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亭,你好大的膽子。”
回到鳳翔殿,姜安安就立刻冷了臉,樣子看起來嚇人。
燕山亭忙跪了下去,“皇后娘娘明鑒,臣也是忠心一片,實在是怕暮云和嬰寧小姐的事兒出了差錯。”
姜安安恨得咬牙切齒,卻也明白此事兒已成定局。
又訓斥了燕山亭幾句,便讓人回去了。
接著,她忙叫了梁嬤嬤去侯府傳話,讓老夫人和姜嬰寧那邊早有準備。
梁嬤嬤坐著馬車去了侯府,面見了老夫人。
“你說什么?”老夫人一聽燕山亭去求了賜婚,頓時氣得身子都哆嗦了。
梁嬤嬤立刻嘆了一口氣道,“老夫人,您息怒,這事兒皇后也沒想到,是燕王自作主張。”
她咬著牙說道,“皇后已經狠狠地訓斥了燕王。”
“那有什么用?”老夫人氣得不行,“這事兒皇后也是考慮欠佳,那個燕暮云實在不是個東西。”
梁嬤嬤不說話了,姜安安怎么可能考慮欠佳?只不過,她率先考慮的不是姜嬰寧罷了。
老夫人很快反應過來,心中的火氣更旺。
梁嬤嬤又嘆了一口氣,“老夫人,事已至此,您再生氣也沒用了,還得為身子著想呀。”
她想到了臨走前皇后的叮囑,又接著說道,“皇后娘娘說了,燕王妃不是個善茬,既然肯定要嫁過去,還請嬰寧小姐事事小心,別得罪了燕王妃……還有世子。”
老夫人的臉色更難看,一口氣堵在嗓子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實在是心疼自己那個寶貝孫女,怎么就讓燕王府那群混蛋得逞了?
梁嬤嬤見老夫人不會再理會自己,猶豫了一下,還是識相的離開了。
老夫人自己坐了一會兒,又差人去秋水軒叫姜嬰寧來。
然而,此時姜嬰寧并不在侯府,她一直在姬鐘離的院子里,等著姬鐘離回來。
燕山亭已經進了宮,說不定這會兒已經告到皇上跟前了。
可她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姬鐘離回來,反而是春桃找來了。
“小姐,老夫人差人叫你去壽安堂呢。”春桃有些擔心的說道,“應該是宮里來消息了,剛剛梁嬤嬤來過。”
“梁嬤嬤?皇后?”姜嬰寧皺了皺眉。
今日賞花宴上的事兒,與她并沒有太多關系,皇后派人來干什么?
她打算回去看看,便招呼旁邊的丫頭春枝,“你們主子回來的話,差人去侯府告訴我一聲。”
“是,嬰寧小姐。”春枝應下,又將姜嬰寧他們送了出去。
姜嬰寧回到侯府,便直接去了壽安堂。
路上她問道,“柳綿綿回來了嗎?”
“沒有。”春桃搖了搖頭,“她還在王府門口等著呢,周香蓮自己回來了。”
姜嬰寧冷笑了一聲,“燕王妃還真是翻臉不認人。”
說話間,她便進了壽安堂,瞬間便感覺氣氛不對。
“祖母!”姜嬰寧甜甜的叫了一聲,幾步上前,卻看見老夫人在抹眼淚。
她頓時有些著急的問道,“祖母,怎么了?誰惹你傷心了?”
“我的寶貝孫女,祖母對不起你。”老夫人看見姜嬰寧這么懂事,心中更加難受。
“到底怎么了?”姜嬰寧心中很不安,下意識看向了一邊的柳嬤嬤。
柳嬤嬤嘆了一口氣,才緩緩說道,“剛剛皇后娘娘派梁嬤嬤過來傳話,說燕王去求皇上賜婚了。”
“什么?”此時不光是姜嬰寧,百靈他們也是大驚失色。
百靈率先忍不住問道,“皇上同意了?”
柳嬤嬤點了點頭。
姜嬰寧瞬間臉色都蒼白了幾分,怎么會這樣?難道她還非得嫁給燕暮云那個混蛋嗎?
老夫人看著寶貝孫女怔忪的神色,立刻心疼的握住了姜嬰寧的手。
“好孩子,你不想嫁,祖母去宮里說。”她一邊抹眼淚,一邊狠狠的說道,“難道他們還敢逼死我這個老婆子不成?”
“祖母,你說什么胡話!”姜嬰寧回過神,輕輕抱住了老夫人的身子。
她柔聲安慰老夫人,“祖母,要說也是孫女自己去說,皇家又能怎樣?還能強娶嗎?”
她抱著最后一抹希望問柳嬤嬤,“已經下旨了嗎?”
“還沒有。”柳嬤嬤搖了搖頭,“說是過幾日太后壽辰,讓你進宮,當面賜婚。”
姜嬰寧聞言緩緩松了一口氣,又立刻笑道,“祖母,還沒下旨就不作數,還有希望。”
老夫人神情依舊悲痛,“可是皇上金口玉言,已經答應了,能輕易就收回嗎?”
“能。”姜嬰寧肯定的說道,“祖母放心,孫女有辦法。”
“真的?”老夫人不太相信,但是眼淚卻止住了,“孩子了,你可別做什么傻事呀。”
“祖母放心,孫女有分寸。”既然燕王府的人這么逼她,那么她做什么,都是情有可原了。
老夫人嘆了一口氣,她知道寶貝孫女今非昔比,她愿意相信這個孩子。
只是,她有些無奈的握著姜嬰寧的手,“嬰寧,這件事,你也別太責怪你姑母。”
手心手背都是肉,老夫人再怎么生姜安安的氣,也不希望這姑侄倆成為仇人。
姜嬰寧點了點頭,她也不想老夫人擔心,“祖母,這一次我不跟姑母計較,但是祖母幫我記著。”
“什么?”老夫人不解的看著姜嬰寧。
“事不過三!”姜嬰寧平靜的說道,“如果,她做了三件對不起我的事兒,那時候,祖母可不能再護著她了。”
老夫人頓時就愣住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嬰寧,祖母不是護著她,祖母是擔心你。”
她語重心長的說道,“畢竟她是皇后,是一國之母,你討不到好處的。”
“這個就不用祖母擔心了。”姜嬰寧臉上的神情又輕松起來,撒嬌似的說道,“祖母只需要記住孫女的話就好。”
老夫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好,祖母幫你記著。”
姜嬰寧又在壽安堂陪了老夫人一會兒,見老夫人情緒漸漸穩定,她才起身離開。
她沒有回秋水軒,而是又去了姬鐘離那等著。
她有些擔心,離哥哥這么久都沒回來,該不會是已經離開京都了吧?
她覺得這是好事兒,可心中又有些說不清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