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著屋子里刺鼻的血腥味兒,有片刻的失神。
她剛剛急著出門取快遞,一沒留神,就絆倒了媽媽養的小土狗。
伴隨著小土狗奶乎乎的嗚咽,她的身體也失去了平衡,直挺挺的摔了出去。
媽呀,這姿勢要是直接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多半是血濺當場。
“唔,好痛。”
突如其來的痛感,把從思緒里拉出來。
她感覺有一股熱流從她的身體里流出,縈繞在鼻尖的血腥味兒也似乎更濃了。
就這流速,她很快就涼涼了。
正暗自神傷,不妨旁邊有個蒼老的女聲突兀的響起。
“二郎家的,你別喊那么大聲,你家老太太剛生完三郎兩天,身子骨還沒恢復好,你這樣大喊大叫的,讓她咋養身子。”
二郎家的?你家老太太?還有三郎?這都是什么鬼?
想到這些很古代的稱呼,第一個反應就是她媽在追古裝劇。
想想又不大可能,以她媽對她的在乎程度,她都摔成這熊樣了,她媽是絕對不會離開她半步。
從媽媽想到爸爸,又想到他們一家三口的幸福時光。
在想到以后沒有她的日子,不知道爸爸媽媽會怎么過。
可她無力回天,黯然的想著趁自己現在的意識還清醒,多和爸媽說說話。
只是還不等她開口,一個不屬于她的記憶如潮水般鋪天蓋地而來,直接把她吞沒。
那個與她同名同姓的女子,十八年的人生就像一部短劇,很快就在她的腦子里過了一遍。
懵了。
她不信邪的伸手摸向碩大的肚子,清晰的感受到肚皮下焦躁的律動帶來的疼痛,她才相信自己穿越了。
從青蔥少女,無銜接的成了一個正在生產的大肚婆。
欲哭有淚,她要找媽媽,她hold不住這個角色。
“嗚嗚”她就想問問穿越大嬸,能不能靠譜點,她也沒做過啥傷天害理的事,咋一點預兆都沒有就把她發配到產房里。
媽呀,動不動就生孩子,還讓不讓人活了。
不停的腹誹,就在她想大吼大叫的緊要關頭,她的理智及時的把她拉了回來。
她有原主所有的記憶,原主偷聽來的話,就像是一把鋼刀懸在她的頭頂上。
那兩個該死的臭女人,還等著她胎死腹中。
然后以孩子沒了為借口,讓她幫著養孩子。
兩條人命啊,在那個狠毒女人嘴里,說的就像砍瓜切菜一樣輕松。
蒼白的手指又攥緊了幾分,要是事實允許,她真想找個平底鍋拍死丫的。
只是她現在是戰斗力為零,防御力為負數的產婦。
“…”再一次咬牙,腹誹穿越大嬸不靠譜,太坑了。
“嗚嗚”她又想喊媽媽,她不知道怎么做才能破這個死局,保住自己,保住肚子里的孩子。
可她現在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無奈之下,只好忍著痛尋找生路,就聽見窗外傳來了一個年輕婦人的聲音:
“誒,我說二弟妹,哪個女人不生孩子,咋就你這么矯情。知道的是你在生孩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家殺豬呢。”
女人的聲音里尖酸中帶著刻薄,仿佛剛出口的話還不夠誅心,又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道:“呸!真晦氣。”
有原主的記憶,不用看臉就知道這個討厭的女人是誰。
想到就是這個女人,出的那么陰損的主意,讓她跟著一起遭罪,一時沒忍住張嘴就罵。
“媽滴,哪來的煞筆,人家生孩子你不體諒也就算了,居然還跟瘋狗似的出來亂吠,小心老天爺看不過去,打雷劈死你。”
“呃!”朱氏沒想到,平日里跟個悶葫蘆似的妯娌敢罵她,登時三角眼都瞪大了兩圈。
“你個小賤人。”朱氏感覺自己周家長媳的身份被挑釁了,氣急敗壞的大聲喝罵道:“老二媳婦,你竟然敢罵我?反了天了,看老娘不打死你。”
朱氏邊罵邊四下找趁手的家伙,嘴里還不停的嚷嚷:“劉婆子開門,看我不進去打死這個賤人。”
劉婆子聽到動靜,趕緊跑過去插門,嘴上沒說啥,心里是一個勁兒的吐槽:這一家子就沒有一個省心的,婆婆都那個歲數了還生娃。
這大郎媳婦也不是個好東西,二郎媳婦生孩子呢,她先是拿話擠兌人家,現在又跟瘋了似的要打人家,這是什么玩意兒。
她又低頭看一眼渾身上下被汗水浸濕,臉色蒼白如紙的二郎媳婦,心里也生出一絲忌憚。
這位敢和大伯嫂對罵,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唉,她一個外人,可不想摻和周家的事,她還是先裝一會兒聾子。
朱氏喊了幾嗓子,見劉婆子不給她開門,就氣哼哼的站在院子里繼續喝罵。
“小賤人,老娘今天就讓你知道啥是馬王爺三只眼,老虎屁股摸不得。”
哼,她正好趁機把那賤人肚子里的雜種弄掉,周家長孫必須從她肚子里爬出來才行。
朱氏想的美,行事也愈發的猖狂,完全沒有顧及對面廂房門口兩個閨女被她嚇的瑟瑟發抖。
“,你個小娼婦,你拎著賊皮子給老娘等著,看老娘不打死你。”
朱氏越罵嘴上越沒有把門的,也沒注意到一輛驢車一路煙塵的從遠處跑來,停在了周家大門口。
一位風韻猶存的青衣中年婦人,鐵青著臉,沒等驢車停穩當,就從驢車上跳下來。
“媳婦,你慢著點。”
趕車的中年漢子,高大的身形,忙伸手扶住她。
中年婦人只“嗯”了一聲,就一陣風似的往周家的院子里跑。
等她跑進周家大門,順手操起戳在門后面的掃把,一路暢通無阻的向朱氏沖了過去。
等她沖到朱氏的近前,舉起來手里的掃把就向朱氏的頭臉上砸去。
“啊,啊。”
突如其來的襲擊,朱氏本能的大聲嚎叫。
中年婦人卻沒打算放過她,手里的大掃把上下翻飛,打的朱氏連聲慘嚎,聲音都蓋過了西廂房里生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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