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算他們心里這樣想的，但卻不能承認。反正公公婆婆都已經死了，他們就算什么都沒給，說成給了很多銀子，那也是死無對證。
想到這，楊氏梗著脖子，反駁說道：“二弟妹，你得憑良心啊。我們當家的每次來都給銀子，說他不能在身邊孝敬，就多給一些銀子，讓二弟在邊上好好孝敬。要不然你家的日子，怎么可能越來越好？
都是我當家的給錢的，哪次來不給幾十兩銀子？這些可都是我當家的私下里攢下來給的。你紅口白牙的，就說什么都沒有，簡直欺人太甚。公公婆婆二弟都已經快沒了，沒人給我們作證。”
趙云山聽到妻子的話，很快就明白過來妻子的用意。
他的確沒給錢，但是他不能承認，而且還得說給了好多銀子。
趙云山也一臉悲痛，難過說道：“二弟妹啊，我不知道你心里這么恨我。我去年家里的確沒有周轉的銀子，沒有幫你家，但也不能否定我以前給了很多銀子孝敬長輩。”
眾人聽到這話，又突然覺得趙云山有可能。畢竟人都死了，就算給了，也可以說沒給。同樣，也可以沒給，說成給了。
死無對證，反正有人說假話。
趙老太表情嚴肅，然后目不轉睛看向趙云山和楊氏，舉起右手，對天發誓，“公公婆婆和我男人都死了，死無對證，但有些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我對天發誓，若是我剛才說的話，有半句虛言假話，就讓我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下十八層地獄。我這一家老小，都不會有好下場，永遠窮命。
趙云山，楊氏，你們不是說你們給幾十兩銀子孝敬公公婆婆嗎？來，舉頭三尺有神明，你們發誓，如果你們說瞎話，全家老小也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下十八層地獄，世世代代窮命。來，發誓啊，讓天上的神明聽聽，也讓我們四姓村的老老小小做個見證！”
楊氏和趙云山聽到趙老太發得毒誓，頓時嚇得面色蒼白。
以前就知道這二弟妹狠，不僅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
趙云山臉色變幻莫測，“二弟妹，一點事情，你拿一家老小發誓，也太小題大做了吧？”
“我已發誓！你呢，發誓！”趙老太態度堅決，就這樣瞪著趙云山和楊氏，“我沒有說謊，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更不怕深夜鬼敲門。”
楊氏訕訕說道：“二弟妹，何必興師動眾？”
“心虛了？不敢發誓？你們如果給了，何必害怕發誓？”趙老太反駁，“老天爺都在看著呢，惡有惡報，善有善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你就算現在發誓了，那也是撒謊，天上的神仙都記住了，早晚會懲罰那些說謊作惡的人。”
原本還想發誓，糊弄過去的趙云山，在聽到這話之后，頓時就把想要說謊的話，咽下去。
趙云山心里憋氣，但面上卻可憐兮兮的：“二弟妹，你就看我不是親生的，跟我們一家生分。哎，也是我以前做得不對，總覺得很忙，沒時間過來，對你們的照看很少，讓你們孤兒寡母的埋怨我。既然如此，那我走，等二弟妹氣消了，我們再上門。”
楊氏也抹抹眼淚，“二弟妹，你要恨就恨我，是我身體不好，你大哥要忙著外面，也要忙著家里，根本就沒有沒時間，嗚嗚嗚······”
趙靈芝見祖母氣得不輕，站在祖母的面前，手里拿著棍子，護著祖母，“如果你們真得每次過來都給太爺爺太祖母幾十兩銀子，你就發誓，說這么亂七八糟的做什么？
我爺爺已經不在了，我祖母跟你沒有親緣關系。你別跟我祖母說得那么多，你對得起你自己的良心就行。”
趙云山和楊氏還有他們家其他人，此時都面紅耳赤。
他們現在家道中落，就算不信命，現在也信了，可不管隨意發誓。
趙紫嫣被門口的那些小姑娘小孩看得不好意思，急忙爬到自家的馬車里，不出來，免得在外面丟臉。
從爺爺奶奶不敢發誓，就可以看出來，必定是說假話。
她臉皮薄，承受不住。
徐氏精明，也趕緊扶著自家男人躲到馬車里，看不到別人的鄙夷目光，自然就不難受了。
趙遠堅就是個混不吝的性子，反正不用他出頭，老實在馬車里待著。有便宜就占，沒便宜，立即就走。
趙族長和張氏看向趙云山的眼神有幾分鄙夷，“云山啊，你也叫了我這么多年的大哥，那我這個做大哥的就說說你。沒給就沒給，畢竟你不是我趙家血脈，我叔叔當年養了你和翠花，那也是看在我嬸子的份上。
我三弟對你們赤誠，那也是看在親人的份上。你可能是做生意做久了，不實誠，但這些都無所謂。以后想跟我趙氏一族來往，那就本分點，可別用那些花花腸子糊弄人。我們本分，不代表我們傻。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你們也別在待著了。你們若是有心，親自帶著香燭和紙錢來給叔叔和嬸嬸上墳，別只帶著一張嘴。畢竟叔叔和嬸嬸活著的時候，你只帶一張嘴，說幾句好聽的話，哄得他們開心，還有點用。現在他們不在了，可不聽到你的甜言蜜語，還是帶點香燭和紙錢，用嘴可糊弄不了鬼。”
趙族長這話，說得趙云山和楊氏無地自容，但他們的確不敢發誓。
趙云山面露尷尬，訕訕說道：“大哥，等我安頓好，我······我在登門······”
說完，趙云山低著頭，上了馬車。
楊氏也想上去，但里面已經滿了，根本就坐不下。之前租來的馬車，已經付了錢，讓人回去了。
楊氏指著徐氏和趙紫嫣、趙豐倉，“你們坐在馬車里，難道讓我們這些上了年紀的老家伙跟著馬車跑嗎？”
趙豐倉哪里敢？
他趕緊從里面跳下來，然后說：“爺爺奶奶，你們上馬車，我去前面趕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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