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清輝:
周國使團住處
今日談判,他們算是大敗而歸。
他們楊家也不是沒有參加過談判,不是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但是奈何他們有談判的經驗可是沒有對付許青的經驗。
一般來說,兩國談判,雙方先是寒暄兩句,比如嘮一嘮兄弟雙方睦鄰友邦的情誼了,再關心關心貴國的風土民情啊,盡量拉近雙方的距離,中原人都這樣,聊幾句聊熟了之后,一步一步的進入正題。
大家都是官場上的人,這些也是基本的規矩。
不直接開門見山就不至于太突兀。
但是也不知道這個愣頭青哪里來的,開局就是做生意,三句不離買賣二字,到后來都給打起折來了。
要不是永樂郡主在旁邊,楊明遠都想給他打骨折!
你還不能反駁他,你一反駁他就一句話:要不你報官吧……
世界上怎么就會生出來這么一個奇葩?
最關鍵的還不是這些,最關鍵的是這人一直自說自話,哪怕他們想要出言將他往政事的方向上帶他就是在說生意的事情,你想引話頭,那也得看他跟不跟你走啊!
處理政事他們是個頂個的好手,但是他們誰也沒干過生意場上的事情啊!
自古以來士農工商,他們這些士族如何會去做經商之事?
但是偏偏許青跟他們談判的時候卻是一臉“沒有人比我更懂做生意”的表情。
正使房內
楊明志坐在房內桌案之前飲茶,但是握于手中的茶杯茶水卻是不斷蕩漾,顯然他的內心并不平靜。
遇到了這么一個無賴,相信放到誰的頭上他的內心都是不會平靜的。
站在桌案旁的楊明遠看著楊明志拍著桌子道:“大哥!我們難道就這么坐以待斃,任由那安定縣侯牽著鼻子走嗎?”
楊明志道:“你跟他講什么他都跟你講生意,你有什么辦法?”
楊明遠氣惱道:“實在可惡!我們楊家乃是百年士族,如何會這些鄙賤的商賈之道?家國大事又如何能用商賈之事來衡量?”
楊明志嘆了口氣,說道:“但是我們周國的確要跟他做這一樁生意,官場上的漂亮話說的再多還是會繞回來,他卻是開門見山,直擊直入,而且許青最可怕的地方還不是這里,我楊家雖然不經商,但是好歹還見過生意是怎么個模樣,而他最讓我們頭疼的地方卻是在于你永遠也料想不到他下一句說出什么話來。”
楊明遠聽到此處,頓時深有同感。
你說他沒誠意,他跟你講生意場上該怎么拉客戶。
你說他敲詐勒索,他直接將問題丟還回來,直言不諱的說沒見過他們這么難伺候的戰敗國。
你說愛他偷換概念,他干脆裝也不裝了,直言不諱的來上一句,要不你們報官吧……
這他娘的讓他們去哪里報官?
兩個人的紛爭尚且還有官府可以受理,但是哪個官府能受理兩國之間的紛爭?
楊明遠咬牙道:“那我們也不能就這么任其猖狂下去,如今才不過談完了普通兵士的賠償問題,城池與將領還未開始談判,若是這樁生意一直順著他的意思走下去,我周國該賠多少銀子?到時候百姓又該如何看待我們周家?”
楊明志道:“他是楚國朝廷的副使……副使的副手,我們能有什么辦法?若是跟誰談我們自己說了算的話,你以為我不想換個談?如今楚國朝廷派出來一個最會算賬的戶部尚書和一個最會做生意的國商院長,他們朝廷壓根就沒想著善了!”
楊明遠道;“跟誰談都行,反正我是受不了這個可惡之人的毒舌了。”
楊明志無奈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受不了我就受得了了嗎?”
楊明遠思量了片刻心下一狠:“既然如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讓得那安定縣侯再也上不得談判桌來!”
楊明志聽到這里面色一變,厲聲道:“趕快收起你這個危險的想法!如今我們是作為戰敗一方不得已與楚國求和,你若是刺殺楚國朝廷重臣,未被發現還好,一旦查出來你可曾想過是什么后果?楚國那種被他們稱作震天雷的神物其激發之力連甲胄都防不住,你若惹怒了他們考慮過后果嗎?若是他們再次興兵,那時候我楊家可就被釘在恥辱柱上了!”
楊明志是知道他這個兄弟的,性子耿直想什么便說什么,雖然主修儒道,但是對于武道也頗有涉獵,雖然跟久經沙場的武將沒法子比,但是打一個安定縣侯肯定是綽綽有余。
但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若他真的做了這種事到最后被查出來了,那他們楊家才是一蹶不振,都省的回國之后皇帝動手了。
楊明遠看著楊明志道;“大哥息怒,我沒說殺他。”
楊明志問道:“那你是何意思?”
楊明遠道:“只要讓他不會再出現在談判桌上便好,比如這位安定縣侯的腿不小心摔傷了……”
楊明志思慮道:“若是他身殘志堅呢?”
楊明遠嗤之以鼻道:“絕對不會的,我無意之間向楚國朝中官員打聽過了,大哥知道這些朝中官員是如何評價安定縣侯此人的嗎?”
楊明志猜測道:“國之重臣?”
楊明遠道:“就一個字,懶……”
“懶?”楊明志疑惑道:“就算他懶,能有多懶?”
楊明遠道:“楚國律法,若是未按時早朝之人,罰十日不可上朝。”
楊明志:“然后呢?”
楊明遠:“然后他就仿佛找到了律法漏洞一般,除非他們皇帝親自下旨,否則的話他壓根不去上早朝,直到現在懲罰還在累積呢……”
楊明志:“……”
律法還能這么玩兒?
不死心的楊明志道:“如此長的時間不去早朝他就不怕他在朝中培植的黨羽被瓜分干凈了?”
楊明志道:“他一個壓根不在楚國官僚體制之內的人,不需要跟朝中任何一個官僚接觸,同時危害不到任何一個朝臣的利益,而且文武雙方都搶著要他,就我所知,他唯一一個交情匪淺的黨羽就是賢王世子了,但是賢王世子他……”
楊明志問道:“他怎么了?”
楊明遠:“他也不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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