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綿綿的頭被打的偏向一邊,頓時淚如雨下。
她早就知道姜安安來,一定不會放過她,可對方是皇后,她算什么東西?
只能忍氣吞聲,繼續乖乖的跪在地上。
柳如煙看不下去了,立刻上前勸說道,“皇后息怒,綿綿她……她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兒。”
“她不想?”姜安安顯然不相信,“誰知道她是不是早就盤算著借機嫁入燕王府呢?”
“皇后娘娘,”柳如煙幾乎心如刀絞,“綿綿就算是再想嫁入燕王府,也不會做出這樣的蠢事兒呀。”
她泣不成聲的說道,“現在事情鬧成這樣,燕王府只同意納綿綿為通房,你應該明白這是多大的屈辱。”
柳如煙說完,便立刻跟柳綿綿抱頭痛哭起來。
姜安安微微驚訝,顯然沒料到這個結果。
她下意識看了姜嬰寧一眼,見姜嬰寧神色坦然,便不解的皺了皺眉。
柳如煙和柳綿綿還在哭哭啼啼,很是聒噪。
姜安安很快忍不下,冷聲道,“要哭回錦華堂哭去,在這兒惹人厭。”
柳綿綿聞言忙擦了擦眼淚,沖姜安安道歉,“對不起,皇后娘娘,姨母也是心疼我才會失態,我們現在就回去。”
她扶起柳如煙,輕聲道,“姨母,咱們先回去吧。”
柳如煙點了點頭,她眼底閃過一抹嫉恨,心中對姜安安這種完全不尊重自己的態度非常不滿。
她自認當年如果自己沒有幫助姜安安,姜安安說不定現在早就失寵了,又有什么資格在自己面前耍威風?
柳如煙和柳綿綿相互攙扶著出了壽安堂。
柳如煙低聲道,“綿綿,別哭了,沒什么好傷心,姨母不會讓你在燕王府受委屈。”
她惡狠狠的說道,“皇后娘娘既然這樣不明是非,咱們也無需尊敬她,把她給姜嬰寧準備的嫁妝都拿走。”
“真的嗎?”柳綿綿聞言心跳都加快了。
昨天進入庫房之后,她才知道自己之前有多么見識短淺,庫房里的那些寶貝,她見都沒見過。
她壓抑住自己的喜悅,擔心的問道,“都拿走的話,會不會太冒險了?若是以后嬰寧出嫁,被發現了怎么辦?”
“沒人會發現。”柳如煙肯定的說道。
大多數東西都是姜安安偷偷送過來的,怎么會有人發現?
她本來想給姜嬰寧留一點,但此時姜安安的態度徹底激怒了她,她要報復姜安安。
柳綿綿開心的點了點頭,剛剛被姜安安羞辱的事兒,瞬間被她拋在腦后。
壽安堂里,姜安安主動提出想跟姜嬰寧單獨聊聊。
老夫人有些不放心,立刻替姜嬰寧拒絕道,“嬰寧還是個孩子,你跟她聊什么?”
她護犢子心切的表示,“你有什么問題問我就好了。”
“母親,”姜安安越發無奈,“嬰寧都被你寵壞了,這樣下去,早晚要出大事兒。”
“我們嬰寧一向乖巧懂事,會出什么事?”老夫人繼續護著寶貝孫女。
姜安安還想說什么,卻被姜嬰寧打斷了,“好了,祖母,我帶姑母回秋水軒轉一轉,她也有陣子沒回去了,看看變化。”
老夫人嘆了一口氣,沖著姜安安冷冷道,“看見了沒有?這十歲的孩子比你們誰都懂事。”
姜安安看著姜嬰寧沒說話。
“請吧,姑母。”姜嬰寧回頭沖老夫人做了個鬼臉,便跟姜安安一起回了秋水軒。
到了地方之后,姜安安四處看了看,又在書房里坐下,語氣淡淡道,“你倒是把這里收拾的不錯。”
“謝皇后娘娘夸獎。”姜嬰寧恭恭敬敬的站在旁邊。
姜安安看了過去,語氣聽不出情緒的開口,“怎么不叫姑母了?”
“皇后娘娘既然是來問責,我又怎么好再跟您套近乎?”姜嬰寧面不改色的說道。
“你倒是想的明白。”姜安安臉色徹底沉了下來,“姜嬰寧,你知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錯?”
姜嬰寧淺淺一笑,語氣輕快的反問道,“可娘娘知道如果我被設計了,會是什么后果嗎?”
姜安安聞言神色立刻變了變,此時她基本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如果燕王府的計謀真的成功了,那么這個十歲的丫頭將會顏面盡失,成為京都人的笑柄。
她一想到這兒,不禁憤怒的咬緊了牙關,冷冷道,“燕王府的人也是不知死活,竟然做出如此愚蠢的計劃,真是該死。”
姜嬰寧扯了扯嘴角,“所以,嬰寧自認為沒有做錯任何事兒,就算是一切重來,那些敢如此算計我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她說這話的時候,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浮現出幽深的光,讓人有些不寒而栗。
姜安安瞬間想起燕靜柔說的話,如果姜嬰寧一直不服管教,那么將后患無窮。
可她不過一個小小的侯府嫡女,真的會有那么大影響嗎?
姜安安一時間有些拿不定主意。
她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問道,“燕世子這件事,你可對姑母有怨氣?”
姜嬰寧抬眸看了過去,接著淡淡道,“姑母覺得呢?”
一瞬間,姜安安感覺自己的心一下子涼了一半,她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嬰寧,你怎么就不明白姑母的苦心呢?”
她再次強調道,“燕暮云不過是一個世子,有姑母和太子在,他敢欺負你嗎?”
“姑母意思,讓嬰寧一輩子守著一個碌碌無為的懦夫嗎?”姜嬰寧簡直要氣笑了。
事到如今,姜安安還想說自己是為了姜嬰寧,簡直可笑至極。
“燕暮云現在是太子陪讀,將來又是燕王,怎么會碌碌無為?”姜安安無奈的說道。
“哦。”姜嬰寧了然的點了點頭,“不是碌碌無為,而是承蒙祖蔭呀。”
她神色嚴肅了幾分,“可嬰寧不喜歡這樣的人,跟不愿意跟這樣的人過一輩子,如果姑母真的會為嬰寧考慮,就不該擅作主張。”
“你!”姜安安徹底被激怒了,站起身冷冷道,“姜嬰寧,你當真是任性慣了,有點不識好歹了。”
“如果想要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就是不知好歹,”姜嬰寧笑了笑,“那便不知好歹罷。”
“無可救藥!”姜安安徹底死心,氣呼呼的帶著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