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風月與公子衍鬧得不歡而散,最開心的莫過于林齊舒了。
宮宴結束后,她干脆告別了母親,與謝風月一同回了郡主府。
夏夜的微風輕輕拂過,林齊舒和謝風月躺在院子里的湘妃竹椅上,兩人之間的話題輕輕飄蕩在星光之下。
林齊舒支起身子眼中閃爍著好奇與純真問道:“月姐姐,你覺得真正的感情是什么樣的呢?”她微微偏頭,望著謝風月,眼中滿是期待。
謝風月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縷深思,她伸出手任由這風穿指而過:“感情啊,它就像這夏夜的微風,時而輕柔,時而熱烈。然真正的感情,是兩個人在經歷風雨后,依然能夠相互扶持,相互理解。它不僅僅是一時的頭腦發熱,更多的是在平凡的日子里,相互包容,共同成長。”
林齊舒聽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公子衍是不是就沒有做到?”她好奇地問道。
謝風月沒有料到她話題會轉到公子衍身上,心里有些莫名的惆悵,卻還是回復道:“他跟我之前說的有什么關系”
“依姐姐所言,若是他做到了你所說這些,今日他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詢問你意見了,你肯定就會答應了的,可你拒絕了,那不就代表他沒有做到嗎?”
謝風月沉默了。
她在回想公子衍所作所為,最終嘴角浮現出一絲苦笑。
她說的那些公子衍好像都做到了,他與她在陳郡時互相利用,她逃她的婚,他安***的人,這怎么不算是相互扶持呢?
她理解公子衍表面溫文爾雅,內里腹黑,公子衍理解她外表柔柔弱弱,實際心狠手辣,這又怎么不算相互理解呢?
可惜了,兩人之間終究是該橋歸橋路歸路。
陽關大道和獨木橋之間,只會有一個交叉點。
林齊舒不知道僅這么一會謝風月就將事情都理順了,她依舊昂著頭等待著她的回答。
謝風月見狀,嘴角苦笑加深:“頭發已經快干了,咱們不如就歇息了吧。”
林齊舒努了努嘴,這么明顯的推脫逃避之話,她又不是不聽不懂,“月姐姐,既然你都不考慮公子衍了,不如就考慮考慮我兄長唄,他這人就是喜歡把話都憋在心里,什么都不對外說,但是我了解他,他肯定是對你有意的。”
謝風月搖了搖頭:“你兄長是真的稱得起世家貴公子,可他不是我心悅的類型。”
林齊舒乍一聽她這么直白的拒絕,也不半撐身子了,直接跪坐在竹椅上好奇道:“為何?我兄長儀表堂堂,性格又好,后院更是干凈的很,這還不是夫君最佳人選嗎?”
謝風月看著天空中的繁星點點,第一次向林齊舒也向自己吐露了心聲:“我心悅公子衍,可不能是公子衍。”
不遠處房檐之上發出“砰”的一聲,這小小的聲響并未影響到二人的對話。
林齊舒更是不懂了:“公子衍也是世家子啊,你們二人明明兩情相悅為何不能?”
謝風月真的不是很想說話了,院里涼風呼呼的吹著,比起屋內的冰盆所制的涼意更為舒服,她干脆閉眼假寐。
林齊舒看她都閉眼了,也收了聲,躺回椅子上,腦子卻快速思考著。
既然月姐姐都這般說了,那他兄長就是還有機會,若是實在實在不行,她就等月姐姐成婚后,嫁去她的夫家,她就不信這樣還不能長長久久的在一起。
兩人就在院里的椅子上睡了一宿,天一亮林齊舒就被朝陽刺醒了,她迷迷糊糊的由著謝風月牽著她回房內補覺。
謝風月今日卻不能補這個覺了。
她前幾日就是因為睡覺錯過了柳櫻被帶進宮的消息,昨日筵席剛過,指不定就有什么消息呢,更何況還有一個衛寧至始至終都未曾露過面。
她心里憂思太重,睡也睡不踏實。
她趁著天氣還算涼爽,將齊民要術全搬到了湖心亭上翻閱,她向來喜歡看書,當初在沛縣族學時,她就借由夫子的手,將謝氏能給旁支的藏書都看完了,族學內的藏書都是拓本,許多刻印都磨損了,為此她還特地學了一手鐫刻。
就是這門手藝沒用到正事上,倒成了當初謝風予磋磨她的手段。
一想起在陳郡的事,謝風月就覺得有些恍惚。
她捏了捏眉心,將腦子里那些烏七八糟的事統統甩開,一心一意的看起了書冊。
約摸兩刻鐘,謝風月隔著湖就聽到折枝驚喜的聲音道:“女郎,小鉉子回信了。”
謝風月有些疑惑,按道理講,胡二他們就算腳程再快,趕往小鉉子所在,也不可能在這幾日就趕回來啊。
謝風月拿著信件,不知為何右眼皮無端的跳動,她展信后,一股涼意瞬間襲至四肢百骸。
她來不及看完,直接翻到最后一張信紙,看著上面記錄的時間,她心已經沉到了谷底。
這信是在她上次收到那封信的第二日所發出的,大概是因為信使疏忽,才將這封信錯漏,時隔半月才送至她手上。
而信中的內容則是......
謝容覺得今年夏日實在是太熱了,想要先回盛京將這夏日熬過后,再去周游諸國。
按照信上所說的日子,謝容回盛京就是在這幾日。
謝風月頓感頭疼,這簡直就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她連衛寧那里藏著什么陰招都還不知道,這又多了一個麻煩。
她一口氣哽在喉間不上不下,讓她難受至極。
最終她長嘆一聲朝著折枝吩咐道:“將李小寶叫來。”
李小寶來的很快,他到時,謝風月臉色都還沒好轉。
他有些擔憂的問道:“女郎是衛寧那邊出手了嗎?”
謝風月沒說話,默默將信遞了過去。
信里的字太多,李小寶認不全,可也是發現了其中的不對。
“老爺要回來了?”
謝風月搖頭:“不是要回來,是已經回來了。這幾日你把原在忠城院里侍衛的派出去,將所有入城的口子都安排上人,若是見著老爺就將他帶去忠城的院子,隨后再來通知我。”
說完后謝風月又覺不妥,補充道:“切忌不可讓老爺在謝家人和衛寧跟前露面,若是他反抗不從就直接打暈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