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約定時間,紀玉樹先出門,紀臨風后出門。
紀侯爺怕事情有變,便讓殷政喬裝成小二,在悅來客棧接應。
紀夫人和紀婳心驚膽戰的在紀府等消息。
時間拖得越長,二人心下越是擔心,小心臟跳得越是快。
哎,自古風險與機遇并存,若是此次成功,三皇子那個秘密很快被揭開。若失敗,等待紀家的便是三皇子無盡的報復。
在暗的敵人最是可怕。
這邊,紀臨風收到殷政地手勢之后,便知梁茹兒進了房間。這才扭著腰撐著一把油紙傘往悅來客棧走。
就在快要進門時,突然竄出一個乞丐撲倒在紀臨風的腳邊。
“求求好心人給點吃的吧,小的已餓了好些天了。”小乞丐衣著破爛,面容臟污。但伸出來的手很細長,根本不像長期討食的乞丐。
紀臨風先是用左手別了一把耳邊垂下來的頭發,微微掀唇,伸手進懷中摸出兩枚碎銀子來。隨手扔給小乞丐。
嘟囔一句:“切,真沒意思!”便扭著腰繼續往里走。
心下暗嘆:這三皇子是真狗啊,竟然用一個小乞丐來試探他。幸虧聰明的大哥讓我多注意一路上的細節。不然就要中招了。
論聰明還得是大哥!
小乞丐撿起地上的碎銀子后,跑開。轉眼來到一處胡同,氣喘吁吁地對等候在此的男人做了個別頭發的動作,還說了句:“切,真沒意思!”
孤狼便明白,此人正是暗遲,接下來就看梁茹兒的了。
首金已經付給了暗鷹,剩下的傭金在梁茹兒身上。
來時,梁茹兒掃了一眼角落倒數第二間房門,見上面落了鎖,才安心地推開最后一間進入。
沒多久,梁茹兒聽到了走廊上的腳步聲。然后起身,藏于門后。
紀臨風扣了兩下不見有人回應,便兀自推開了。
剎那間,一道凌厲的掌風襲來。紀臨風想也沒想的用受傷的那只手使出暗閣的獨門殺技。
只一招,梁茹兒便確定是暗遲。“進來吧。”
紀臨風今日喬裝成了一名女子,比那日的斷手胡子男更真切一些。在梁茹兒看來,那晚胳膊上的傷也是假的。今日若再繃著胳膊,她必定懷疑。
為怕傷口崩開出血,他得速戰速決。
紀臨風別了別耳邊垂下來的頭發,強忍著胳膊上傳來的撕裂的痛,而后將懷中的冊子隨意地丟給梁茹兒,并說:“這是紀家的名冊,為怕引起懷疑我謄抄了一份,你過目。”
梁茹兒大概看了下,點頭,便將準備好的一摞厚銀票拿出來。
紀臨風單手托腮,將從銀票上的目光挪到梁茹兒身上,挑眉:“三皇子真爽快。”
梁茹兒拿銀票的手一頓,登時滿臉怒容:“你住口,忘記咱們的規矩了?”
“知道知道,不就是在人前不得提起三皇子三個字嗎?你放心吧,我已經包了場子。”
梁茹兒皺眉,再次警告道:“你最好閉嘴。”關于那位的事,她可不敢大意。
紀臨風會閉嘴嗎?才不會,今日他拼著被發現的風險也得套出更多的話來。
紀臨風作出一副比梁茹兒還不耐煩的模樣:“行了,行了,我閉嘴。話說,你昨晚假扮陸家大小姐的事成功了吧?我聽好些人在傳陸家大小姐夜會二皇子呢?你這一招真夠毒的。”
梁茹兒自認為這件事辦得十分漂亮,便哼了哼:“那是自然,有我梁茹兒出馬,沒有辦不成的事。行了,你趕緊回去吧?我得趕緊將這冊子送給主子過目。下次有機會,我自會聯系暗鷹。”
“行吧,我也不留了。梁姐姐若是有空,晚上記得來怡紅院捧場。”說罷,起身,扭著腰出門。
梁茹兒心中直犯惡心。等紀臨風走了好些時辰,她方才起身離開。
梁茹兒完全不知道,太子就在隔壁。
方才,太子正欲與紀玉樹進一步探討治水圖時,門口便傳來腳步聲。太子忙示意紀玉樹別說話,隨后隱匿生息。
治水圖至關重要,萬不得有任何閃失。
隔壁住了人,太子心知不便討論治水圖,便準備同紀玉樹離開,結果還未起身,就又傳來腳步聲。
不過兩息時間,那二人似乎過起了招。緊接著便聽到什么紀家的名冊。見紀玉樹著急地想要推動輪椅,太子忙示意他稍安勿躁。
接著又聽到對方提到了三皇子,這下他想淡定都不行了。后面的話更是讓他氣怒不已。
好樣的,真是好樣的,他的好三弟,中了毒都還想著與暗閣的殺手勾結。還讓人偷拿紀家的名冊,偷名冊無非是想結黨營私,控制軍權。
真不錯,都這樣了還想染指皇位。
他還以為此事是二弟所為,結果倒好,二弟也是個被人利用的。估計他巴不得呢。
太子氣得不行,卻見紀玉樹,也是一臉憤怒。紀府如同銅墻鐵壁,都能進賊偷走名冊,想想都讓人氣憤難平。
“大公子也聽到了,此事,孤定會向父皇稟明,還請大公子作個見證。”
紀玉樹卻是搖了搖頭:“殿下想得太簡單了,我們只是無意聽到,并沒有證據。圣上不會相信。”
太子一怔,細想下來果真如此,倒是他著急了。
紀家名冊只是被抄錄,原冊還在,無法證明什么?而且三皇子與暗閣聯絡的人是梁家,并不是他本人。他完全可以咬死是梁家所為,或者說是太子誣蔑,還有可能是二皇子故意使出一招鷸蚌相爭,漁翁得力的戲碼。
三皇子柔弱得不能自理的形象裝得太久,沒有鐵證如山的證據,禹帝不會相信。
二皇子已經失了圣心,百口莫辯。
三皇子因為有替禹帝中毒的情分在,又慣會裝可憐。禹帝輕易不會相信,只會認為太子嫉妒他給老三的關愛太多,故意誣蔑他。
“眼下最主要的還是找到三皇子與暗閣聯絡的證據,還有就是幫陸家大小姐洗脫冤屈。”
“太子應該感到慶幸,今日我們聽到了這個秘密,往后就不會那般被動。還有,在沒有找出證據之前,梁家還不能動,以免打草驚蛇。”
太子也想到了這一點,點點頭表示知曉。紀玉樹的聰明他是見過的,能如此之快的分析出其中利弊,也不覺奇怪。
若不是他腿受傷后失去斗志,此人會是他身邊最得力的謀臣。
紀玉樹為怕外面有人,拉著太子硬是就治水圖一事聊到了午時。在客棧吃了飯才離開。
無人想到,此家客棧以前是江家的產業,現在卻是他紀家的產業。至于房門上的鎖,若梁茹兒仔細看的話,還能看出那是把假鎖。只可惜,她只是瞥了一眼。
那本冊子一定要盡快找到,因為三皇子很快會發現冊子上記錄的名單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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