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清輝:
周國太子立刻俯首,惶恐道:“父皇息怒,兒臣知錯,兒臣知錯了……”
周皇看著跪伏于地的周國太子說道:“李誠,你記著,太子之位,可以是你的,也可以不是你的,滾回你的東宮給朕禁足思過一月!”
周國太子身體顫抖,但是絲毫不敢違逆周皇之言:“兒臣領旨謝恩……”
說罷,便誠惶誠恐的站起身,作躬身拱手狀,小心翼翼的向后退了數步才轉身離去,絲毫不敢再次觸怒已經在氣頭上的周皇。
御書房中背手而立的周皇握緊了一只手。
帝王可無情,但是不可無義。
這里的義并不是義氣,而是大義。
一國之君可無才不可德,更不可失去了心中的大義。
三國之間雖互相征伐,但是有一點卻不變,那便是都認為自己是中原正統。
中原之地那都是自己國家還未曾收復的國土,這些領土豈容外族覬覦?!
現在中原的局面說大了那叫三足鼎立,說小了那是兄弟不和。
老爹走的匆忙,沒來得及立遺囑,現在他們三個國家就差不多相當于三個兄弟爭家產呢。
自己人怎么爭搶都不為過,但是外人想過來摻一腳?
癡心妄想!
御花園
太子儀仗前,一名身著宮裙的女子站在太子面前,安慰正面沉似水的周國太子道:“父皇定然只是一直誤解,大哥莫要太過生氣了。”
周國太子沉著臉道:“父皇不會錯,不要再說了!本宮今后要在東宮思過一月,不敢違命。”
說罷,周國太子便要邁步離開去往東宮方向。
顯然太子的心情并沒有他這個三妹的三兩句安慰便轉好。
三公主看向偏僻之處的月白裙裝,而后拉著太子折了一個方向說道:“大哥這邊走,也好多在御花園走走,思過之中輕易可出不得宮了,此時不妨在御花園多看看花色。”
周國太子聽到三公主的話,點了點頭道;“也好。”
御花園
一條僻靜小道
一處秋菊綻放的角落,站著一道身著月色長裙的倩影。
此處雖偏僻,但也清雅,映襯佳人。
佳人手中執一頁宣紙。
宣紙之上是用簪花小楷工整書下的詩句:
銀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
天階夜色涼如水,坐看牽牛織女星。
紙上之詩被佳人淺吟出口,呢喃中輕笑,也略有一絲羞澀。
這道身著月色長裙的倩影正是李明月。
李明月雖喜歡花草樹木蟬鳴飛鳥般的自由之景,但是她在這深宮之中只不過是一個被人遺忘的人,宮里其余皇子公主也之后心情不好的時候才能想起來她。
御花園中那些美不勝收的景色不屬于她,即便賞花弄草也只來御花園最偏僻之處。
這處少有人行的秋菊小道,便是她常來之地。
秋菊清新雅致,開在此處不與人爭,她很喜歡這里,也很喜歡帶他的詩作來。
便在這時,李明月察覺到有人接近,連忙向一邊躲開,太子儀仗緩緩走來。
周國太子身旁的三公主走過來看到李明月手中拿著一張紙,笑道:“我當時誰?這不是……這不是……那個……明月公主嗎?這個封號好生奇怪,周國萬里疆土,有叫明月的封地嗎?”
公主和皇子的封號,一般多取封地之名,公主雖然無治理之權也無須像成年皇子那般離京就藩,但是卻可享受封地稅收,三公主這番話分明是嘲笑李明月是個連封地都沒有的野種。
李明月只是低頭立于一邊,臉色平靜,也不說話,這樣的冷嘲熱諷在她歸國之后也遇到了幾次,但是她最不愿面對的便是這個三公主。
此人脾氣驕橫,且喜歡戳人痛處,在宮中也極為受寵。
當初母親留給她的玉佩便是被這個三公主摔碎的。
三公主看李明月不說話,笑哼道:“哥哥你看,她連話都不會說。叫明月便被封為明月公主當真可笑,與那個連封號都沒有,到現在也只能在宮里帶著的那個哥哥一樣卑賤,一輩子只能待在宮里養不大的野孩子,哎呀,八弟當時剛生下不久便有一州封地了吧?你們的封地在哪兒呢?”
心情不好的時候欺負欺負這個比庶出還庶出的明月公主,這心里火氣一下子就能削減大半,怎能讓人不快?
李明月手中拿著宣紙,銀牙緊咬唇肉,忍著火氣。
她不能發怒,不能頂嘴,不然的話定然會與之發生糾纏,到最后兄長在宮中處境只會更加艱難。
她只能隱忍,否則只會讓兄長難做。
三公主看到李明月手中的宣紙,一把將之抽過來,李明月一開始沒有防備,等到反應過來之時,只留素手還抓著一處紙角。
李明月害怕與三公主將宣紙扯壞,只能放開手,看著三公主的粗魯擺弄紙張,李明月眼中滿是心疼之色,終于開口爭取道:“還請皇姐將詩還給明月。”
“原來你會說話啊,我還以為你是啞巴呢。”三公主嘲弄了一句李明月,而后看了看宣紙上寫的詩詞,卻是一怔,這詞莫非是這個庶出寫出來的?
她一個宮女所生的野種能寫出如此好詩?她憑什么?!
想到這里,三公主心下一橫,在李明月滿是心疼之色的目光中將紙張撕成幾片,丟在地上:“酸詩爛詞,也配寫出來示人?”
太子瞥了一眼已經正在原地的李明月一眼,開口道:“既然出生便帶著一身病還是蝸居在你那冷宮里不要出來比較好,也免得平白無故惹人嫌,三妹,我們走。”
太子儀仗遠去。
李明月的朱唇之上滲出被她的貝齒咬出了血跡,而后她蹲下身子,將散落在地上的碎紙一片一片的撿起來,生怕被風吹丟了一塊,雖不想哭泣但眼淚卻是不受控制的落下,打濕了正在撿東西的手背。
過了很久,李明月才將所有碎片收集在手中,小心翼翼的將之放進了錦囊中。
這是他的詩……
一身灰色衣袍的李洵站在高處假山旁看到這一幕,臉上早已陰沉一片。假山上的石頭竟然都被他的右手硬生生捏碎了一塊,碎石扎入皮肉被鮮血染紅都未曾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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