
“像什么呀!阿能哥?”梁金輝饒有興趣地望著六祖惠能大師。
六祖惠能大師扮了個鬼臉,打趣地說:“哈哈!像個孔夫子孔圣人呀!”
“阿能哥真會開玩笑,你才像大儒孔圣人呢!”梁金輝也半開玩笑地回敬了六祖惠能大師一句。
聽著梁金輝這話語,這也是令六祖惠能大師始料不到的,梁金輝把惠能在天露山隱居時對梁金蓮所教的,在與梁耀成聊天時所說過的,梁金輝竟能在此時并結合此時的話題,創造性地發揮出來,這,不得不令六祖惠能大師對梁金輝刮目相看。
玩笑過后,六祖惠能大師四下打量著這座別墅式豪宅:占地面積6000余平方米,四周通花圍墻欄柵,環繞墻內的梅樹長得枝繁葉茂;豪宅正前面黃花梨大門,牌坊上書“梁府”兩字,頗有“王者”氣派;豪宅左側是農具房;右側是泳池;豪宅后面是大花園,金錢樹、大發財等名貴花卉薈萃其間;豪宅首層正中客廳,朝南8大間,朝北6大間,廚房、飯廳,外加頂上二層,真夠顯赫的。
“呵,好大的氣派!阿輝,你都住上豪宅成老財了!”六祖惠能大師有點羨慕地說。
“山野小地方嘛!有條件把生活搞好些。”梁金輝邊說邊請六祖惠能大師和神會進屋喝茶。
梁耀成早幾年已病故,梁金輝最終抱得村花歸。
桂花為梁家產下一男一女,兒子起名蓮惠,女兒叫連蓮,都已成家立室,開枝散葉,只是梁金蓮至今下落不明,杳無音信……
喝過茶后,梁金輝一時悲喜交集,喉頭哽咽,不知說什么才好。
還是桂花識大體,敬完茶后,牽著孫子鎮興和孫女鎮秀的手,說:“阿興、阿秀,叫爺爺和叔叔好!”
鎮興年方六歲,鎮秀比鎮興小三歲,阿蓮姐妹倆乖巧地看著六祖惠能大師和神會,怯生生地說:“爺爺好!叔叔好!”
“真乖!”六祖惠能大師憐愛地輕摸著鎮興、鎮秀倆的頭說。
神會從袋里拿出兩串開過光的佛珠,分別給鎮興和鎮秀戴上,然后說,“阿興、阿秀,喜歡這佛珠嗎?”
鎮興和鎮秀高興地說:“喜歡!”
“喜歡跟叔叔到院子去玩嗎?”神會逗著他倆說。
神會進一步說:“叔叔和我們玩捉迷藏好嗎?”
鎮興和鎮秀一聽說叔叔陪他們玩捉迷藏,蹦蹦跳跳地走上前,拉著神會的手,異口同聲地說:“好呀!叔叔帶我們去玩捉迷藏啦!”
“阿能哥,我到菜園去摘些菜回來,你哥倆先聚聚舊。”桂花見神會和鎮興、鎮秀出去玩捉迷藏去了,便起身對六祖惠能大師說。
桂花拿著菜籃子出去了,大廳里只剩下六祖惠能大師和梁金輝了。
片刻之后,六祖惠能大師抑制住內心深處的狂濤巨瀾,坐在沙發上,定了定紛亂的神志,梁金輝黙黙地給六祖惠能大師沏了一杯天露山茶,放在阿蓮妹身旁的茶幾上。一朵茶花在茶水中久久地旋轉、沉浮……
梁金輝看著六祖惠能大師這副臉容,嘆了一口氣,開始向六祖惠能大師訴說起他離開這里后發生的一切:
事情還得從那次你化解洛洞村與云排村因捕獲梅花鹿產生爭執的事說起¬——
自從那一次你化解了兩村的誤解,干戈化作玉帛后,我們按照你所說的靠山吃山,改變我們山里人千百年來靠打獵為生的習慣,繁育樹苗花種,大種李子和梅樹,采摘藥材,種香菇、木耳、采摘靈芝……充分發揮山上的資源,因地制宜,發揮自己之所長,找到了生活的新的出路……
梁金輝頗有感觸地說:“當時,我們認為你叫我們少打獵、少殺生是打爛了我們的飯碗,原來卻給我們一個更好的鐵飯碗。你還說‘如果你們將天露山看作是個聚寶盆,那么它就是一個聚寶盆了’。想不到才過了幾年,天露山真的成為聚寶盆了。”
六祖惠能大師聽了梁金輝講述阿蓮妹離開天露山所發生的改變,由衷地為阿蓮妹們感到高興。但有一事感到不是很明白。
于是,六祖惠能大師便問:“阿輝,你是怎樣娶到阿花這位寨花的呢?”
梁金輝見六祖惠能大師問起,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這,還得從你離開天露山后說起。”
“是嗎?”六祖惠能大師饒有興趣地說。
梁金輝點著頭,說:“阿能哥,你離開天露山,不久,阿蓮妹和桂花經常一起到石門茶場去捉蟲除草,還常常在那食宿呢。”
六祖惠能大師聽著梁金輝的敘說,心想:阿蓮妹和桂花是一對非常好的閨密,她們到阿蓮妹避難時曾在那里食宿過一段日子,也許是睹物思人之故吧……
“阿能哥,你在想什么呀”梁金輝見六祖惠能大師似乎有些心神不定,忍不住問。
六祖惠能大師歉意地說:“哦……沒…...沒什么,剛才聽你說到石門茶場,思緒都跑那里去了。真不好意思,阿輝,請往下說。”
“阿能哥,你也知道,石門茶場屹立在巍峨雄偉的石門高山上,山腳流著一條清澈的小溪。山腰以下灌木蒼翠,山腰以上長著郁郁蔥蔥的松樹,山清水秀,真是個耕山的好地方。”梁金輝不無稱贊地說。
六祖惠能大師道:“是啊,那里還是個隱居潛修之地嘛!”
梁金輝又說:“還不止這些呢?”
“是嗎?”六祖惠能大師聽梁金輝如此一說,突地一下來了精神,“阿輝,快說說,還有那些寶貝。”
梁金輝見六祖惠能大師再三催問,于是,把在石門茶場山洞里發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