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第206章
206.第206章
第206章
旁邊坐著的友人看到祈今之表情不對,趕緊去攔住他。
祈今之卻不領情,一把推開友人,“別攔著我,我要去問問那個女人的心是不是鐵石做的,怎的如此鐵石心腸?”
友人方才明白剛才祈今之盯著看的女人就是顧德音,當然他也沒有漏看跟顧德音在一起笑得開心的蕭明章,這三人若是碰上,那肯定要出大事了。
而他正跟祈今之在一塊,很可能會被祈家遷怒,這就不美了。
他怕惹禍上身,趕緊道,“沒有,你看錯了,我沒看到顧姑娘……”
“她就在樓下。”
祈今之怒道,并且拉著友人到窗前,指給他看。
那友人戰戰兢兢地看過去,結果并沒有看到攝政王,自然也就沒看到他身邊的女子,他當即松了一口氣。
“這哪里有顧姑娘啊?你看看,顧姑娘在哪里?”
被質疑的祈今之憤怒地探頭看去,結果他睜大眼睛也沒有看到蕭明章和顧德音,難道剛才是自己眼花了?
他不相信地揉了下眼睛,開始大范圍地找起那兩人,可卻一丁點痕跡也沒有發現,這會兒他怔在原地,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一旁的友人道,“你就是眼花了,來來來,一醉解千愁,今兒個兄弟豁出去了,陪你喝個夠,到時候保準你記不得什么顧姑娘不顧姑娘的。”
他趕緊拉祈今之又回到酒桌,親自給他斟了酒,又拍掌喚來京城有名的歌姬進來彈唱,好分散祈今之的注意力,可別再瞎嚷嚷了。
無論是蕭明章還是祈今之,他都得罪不起。
另一邊廂的蕭明章和顧德音,壓根沒有發現酒樓上怒發沖冠的祈今之,純粹是臨時有事,他們不得不結束這短暫相聚的時光。
分別時,兩人都依依不舍地看著對方。
最后還是蕭明章道,“我今兒個就不送你回顧府了,你先走吧。”
顧德音知道時間寶貴,沒有再矯情,而是點了點頭,徑自上了馬車,朝蕭明章揮了揮帕子,她走得瀟灑。
蕭明章卻有幾分委屈涌上心頭,她真走啊,一點也不留戀。
搖了搖頭,罷了,跟她又有什么好計較的?
他騎上馬,也迅速地與她背道而馳,還有處理不完的公事在等著他。
張公公得了祈美之的首肯,當即興奮地回去準備出行事宜,在外地可比在京城風光得多。
一回去,他就重賞了柳若荷,這女人雖然蠢的時候居多,但腦袋偶爾也會靈光一回,這次給他出的主意不錯,至少祈美之聽后頗為高興。
柳若荷滿面喜色地恭喜張公公,心下卻是憂愁不已,張公公此去很可能一去不復回,顧德音那人一向陰狠,她指使她這么做必有她的道理,她得想法子提早抽身才是。
趁張公公高興,她上前幫他捏肩,細聲溫柔地道,“公公,您在外奔波,我又幫不上什么忙,不若我到寺里去給家里祈福,希望公公在外順順利利的,不知如此可好?”
張公公微皺眉,不過想到自己如今如日中天,諒柳若荷也不敢耍什么花樣,再說京城的富貴人家,大多都喜歡到寺里或者觀里去祈福打蘸,他如今也算是富貴人家,家中女眷這樣做也算是錦上添花。
這么一想,他便同意了柳若荷的提議。
柳若荷心下一喜,心里已經盤算好了退路,等離了京城,就天高海闊任鳥飛了。
張公公出京之日,柳若荷就把暗中收拾好的細軟都帶上前往新臺寺而去。
顧德音站在離城門最近的酒樓上,冷眼看著張公公出京的車隊,果然不出她的預料,張公公依舊還是那大張旗鼓的樣子,看來他是半點也沒學會收斂。
或者說人心膨脹起來后,就回不到過去了,張公公是徹底忘了他的來時路,不過不要緊,她會送他到達他應去的彼岸。
直到長長的車隊都出了城,見不到之后,她這才轉身走出包廂準備打道回府,就看到她的助手趙木雷和花朝一塊兒匆匆走上來。
她微皺眉,“出了什么事?”
花朝湊到她耳邊道,“姑娘,柳若荷到新臺寺去祈福了,沒有帶諸哥兒。”
顧德音聞言,這才舒展柳眉,“我還道是什么事,她有這反應不正常嗎?”
柳若荷如今再如何落魄卑賤,她也曾是伯府千金出身,自然發現了自己一直在飲鴆止渴,她這是在想法子自救。
思及此,她冷冷一笑,“她想要死遁,我偏不會讓她如意,你且派人盯著她,一旦她有行動,立即加以制止。”
張公公要完蛋,她也不能獨自逃生,想什么美事呢?
她讓她多活了這么些日子,已是仁至義盡,若不是想著廢物利用,她早就整死她了,好給她上輩子無辜死去的兒子報仇血恨。
柳若荷在新臺寺安頓好之后,除了念經抄經之外,并沒有多余的舉動,她很清楚顧德音就潛伏在暗處,她是見不得她的,所以她得小心再小心。
因而她做了萬全的準備。
伯府雖已垮臺,父親也不在人世,但柳家當年還是有幾個知交的,憑借這層關系,她很容易就弄到了新的戶籍和路引,當然其中還有兄長柳春和的。
他們兄妹倆要一起逃亡,至于諸哥兒,那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她要留下這個兒子當障眼法。
反正她還年輕,等離了這個泥潭,日后再嫁人自然就能擁有新的孩子。
顧德音盯她盯得很緊,就連她新弄到的戶籍和路引,她都知道得極詳細,嘲弄地看著這些,她拿起放到燭臺上,任由燭火將一切都燒成灰燼。
“我改主意了,她要逃就先讓她逃,我要在她充滿希望的時候,給予她重重的最后一擊。”
顧德音此時的臉在明明滅滅的燭光中顯得有些半明半暗,看起來有點可怖。
花書看了眼主子,領命下去安排。
顧德音這才拿起江南來的消息看了起來,張公公在外地果然很是囂張。
他一抵達江南,就大擺排場,還打著祈太后的名義大肆斂財,而丁世伯搶著給張公公送錢送物送人,成功與張公公打得火熱。
“據說張公公已經口頭同意以后宮里所需的物品都由丁家提供,還說等回京后就會向太后引薦丁家主,這讓丁家主對他更加的言聽計從,仿佛成了張公公身邊一條聽話的狗……”
花朝不屑地撇嘴道,不管是這丁家主還是張公公,她都是極厭惡的,凡是欺負過她家主子的,都該死。
顧德音好笑地捏了下她的臉頰,“咱們戾氣別那么重,來,笑一個,反正已到最后一步收網階段,他們都逃不出去了。”
遠在江南的張公公卻沒有預感到自己死期將至,他活了這么些日子,從來沒有像如今這般風光過,要不是他是無根之人,真想將這天下奪過來,嘗一嘗做皇帝的滋味。
理智的那根弦漸漸地松掉了,他日日活在吹捧之中,有點狂妄自大,開始有點忘了自己幾斤幾兩重。
江南官員的拜帖,他心情好了就見見,心情不好直接讓他們吃閉門羹。
但不是所有人都吃他這一套,有些清正廉明的官員見到張公公這作派,直接面露厭惡之色,連帶地也對祈美之這個當朝太后不滿起來。
一旦出現這種聲音,張公公的囂張行徑就傳得更廣,有些不恥于與他為伍的官員,直接都不出面接待他,這讓因追捧而自視甚高的張公公怒不可遏。
他一輩子最恨的就是有人看不起他,所以這樣的人都是他除之而后快的。
矛盾日益激化,在一次宴席上,有官員拂袖而去,張公公氣極,直接將桌上的碗碟朝那人的后腦勺砸去,當場將人砸得血流滿地暈死過去。
他卻沒當一回事,接過侍從手里的帕子慢條斯理地擦起手來,“你們不將咱家看在眼里,就是不將太后娘娘看在眼里,更是藐視皇上,這可是重罪,賜死也不為過。”
其他官員看到他如此囂張跋扈,氣得臉色漲紅,他們這些讀圣賢書的人讓一個沒根之人如此羞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江南學子在清流官員的鼓動下開始鬧事,直言要祈太后嚴懲張公公這等無法無天之人。
消息傳回宮里的時候,祈太后大怒。
縱使張公公有千錯萬錯,那也是她身邊的一條狗,這些人眼里可有她這個當朝太后的存在?
她拒不向這些人低頭,繼續任由張公公在外囂張行事。
張公公沒有接到來自宮里的斥責,更沒有接到回京的旨意,當即明白主子的意思,祈太后這是要彰顯她的權威,向世人表明誰也不能輕視她這個太后娘娘。
他就更加變本加厲,直接不把一省主官放在眼里,更是加緊斂財。
最終得罪的人是越來越多,要求處死他的聲音越來越響。
祈美之依舊巋然不動,她就不信她這個太后娘娘壓不下這些反對的聲音。
蕭明章刻意放任不管,任由這兩方人馬斗法,他穩坐釣魚臺。
顧德音每天都關注事態的進展,直到事態白日化的階段時,她這才輕聲道。
“天冷了,張公公該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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