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郎走出房門,看著頭頂上方大大的篷布遮住了半邊天,也攔住了滿天的雪花,一片都無法落下來,就差點兒驚掉下巴。
周二郎看了半晌才回神,又盯著篷布外面的雪花一團一團的落在地上,就有些驚愕的問:“媳婦,那些雪花呢?”
想說不知道,可她考慮了兩秒就按自己的思路回答:“可能被自動處理了。”
“太好了,這大篷布是哪來的?”周二郎也想要啊,這么大的雪都不會落下來,那么要是以后走鏢帶著,到哪都不愁沒有地方住。
“我也不知道雪會下到什么時候,就想了這個辦法,讓小九幫忙弄了這個帳篷。二郎要幫我保密,不要讓旁人知道這是我弄的。”
“媳婦,你放心,我鐵定不會讓旁人知曉。”
周二郎又看了看那些,也猶如劫后余生的騾馬,都乖順的靠在一起,他都想給媳婦磕一個。
“媳婦,謝謝你。不然這些騾馬今天也活不了。”
“咱們是夫妻,理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媳婦~”
見周二郎又要煽情,忙指著帳篷外越來越厚的積雪說道:“咱們要不要清出來一條道。”
“行。這雪都差不多有二尺深了,媳婦,你待著就行,我來清理。”
想說她可以幫忙的。
可周二郎哪會給她機會,就讓她找個地方歇著。
也不想和他撕吧,就順勢站在旁邊想轍。“這么多的雪,該怎么辦啊!”
周二郎聽到媳婦的話,就說了平常的處置:“掃到道旁讓它慢慢的化掉,或者推到田里,這樣更好。”
也感覺送田里是最好的辦法,只是這些雪都送到田里也是一個大工程。
她正琢磨著,咋能用最便捷的方式把這些積雪都收走,就好像聽見遠處有鈴鐺聲傳過來。
周二郎也聽見了,“媳婦,好像有人來了,我去看看。”
“我先藏起來。”不喜歡和陌生人打交道。
周二郎也不愿意媳婦給陌生人看見,忙應了一聲:“好的。”就用手里的木鏟鏟雪,很快就在中間鏟出來一條道。
等他鏟出院子,鏟到門前的大道上,正好看見一輛馬車在雪地上艱難的前行。
趕車的車夫都要凍僵了,可滿目的白色根本就看不到村落。
他都不敢哭了,之前哭過,眼淚很快就掛在臉上,凍的他的臉更疼了。
“那是~”
等他看見前面有人影晃動,他都以為自己看錯了。
他用都快凍僵了的手揉了揉眼睛,才帶著哭腔和車廂里的人說道:“少爺,前面有人,咱們得救了。”
“真的么?”聽了車夫的話,車廂的門打開了,一個都凍的上霜的腦袋從車廂里探出頭來。
等他看見前面的路中間,真的站著一個大活人,立刻就痛哭流涕的喊道:“救命啊,求大哥救救我們,我不想死啊。”
周二郎也沒有想到,一見面馬車里的人就給他整這一出。
“你,你們~”難得周二郎也有說話不利索的時候。
那趕車的車夫,見對面的人有點發傻,趕緊的自報家門。
“前面的大哥,我們少爺是陶家大少爺。只要大哥能救下我們少爺,陶家一定會重重的感謝您的。”
感謝不感謝的倒無所謂,這畢竟是兩個大活人,周二郎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在自己面前被凍僵了,就過去牽著馬韁繩進了院子。
那車夫也是覺得他們有救了,就直接來個白眼一翻,暈過去了。
沒辦法,周二郎只好先把他拎到屋子里。在折回來把車門打開,頂著滿頭霜花的陶大少爺,看著篷布下冬天該有的正常顏色,就趴在地上哭了起來。
周二郎想勸勸他,可他實在對這人沒啥耐心,就學著自家媳婦的樣子問陶大少爺,“你還能走路么。”
“應該能走。”
“那我扶著你走幾圈吧!”
陶大少爺想問為啥!可他都是人家救的,在人家都地盤,當然是人家說啥就是啥。
周二郎扶著陶大少爺走第一圈的時候,陶大少爺還有點勉強。
等他從周二郎的口中得知,他要是不多遛達,可能會留下病根。
(其實,和周二郎說的是,怕他們手腳凍壞了,會壞死截肢。)
就堅持讓周二郎扶他去屋子里,把那個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車夫拖出來,一邊拖,還一邊大聲的喊:“潑墨,你快醒醒,這位大哥說了,咱們不能偷懶,不然咱們可能就再也起不來了。”
周二郎:他沒想到這位少爺還挺有良心,沒把車夫當外人。
車夫(潑墨),總算是被他們家少爺喊醒了。
可他的腿腳真的不聽使喚了,說啥都站不起來。
“大少爺,奴才以后不能再伺候您了。”
“別胡說,你快起來。”陶大少爺也顧不得主仆有別,拖著潑墨就在地上走,可潑墨的兩條腿根本就沒有知覺。
“大少爺,奴才身子重,您還是放開奴才別累著。”
陶大少爺不肯放,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向周二郎求助:“大哥,請您幫我們想個轍,能不能救救潑墨。”
“我~”周二郎也不知道該怎么救。
“這位大哥,您聽我說,潑墨是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我小時候調皮,總闖禍,還惹我爹和夫子生氣,每次都是潑墨替我受過。”
想到好幾次潑墨都是因為他,被他爹打的皮開肉綻,陶鴻文心里就不得勁兒。
躲在家里的,聽見這位少爺哭咧咧的話,直呼這倆人好像有***。要不然一個好好的大少爺,干啥哭的跟個傻子似的。
周二郎也看不了這個,忙把哭的跟個二傻子似的陶大少爺拽起來。
(這倆人不愧是兩口子,給人家起外號都差不多。)
“那個陶兄弟是吧,你先別哭了,我這有個土辦法,但是我也不知道好使不好使,你們要不要試試?”
“試,我們試。”
“那咱們倆現在一起動手,用雪給潑墨搓腿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