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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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江淮每每看到他,神色間都有幾分不自然,蕭明章心里很清楚,顧江淮對他滿是戒備,只是礙于形勢以及顧德音,這才勉強接受他。
還有那個薄青崖,只一眼,他就知道這人喜歡顧德音,只是礙于身體不好不敢表達自己的愛意,這人看到他,神色都有幾分不自然,對他略有敵意與評估。
所以他并不想進顧府讓其他人不高興,時間會證明他對顧德音的感情,到那時候,相信這倆男人會對他改觀的。
對于與顧德音的未來,他此時滿懷希望。
顧德音一回到府里,先去見父親,結果在父親這兒見到了那位江南布商。
她并不詫異,能屈能伸,這才是生意人的本色。
“丁世伯,你要上門拜訪我爹,剛才怎不說一聲?我好與你一道回來。”
顧德音說得客氣,丁世伯卻趕緊站起來,先一步給顧德音見禮,姿態放得極低,一臉討好地道。
“世侄女客氣了,世伯這次來,是專門上門道歉的,剛才在酒樓時世伯多喝了幾杯馬尿,行事有失分寸,還請世侄女莫要與我這等老頭子計較。”
這會兒的他不復在酒樓里面的倨傲,在知道了蕭明章的身份后,他先是驚出一身冷汗,做生意的最忌誨得罪人,畢竟和氣生財嘛。
雖然顧德音是一介女流,但女子大多都小心眼,他怕顧德音真記恨他伺機借蕭明章的手教訓他,所以第一時間就到顧府來賠禮道歉。
顧德音笑了笑,伸手虛扶了一把,“丁世伯客氣了,你與我爹都是老相識了,兩家也是世交,我豈會因為一點點小事就心生記恨?你這可是小看我了,爹,對吧?”
顧江淮一直作壁上觀,在顧德音沒來之前,他對這姓丁的并不熱情,態度甚至還有幾分冷淡,顯然是知道了酒樓里女兒被刁難的事情。
后面顧德音進來了,他就沒有強出頭,一切都交給女兒來處理,這于她也是一種鍛煉。
不過現在接收到女兒遞過來的眼神,他方才笑道,“丁老兄客氣了,她一年后輩,哪會真記恨你?她在生意場上還稚嫩,你這當長輩的可要多多提攜才是……”
“那是一定,一定的,顧老兄啊,我這可是羨慕死你了,教養出一個如此出色的繼承人。”
能巴上當朝攝政王,確實令他佩服。
他嫡女庶女都有十來個,也沒有一個能如此出息,若是能出一個像顧德音的,那他做夢都會笑醒。
當然他不認為顧德音能進攝政王府,那是什么地方?能隨便娶一介商戶女嗎?更何況顧德音還和離過,給蕭明章當妾都是不配的。
可這又有什么關系?
只要兩人有關系,眾人都會賣這個面子,實質的關系才是最重要的。
況且能在生意場上闖出名堂的女人,哪個不是厲害人物?
此刻,他不敢再輕視顧德音,而是認真地將她當成生意場上的合作伙伴。
顧江淮愛聽別人吹捧他閨女的話,臉色當即好看了許多,但嘴上還是要謙遜幾句的。
“世兄,你那是抬舉她,她學商道不過短短半年時間,還有許多不足之處,這些都有待改進……”
丁世伯拍了下顧江淮的肩膀,“有老兄在,世侄女何愁不能獨當一面?不像我家中那個不成器的玩意兒,就知道斗雞斗狗逛青樓,沒做過一件正經事……”
他開始倒苦水,把家中的兒子貶得一無是處。
顧江淮捋著胡須微微一笑,他當然知道這是對方在吹捧他,畢竟他沒有兒子,可他就愛聽這些,所以會說就多說點。
誰說養女不如兒的?
放屁!
他的閨女一個頂十個敗家子。
顧德音只覺得好笑不已,看到父親這個樣子,她發誓自己要做得更好才行,不能辜負了父親的殷殷期盼。
她坐在一旁看著倆人大說兒女經,在兩人說累了中場休息時,她這才朝丁世伯道,“世伯,大家都是世交了,我也不瞞你,我若是得了什么重要的消息,一定會派人知會你一聲,有錢大家一起賺嘛。”
丁世伯聞言,眼睛當即一亮,沒想到顧德音不計前嫌之余,還愿意跟他分享機密的消息,這可是意外之喜。
“多謝世侄女了,還能記掛著世伯,拉世伯一塊兒賺錢,世伯肯定記你的恩。”
顧德音擺了擺手,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道,“大家互通有無而已,世伯這般客氣,我倒是要不好意思了。”
丁世伯朝顧德音豎了個大拇指,“那是世侄女有本事。”
顧德音謙遜幾句,適時地轉了個話題,丁世伯也機靈地說起了生意場上的見聞,當然打的旗號是讓顧德音長長見識。
顧德音自然樂意多聽點這方面的知道,丁世伯是個處事圓滑的商人,他身上自然也有值得學習的地方。
顧江淮看著女兒聽得津津有味,不由得感嘆一句,早知道自家閨女有此心,他就不該讓她白白浪費了這么多年的時光。
要是早早將女兒培養起來,現在都能獨當一面了。
送走了丁世伯,顧德音再回轉時,看到父親一邊在喝茶一邊在等她,就連薄青崖也趕了過來坐在一邊。
顧江淮朝女兒招招手,看到女兒乖巧地坐在自己的身邊,他這才道。
“你在酒樓遇到的事情,以后還是會繼續遇到,你怕不怕?”
放女兒出去歷練的時候,他就想到了會有這一遭,女人在這世道上活得都不容易,更何況還是要走進一個不屬于自己的圈子,難免是要受委屈的。
顧德音搖了搖頭,“我知道,爹,你放心好了,我不會怕的,這不足以讓我后退一步。”
若是只想要安穩的日子,她直接留在后院不見人便是,可她不要這樣的人生,她想要自己掌握自己的人生。
顧江淮這才放心地輕拍了下女兒的手,無所畏懼,這才是他顧江淮的女兒。
薄青崖拿出一張名單,“這是今兒個欺你的那群紈绔子弟的名單,你看看。”
他知道義妹并不想事事都靠蕭明章,報仇肯定要自己動手才是最爽的。
顧德音急忙接過名單掃視起來,果然這群紈绔子弟都是有來頭的,家里都是當官的,難怪敢調戲良家婦女。
蕭明章應該會教訓這群人,可她還是想再敲一棍,不然這口氣出不去。
“崖哥,你這名單來得真及時,我定會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薄青崖看到她神采飛揚的樣子,臉上這才有了一抹笑,他想保護顧德音去談生意,可顧德音不讓他跟,說他這樣做,她只會更加縛手縛腳,永遠只能縮在他身后。
他這才做罷,但暗中的盯梢卻是不能少的,就怕她真的吃虧。
好在自家義妹還是十分機敏的,沒有真正讓人占到便宜,他這才稍稍放心。
顧德音拿著名單急匆匆地返回自己的院子,她要制定對付這些人的計劃,這群紈绔子弟身上估計沒有一個是干凈的,要抓小辮子容易得很。
只是還沒有回到自己的院子,就看到顧二叔追著衣衫不整的康生廉打,那樣子看起來恨不得生啖了康生廉的肉。
顧二嬸在后面追著,生怕丈夫真把娘家侄子給打死。
顧德音停下步子看著面前這一出鬧劇,雖然隱隱猜到了什么,但她還是招手讓最近的一名管事近前稟報一下,她好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事。
那名管事趕緊小跑到顧德音的身邊,低聲說了來龍去脈。
原來顧二叔那天聽了顧德音的挑撥,真回去找顧二嬸問起此事,顧二嬸自然是指天發誓,她娘家侄兒全無勾引蓉姐兒的意思,他們的目標自然是顧德音。
顧二叔勉強信了,這才相安無事了幾天。
哪知,今兒個顧二叔突然有事要找康生廉,卻在他屋里發現他與自家大閨女衣衫不整地倒在床上,他當時氣得就要爆炸。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會引狼入室,把自己閨女給禍禍了。
氣不過的他,當即就抓住康生廉暴打起來,康生廉自知理虧,沒敢怎么還手,但他又不甘挨打,所以當即逃了。
顧二叔氣得要命,追著康生廉喊打喊殺起來,這自然就驚動了顧二嬸。
故而有了此番場面。
顧德音忍不住笑了出來,這真是一出好戲啊。
不過她是姓顧的,自然見不得姓康的在顧家耀武揚威,所以立即命人把人攔住。
顧二叔此時上氣不接下氣地站在顧德音的身邊,氣著朝顧德音道,“把此人扭送官府去,我倒要看看他還能不能保住這個舉人的功名?”
顧二嬸也氣喘吁吁的擋在侄子面前,“不行,不能送官,夫君,你要毀了廉哥兒的前程,你讓我如何向娘家人交代?”
顧德音左右看了看,提了個建議,“要不你們先爭個高下再說?”
顧二叔狠狠瞪了眼妻子,這才轉頭看向顧德音,“我是你二叔,你不聽我的要聽一個外人的?”
被稱為外人的顧二嬸不免有些傷心難過,嫁進顧家這么多年任勞任怨的,可在丈夫的眼里,她還是個外人,這讓她如何不心寒?
顧德音卻是涼涼地道,“二叔,真要送官啊?萬一他在堂上亂說話,那蓉堂妹怎么辦?”(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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