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議論聲越來越大，柳綿綿知道目的已經達到，應該適可而止了，今天就算她沒機會拿出繡圖，眾人也已經認定她的繡工超過姜嬰寧。
她頗為得意的看向姜嬰寧，很快又變成一副委曲求全的樣子，“算了吧，還是嬰寧妹妹獻上你的繡圖吧，我的差人送進庫房，等祖母有時間了再去看。”
多乖巧懂事的孩子，委屈的讓人心疼。
前廳的眾人均是搖了搖頭，一個個感同身受的樣子，就好像他們都是因為出身不好、有才華卻不得志的人。
姜嬰寧覺得好笑，她也確實笑了，沖著柳綿綿道，“別呀，綿綿表姐，你把局面搞成這樣不就是想跟我比個高低嗎？”
“我沒有，妹妹別誤會。”柳綿綿忙搖頭否認，“我是想把一片孝心當面呈給祖母，沒有別的意思。”
“那機會有很多呀？孝心一定要在這么多人面前表現嗎？”姜嬰寧有些無語的追問道。
柳綿綿頓時無話可說，只能小聲道，“是表姐考慮不周了，但是嬰寧妹妹真的別多想，我沒有要跟你比試的意思。”
她心中覺得姜嬰寧不知好歹，自己愿意退讓，對方還緊抓不放？
她又向眾人解釋道，“我知道妹妹剛跟明月公子學了幾天繡工而已，我若是非要跟妹妹比，不是欺負妹妹嗎？我真的沒有這個意思。”
姜嬰寧冷笑了一聲，“綿綿表姐，你搞錯了，我從未跟明月公子學過繡工。”
“什么？”柳綿綿有些不解的看向姜嬰寧。
姜嬰寧卻已經朗聲道，“既然綿綿表姐這么想跟我比一個高下，那我自然要成全她，來人，將我跟綿綿表姐的繡圖一起呈上來吧。”
柳綿綿和柳如煙有些不安的相視一眼，顯然對于姜嬰寧的話都有些納悶。
柳如煙主動問道，“沒跟明月公子學嗎？可府里人都看見了，他出入秋水軒有一陣子了。”
她說著還看向了剛剛說話的姜瑞星，“瑞星不是也看見了嗎？”
“出入秋水軒又怎么樣？”姜瑞星護起姜嬰寧，打自己的臉也不在乎，“誰也沒親眼看見妹妹跟著明月公子學繡圖呀？或許有別的事兒呢？”
“有別的事兒？”柳如煙笑了笑，“侯府的嫡小姐跟一個繡師之間能有什么事兒？”
這時，一邊的沈冰蓮突然搶話道，“該不會是請明月公子幫忙繡祝壽圖吧？”
眾人一聽，神色均是一變，有不少人點頭表示贊同，只有柳如煙和柳綿綿低著頭沒說話。
很快，兩幅祝壽圖被抬到了門口，正要進門的時候，姜嬰寧忽然開口道，“你們兩位慢一點，將兩幅繡圖給前廳的諸位好好看看。”
柳綿綿立刻看了過去，遠遠看著兩幅繡圖竟然一模一樣，都是繡的松鶴延年，一輪紅日，九只仙鶴，幾棵松柏……
她更加不安了，怎么可能會這么巧？繡的圖竟然一模一樣？
遠遠看去，她竟然也分不清哪個是她的了。
這時候，在門口圍觀的眾人都一一上前仔細查看了兩幅繡圖。
沈冰蓮和王美云也過去了，看完繡圖之后，她們立刻笑了笑。
“這一幅是嬰寧小姐的吧？”沈冰蓮胸有成竹的指著其中一幅繡圖，“典型的蘇繡，正是明月公子擅長的繡法，嬰寧小姐還真是學的一模一樣呢。”
王美云也在旁邊點了點頭，“可不是，如果不知道情況的人看了，肯定覺得這副繡圖正是出自明月公子之手呢。”
柳綿綿聽了這話，冷汗都下來了，她們說的難道是自己的繡圖嗎？怎么不評論另一幅呢？
這時，周香蓮幾步上前，看了看另一幅繡圖，立刻驚呼一聲，“妙呀，實在是妙，這一幅雖然看不出什么繡法，但是繡的仙鶴栩栩如生，仿佛就要振翅高飛一樣，真是厲害。”
看不出什么繡法？
柳綿綿徹底傻眼了，忙沖柳如煙使了個眼色。
柳如煙也明白出了狀況，立刻沖舉著繡圖的幾個人吩咐道，“行了，你們快點將繡圖拿進來，呈給老夫人，別在那耽誤時間了。”
“等一下，”姜嬰寧出聲制止了柳如煙，“母親，既然要比試一下繡工，自然要在座的人都看一看繡圖才好，是不是呀？綿綿表姐？”
柳綿綿知道自己是被算計了，此時一開口都結巴了，“嬰……嬰寧妹妹，你真的誤會了，表姐沒想跟你比試一下繡工？”
“你不想？那我想！”姜嬰寧沖著前廳眾人說道，“聽聞京都現在都把綿綿表姐當成第一才女，我這個做妹妹的有些不服，今天就借著繡圖，我倒想知道我跟表姐誰的繡工更好一點呢？”
她命令舉著繡圖的人，“你們將繡圖給大廳所有人都看一看。”
顯然，局勢已經沒法收拾。
很快，眾人都一一看了看繡圖。
大部分人認定那副蘇繡是姜嬰寧的，便斬釘截鐵的說道，“這副蘇繡應該是出自明月公子之手，嬰寧小姐該不會真的是讓明月公子親自繡的吧？”
而對另外一幅，他們都是贊嘆有加，“這一幅真是神奇，看不出是什么繡法，但是卻繡的非常好，綿綿小姐當真是京都第一才女呀。”
只可惜，聽了這樣的話，柳綿綿的心里簡直被火燒了一樣，可她此時又沒辦法解釋什么，只能任由其他人誤會。
很快，兩幅繡圖被送到了最前面，侯家的幾個少爺第一時間過去看了看。
姜瑞星不懂繡工，小聲問幾個哥哥，“你們說哪個是妹妹的？咱們一定要說妹妹的好，不能讓妹妹受委屈。”
姜瑞祥對此略懂一二，但是卻也無法肯定哪個是姜嬰寧的，只能看出哪一幅是蘇繡，“這幅是蘇繡，另外一幅看不出來，妹妹跟著明月公子，應該會選蘇繡吧？”
姜瑞鳴皺著眉頭，有些無奈的說道，“可如果這幅蘇繡真的是妹妹的，那這一次，妹妹可能要輸了。”
“咱們把繡圖毀了怎么樣？”姜瑞星立刻大膽的說道，反正只要不讓妹妹被欺負，他被罰跪戒律堂也沒關系。
三個人一同將目光看向了姜瑞卿和姜瑞鈺，顯然等著這兩個領頭羊做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