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綿綿一臉懇求的看著柳如煙。
她相信柳如煙會同意，畢竟自己是柳如煙的親女兒，而且一直以來柳如煙都對自己十分寵愛。
然而，柳如煙只是站在那無聲的流淚，良久都沒有說話。
柳綿綿漸漸慌了，繼續懇求道，“母親，母親你說話呀，你不會真的想讓綿綿做人家的通房吧？”
如果過了通房，那么她這么多年在京都所做的一切，不都白費了嗎？
“綿綿，”柳如煙終于開口，可聲音聽起來卻是那么絕望，“你怎么還不明白呢？”
她含淚低頭看向柳綿綿，“你已經是燕世子的人，你若是嫁給他那是兩情相悅，有情人終成眷屬，可你若嫁給別人……”
柳如煙的話并沒有說話，柳綿綿卻已經明白了。
她若是嫁給別人，那就是殘花敗柳、人人唾之，到時候別說她自己，整個侯府都要被連累。
事已至此，她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柳綿綿臉色坦白的癱坐在地，往過的一切飛快閃過，她無論如何沒有想到自己會是這個結局。
柳如煙見狀更是心疼的無法呼吸，她沒辦法再認柳綿綿做義女，否則甚至會影響到瑞卿，而姜安安也決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她知道自己現在能做的只有嫁妝，給柳綿綿準備非常豐厚的嫁妝。
柳如煙擦了擦眼淚，忙蹲下身子抱住了柳綿綿，“綿綿乖，綿綿不怕，母親一定會為你準備最豐厚的嫁妝，讓你即使做通房也能體體面面。”
“母親，綿綿的命怎么這么苦？”柳綿綿一把回抱住柳如煙，哭的撕心裂肺。
“好孩子，好孩子，”柳如煙拉著柳綿綿起來，給她擦了擦眼淚，“會過去的，一切都會過去。”
她咬牙切齒的說道，“離開侯府也挺好的，反正那些人眼里只有姜嬰寧，那地方不待也罷。”
“可是綿綿舍不得母親。”柳綿綿楚楚可憐的說道，“綿綿跟母親相處不過四五年的光景，實在是舍不得再離開母親呀。”
“好孩子，你放心，母親會經常去燕王府看望你。”柳如煙接著說道，“咱們先回府去給老夫人認個錯，這個時候不能讓老夫人對你再不滿了。”
她必須讓老夫人放松警惕，才能順利拿到姜嬰寧的嫁妝。
柳綿綿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點了點頭，“好，綿綿一切都聽母親的安排。”
于是，兩人迅速回了侯府，去壽安堂道歉。
“母親，綿綿的事兒是兒媳考慮不周，請母親責罰。”柳如煙見老夫人都被氣病了，心中莫名竊喜。
老夫人此時已經好的差不多，見柳如煙兩人真的收回了之前的決定，不禁對寶貝孫女更加贊賞有加。
她依舊沉著臉，不悅的看著柳如煙，“作為當家主母竟然做出如此不明智的決定，簡直是糊涂至極。”
“母親，兒媳知道錯了。”柳如煙傷心的哭了起來，“當時只是太心疼綿綿，覺得她在京都無依無靠，又怕她過去之后會受委屈，所以才……”
她擦了擦眼淚道，“母親，綿綿這孩子真的太可憐了，燕王和王妃說……只能娶綿綿做通房。”
“哼！”老夫人蠻不在意的冷哼一聲，“這是她自找的，本就知道燕世子與我們嬰寧的事兒，還摻和到里面，一個女孩子家一點不自愛。”
“不是的老夫人，這件事真的不怪綿綿……”柳綿綿委屈至極的說道，“是燕世子他一味逼迫綿綿，綿綿也是……”
“夠了！”老夫人不想聽柳綿綿胡攪蠻纏，直接打斷了她的話，“既然燕世子已經決定要娶她為通房，就趕緊選了日子送過去吧。”
言辭之間，對柳綿綿沒有半點憐惜之情。
柳綿綿恨得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地鉗進掌心，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母親，”柳如煙卻知道此時生氣毫無用處，她繼續懇求老夫人，“不管怎么樣，綿綿都是從侯府嫁出去，她在京都無依無靠，青云表哥又身無分文，我這個做姨母的不能看著她這么可憐。”
她雙目含淚的看著老夫人，“母親，我只求母親能允我給綿綿準備一份嫁妝，讓她能體面一點，也讓燕王府別太輕看了她。”
老夫人沒說話，微微皺著眉頭，顯然不太情愿。
“母親，你放心，我只是用我院子里平時省下來的錢準備，絕不會動侯府的東西。”柳如煙生怕老夫人不同意。
如果老夫人不同意，那么柳綿綿將什么都帶不走。
老夫人想了想，才終于開口道，“這樣吧，你帶著柳綿綿去給嬰寧道歉，嫁妝的事兒若是嬰寧同意，我便沒有意見。”
“這……”柳如煙有些遲疑。
此時她本就對姜嬰寧恨之入骨，老夫人竟還讓她去道歉？
可沒想到老夫人很堅決，“若是你們不愿意，那便算了吧。一個通房而已，實在無需準備什么嫁妝。”
“母親，我愿意，我們愿意。”柳如煙趕緊說道。
她說著便拉著柳綿綿往外走，“母親，我和綿綿這就去秋水軒，不打擾母親休息了。”
兩人出了壽安堂，柳綿綿就氣呼呼的說道，“我們憑什么要去給姜嬰寧道歉？如果不是她，我會有今天嗎？”
她此時恨極了姜嬰寧，“如果剛剛不是她，我能成為一個通房嗎？”
“綿綿，乖！”柳如煙語重心長的說道，“事到如今，在這件事上咱們斗不過姜嬰寧了，你就認栽吧。”
柳綿綿用力的咬著唇，不說話。
柳如煙又勸說道，“綿綿，姜嬰寧的嫁妝都在錦華堂的倉庫里，她既然害得你成為通房，那么咱們就把她的嫁妝搬空，看她以后怎么辦。”
柳綿綿一聽，頓時心動的看向柳如煙，“這……能行嗎？”
“只要他們同意讓你帶嫁妝過去，就沒問題。”柳如煙肯定的說道。
“姜嬰寧她不會發現嗎？到時候她若是要檢查我的嫁妝怎么辦？”柳綿綿還是有些擔心。
柳如煙笑了笑，“放心吧，那些嫁妝她自己都不認得，就算檢查了又能怎么樣？”
她胸有成竹的說道，“咱們就先哄著她高興，以后有她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