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難情緣第64章 瞞天過海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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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瞞天過海


更新時間:2024年01月22日  作者:洪門十一少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洪門十一少 | 落難情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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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膽居和盲頭憨離開云霧山返回悅來客棧,已經是四更天了。

第二天,天空下起了綿綿細雨。

細雨被山風裹挾著,到處飄飛,罩蓋著龍山大地。

黃昏過后,從長安而來追殺張少飛的武士陸陸續續地回到悅來客棧。他們疲憊不堪,全身像散了架一樣,進房間后雙手與雙腿攤開,仰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多日來都是一無所獲,最有耐心的人也是會失去耐心的。

忽然,盲頭憨從外面急匆匆地跑了回來,喘著大氣,道:“有……有消息了……”

沙膽居和這一次同來的副隊長韋玨條件反射般從床上坐了起來。

沙膽居按跟盲頭憨約定好的劇本在演戲,問道:“盲頭憨,如此氣急敗壞的,有什么消息?”

盲頭憨一邊喘氣一邊說:“我……我在太鎮村得知那個張少飛的母親……”

張少飛的母親的在太鎮村平白無故地已失蹤了好久,乍聽到有她的消息,沙膽居不待盲頭憨把話講完,就插上嘴來:“張少飛的母親回來了?”

盲頭憨點頭:“是的,從外面回來了。”

沙膽居霍地從床上躍起,對韋玨道:“好呀,我們現在馬上到太鎮村去,捉住她,再查張少飛的下落。”

韋玨一把抄起放在床頭的那把砍刀:“好!我們立即出發!”

盲頭憨擺了擺手:“你們別急,聽我先把話講完。”

沙膽居催促道:“你快講!”

盲頭憨搖了搖頭,說:“張少飛的母親是帶病回村的,聽說她前些日子曾經躲在云霧山深處的一個親戚家中,回來沒多久就死了。”

沙膽居擺手不相信:“張少飛的母親一回村就死了?怎會有這么巧的事?”

韋玨的眼中也是充滿了疑惑:“這是假的吧?”

盲頭憨:“我聽她鄰居說,說她躲在山中親戚家得了重病,發燒頭疼,渾身軟癱,皮膚有淡紅的斑丘疹,她實在無法支撐又不想死在親戚家中才返回自己家來。后來,還聽到她弟弟也就是張少飛的舅父與舅媽呼天搶地的哭聲。”

“盲頭憨,我問你,你知不知道那老太婆得的是什么病?”沙膽居故意問。

盲頭憨的聲音還是那么的大:“傷寒!并且是得了傷寒的急癥。”

一聽到是傷寒,韋玨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寒噤:“你沒有聽錯吧?”

盲頭憨:“絕對不會聽錯。”

韋玨的心緊了起來:“對傷寒病,我沒有見過,更不懂。不過聽說那種病的傳染性是很厲害的。”

沙膽居見韋玨已經上鉤,在旁添油加醋:“是呀,三年前的夏天,我老家村中有人患了傷寒,由于大家不注意防護,結果一傳十,十傳百,不少人被傳染上了,一個多月內,全村人一下子死了七八成。”

韋玨談傷寒色變:“喲,這么要命的傳染病呀!”

沙膽居向盲頭憨問道:“既然那老太婆得傷寒重癥死了,你有沒有聽說,她什么時候出殯?”

盲頭憨:“聽村里的人說,出殯的日期定在后天。”

韋玨:“這么快?你有沒有聽錯了?”

盲頭憨指著自己的耳朵:“我的耳朵靈著哩,怎會聽錯。我問過村里的幾個人。他們都說,最怕拖遲了,怕那些病毒會傳染給其他村民,到時,大家想閃避也來不及了,所以出殯的日子越快越好。”

“啊,原來這樣?!”沙膽居猛拍大腿,興奮地說,“各位兄弟,這一回是我們建功立業的好機會了。”

韋玨轉頭問沙膽居:“沙老兄,你為什么這樣說?”

沙膽居滿有理地進行分析:“人們都說,張少飛是個大孝子,假如他真的是潛藏在太山遠近,聞訊肯定會回村參加殯葬,送他母親最后一程的。”

韋玨聽后臉上也露出笑容:“那天,我們在四周布下天羅地網,就等他鉆進來,到時手到擒來。”說著,做了一個擒拿的動作。

沙膽居點著頭:“對,我就是這個意思。韋玨老弟,這一回你跟我想到一起來了。”

韋玨得意地借題發揮來回擊沙膽居:“哼,我的腦瓜一直不笨,只不過平日里帶有偏見,看不起我罷了。”

沙膽居哂笑起來:“這一回我們可是英雄所見略同呀!”

沙膽居和韋玨將“張少飛母親的死訊”和要擒殺張少飛的計策跟各位武士講了,叫大家做好準備。

后天,細雨霏霏,山風橫斜。大地被紛紛揚揚的雨霧籠罩著,撲朔迷離。

太鎮村里,送葬的嗩吶八音響起,哀樂聲在太鎮村上空回蕩。

一行人披麻戴孝,哭哭啼啼,舉著紙幡,從村里走了出來,果然是有人出殯。

張少飛家中人稀勢單,除了幾個抬棺木的仵作工外,只有張少飛的舅父、舅媽和隔壁的一些好友,零零丁丁的十多個人。

他們一邊走著,一邊朝天撒著冥紙。

冥紙在風雨中紛紛揚揚,悠悠地飄落田野上,沾著泥濘。

沙膽居、韋玨率領著那幾個武士早已分配好各自的位置,埋伏在太鎮村四周的樹林與灌木叢后面,等待著張少飛的出現。

他們伸長了頸脖,見那殯葬隊伍已經出了村,向太山走去,卻見不到張少飛的半點蹤影。

韋玨嘀咕著:“這是怎么一回事?”

沙膽居來個欲擒故縱之計:“韋玨老弟,會不會是張少飛家中的人知道我們常駐在太山附近,要緝拿他。張少飛的母親其實并沒有死,卻故意放出風聲來迷惑我們呢?”

“喲,沙老兄,你說得對。我們的頭腦應該轉多幾個彎,現在該怎么辦?”韋玨豁然開悟。

沙膽居與韋玨相處多年,知道他素來都是色厲內荏、自私自利的,好處自己先撈,壞事讓別人去承擔,伸出手指,指向那棺木,說:“是真是假,我們要前去查證確認才行。免得受他們愚弄蒙騙。”

韋玨一臉嚴肅:“對。”

沙膽居伸手指向殯葬隊伍,說:“我與眾兄弟仍然在這樹后埋伏,韋玨老弟,你上前去,掀開棺木,認真查看里面是不是盛有張少飛母親的尸體。不過你上前去,要用厚布捂住鼻子,最怕那些傷寒病菌四下飛,將你也惹上了。”

“你叫我去前去掀開棺木查看認證?”沙膽居最后那一句話果然戳中了韋玨的死穴,他眨著眼睛,猛地擺手,“不、不!講笑找第二樣。沙老兄,這差事你還是派別人前去吧。”

沙膽居:“那么,你認為派哪個去最為合適呢?”

韋玨環顧四周,眼睛視線落在盲頭憨的身上,心中觸動了一下,道:“就叫那個盲頭憨前去吧。你和我都知道他是個老實人,派他前去是最為合適的。”

沙膽居見韋玨按照自己設定的圈套鉆進來,心中大喜,卻沒有表露出來,口吻帶有幾分贊揚:“韋玨老弟,你說得有道理。派這個盲頭憨前去,的確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沙膽居招手叫盲頭憨來到面前,說:“我和韋玨老弟最怕他們有詐用計,你到那邊的送葬隊伍去,掀開那棺木,看一看里面是不是真的有張少飛母親的尸體。”

“這……”演這出雙簧戲,盲頭憨早已跟沙膽居對好了“臺詞”,臉上露出了很不情愿的神色,反而指著韋玨,“沙大哥,我看還是韋玨老兄上前查證最為合適。”

韋玨見這個平日笨頭笨腦的盲頭憨竟然點了自己的名,將了自己一軍,把臉一沉,叱責道:“既然沙老兄指定你去,就是對你的極大信任,你就服從命令去吧,不要再在這里啰啰嗦嗦,討價還價。”

沙膽居也扳著臉,聲調不容商量:“是呀,盲頭憨,你快去吧,不要啰嗦了。”

盲頭憨前幾天在云霧山被母老虎的利爪抓傷了屁股,幸好張少飛當場采來止血山草藥給他敷上,才使他的傷口免于發炎,現在韋玨沉著臉命令他,而沙膽居又是跟他約好演出雙簧戲,只好從灌木叢后閃身而出,拿著大撲刀,邁著蹣跚的步伐走到殯葬隊伍的前面,厲聲喝道:“停下來!”

那天張少飛定下計策后,已叫人下山把這條“瞞天過海之計告知他舅父王榕根。這時,王榕根就知道如何出面周旋,抹了抹流到臉頰上的眼淚,悲戚地說:“怎么啦,我和你無親無戚,你也前來送我姐姐一程?”

盲頭憨裝得來勢洶洶:“呸!大吉利事。我是要你們停下來,讓我檢查檢查。”

張少飛的舅父裝懵道:“我們家的人死了,還要檢查,你想檢查什么?”

“你別口水多過茶了!”盲頭憨指著棺木,聲如悶雷,“我要檢查這里面的死人。”

張少飛的舅父見來者扭眉凸眼,聲大如雷,手中的撲刀閃著寒光,無奈地說:“師父,你硬要檢查,就隨你的便。”擺手叫忤作把棺木放下來,掀開了棺木的蓋板。

這棺木十分簡單,用幾塊床板臨時釘合而成的。這棺木里面盛著幾塊排列好的大石頭,上面再蓋著一塊白布。

盲頭憨趨步上前,用手緊捏著鼻子,在離棺木幾步遠,俯首望去,一副整色整水的模樣,是為了做給埋伏在暗處的韋玨等武士看。

好一會,他皺起眉頭,故意大聲地叫道:“哎唷!”隨即轉身,一拐一跛地離開,來到沙膽居和韋玨的面前,連連往地面吐唾液,叫道:“那老太婆的死相太難看、太難看了……沙大哥,還是你上去再看一看吧。”

“得了傷寒的死鬼有什么好看,我還是留一條命仔返回朝廷好哩。”沙膽居當然是配合著演戲,擺手后,側頭對身邊的韋玨說,“韋玨老弟,我最怕那個盲頭憨查得不夠細心,還是勞煩你上去再核查一遍吧。”

“不用了,不用了。有道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剛才我和你都親眼見盲頭憨上去開棺驗證了。我們全隊的人都認定,盲頭憨是最老實不過的人。”韋玨一聽到要推他再到那邊的棺木去復核,一邊擺手,一邊反駁,最后,還陰沉著臉怨責,“沙老兄,你呀,平日有好事不介紹給我,今天卻用這傷寒菌死人來煩我。”

待盲頭憨離開后,忤作把棺木的蓋再度蓋好,抬起棺木。嗩吶等八音哀樂聲又響起,送葬隊伍繼續前行,往太山方向走去,嗩吶的哀樂聲逐漸消失在太山的深處了。

別看這個盲頭憨平日呆笨,但在這一出雙簧戲中演得如此出色,沙膽居心中大喜,仄頭問韋玨:“我看那個張少飛并沒有潛回邱縣太鎮這邊,否則他母親死了肯定會冒頭的。我們再在這里似傻瓜一樣守候,豈不是勞民傷財?不如我們明天就啟程,返回長安朝廷去。”

韋玨不知是計,點頭同意:“沙老兄,你講得有道理,我們這次返回去,可以理直氣壯地向關宰相交差了。”

沙膽居把手往后一招,大聲地:“收隊!”

這些從長安來的武士來到太山附近駐扎,吃不慣這邊的食物,又忍受不了這里濕熱的天氣,可謂是水土不服,有人拉肚子不止,沒了胃口;有人皮膚長了瘡疥,奇癢難止。當地的人們知道他們是為追殺太鎮村的張少飛而來,對他們冷若冰霜,還有不少人給他們白眼看。這些武士上山下水,風里來,雨里去,日日尋,夜夜找,腳毛甩了不少,腳骨走斷,張少飛的蹤影卻是杳如黃鶴,日長時久,大家已心灰意冷,喪失了士氣,早就想結束這一段追殺行程,返回長安了。這時聽到隊長沙膽居宣布明天可以踏上歸途,因此個個歡欣雀躍,恨不得長上翅膀,飛回去長安城。

這班武士,在太山附近駐扎了那么長的時間,現在只好空著手“打道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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