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能夠逃哪去如今這周圍都是虎賊的人。”
有清兵哀嘆了一聲。
自打虎字旗替代了大明,成為他們的對手,他們女真人的日子就開始難過起來。
他們這些紅甲兵和白甲兵還好。
那些底層的女真人日子才真的難過,還不如當年生活在大明統治下的漢人。
至于那些給女真人做奴才的漢人,已經不是人過的日子,活著還不如死了,要不是虎字旗大軍來得快,那些生活在城外的漢人奴才怕是連半年都活不過去。
而那些曾經被他們女真人肆意欺辱的漢人如果有了靠山,只要有機會一定會報復他們。
整個遼東,可以說已經沒有他們立足之地。
“干嘛要逃”
“不逃,難不成還留下來和虎賊的人拼命咱們這么點人也打不過人家呀!”
這些正紅旗出身的八旗兵有自知之明。
自從當年草原那一仗,倆紅旗的精銳被虎字旗消滅的差不多,倆紅旗的實力就一直在其他幾旗墊底。
現在大清都完了,他們這幾十號殘兵敗將,根本不可能是虎字旗兵馬的對手。
自打他們被代善交給阿敏,又被阿敏留下來,他們就清楚,上面的人根本沒打算給他們這些人活路。
“咱們可以向虎字旗的人投降。”一名八旗兵說道。
而就在他這句話說出口,周圍的人都看向了他。
有的人眉頭緊皺,有的人眼睛里冒出了光亮。
“這,不太好吧!”
那名正紅旗的佐領面露遲疑。
就在不久前,他們女真人還是遼東漢人的主子,轉眼就要向漢人的兵馬投降,巨大的落差一時間令他有些難以接受。
不僅是他,還有好幾個白甲兵出身的八旗兵也是一樣。
白甲兵是八旗兵軍中的精銳,哪怕是旗主對待八旗兵也要捧著,有好處盡量滿足白甲兵。
白甲兵雖然沒什么爵位,但地位卻很高,不比一般的牛錄額真差多少。
“這有什么不好的,過去明軍能夠投靠咱們,如今漢人勢大,咱們也可以投靠漢人,咱們又不一定非要替他們建州女真賣命。”
說話的正紅旗八旗兵看向面前的佐領和幾個白甲兵。
他是海州女真出身,與建州女真過去還是敵人,只不過建州女真后來征服了他們的部落。
論起親仇關系,他們海州女真和建州女真之間的仇怨,還要排在漢人之前。
大部分女真人對這個提議已經心動了。
他們都已經被拋棄了,早就沒有什么為大清赴死的想法。
至于說什么對大清忠誠,又或是說什么對后金忠誠,就更談不上了。
在建州女真崛起之前,他們也是來自各部落,雖然同為女真人,但關系談不上有多好,甚至經常會因為一些利益而發生爭斗。
過去他們各個女真部落都是依靠大明生存,如今也不過是再次投入漢人的懷抱。
要說抵觸,有一點但并不多。
“咱們就這么投降,虎字旗的人能夠接受咱們嗎”有八旗兵猶豫著問。
“會的,虎字旗的人總不能把咱們女真人都殺了,再說了,當初咱們也是各為其主。”
此言一出,沒有人再反對什么。
因為每個人心里都清楚,除了投降外,他們已經沒有了什么選擇的余地,除非是想為大清陪葬。
偏偏他們不愿意陪著大清一塊完蛋。
畢竟大清是別人的大清,他們這些白甲兵和紅甲兵,看似很受重視,但也只是因為他們在戰場上擅長廝殺。
如果真的重視他們,就應該讓他們也去做官,去封爵,而不是一直在底層做士卒。
“咱們就在這里等著虎字旗的人來嗎”有八旗兵問道。
“對,就在這里等著,等虎字旗的人追過來,咱們還可以告訴他們萬歲爺去了哪個方向。”
一眾八旗兵商量過后,干脆留在了原地等候。
至于出賣皇太極,他們并不覺得這有什么。
畢竟從皇太極拋棄了他們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和皇太極再無關系。
近百人的八旗兵聚在這里,很快被追來的虎字旗騎兵前哨發現。
八十多人看似不多,在關鍵時刻卻可以改變一場局部戰斗的結果。
當初毛文龍帶著人乘甲板繞到女真人后方,身邊也不過百十來人,最后照樣創立了東江鎮。
“這些韃子是什么情況,這也不像是要攔截咱們”
帶隊的虎字旗騎兵隊長,看著不遠處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的女真兵,眉頭皺了起來。
“會不會是故布疑陣,周圍有韃子兵埋伏”邊上的人說道。
騎兵隊長猶豫了一下,說道:“過去兩個人探查一下前方的情況,看看是否有什么埋伏”
“是。”
幾名騎兵催馬向前,朝前方的女真兵靠近過去。
騎兵的戰馬跑起來響動極大。
虎字旗前哨的騎兵一靠近,立刻引起了附近的這些女真人的注意。
他們這些人能夠跟著代善從盛京城突圍出來,都是久經戰場的老卒,對于騎兵的動靜自然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當虎字旗的騎兵一靠近,便有女真兵對為首的女真佐領說道:“佐領,虎字旗的人來了。”
女真佐領臉上掙扎了片刻,看著周圍期盼的目光,長嘆一聲,說道:“來個人去見虎字旗的人,告訴他們,咱們愿意投降。”
“啊!”
一旁的女真兵應了一聲。
女真人這邊的動靜,瞞不過出現在附近的虎字旗騎兵。
而兩名靠近過來的虎字旗騎兵,也被女真人發現。
一名女真人朝這兩名虎字旗騎兵走了過來。
馬背上的一名虎字旗騎兵舉起了手中的騎銃。
“先別急著動手,看看他要做什么再說。”旁邊的同伴說了一句。
隨著靠近過來的女真人越來越近,馬背上的兩個人注意到這名女真人身上并沒有攜帶任何兵器。
“別動手,我是來代表我們佐領投降的。”
靠近后的女真人高舉起雙手,嘴里對馬背上的兩個人說道。
聽到這話的兩名虎字旗騎兵互相對視了一眼。
兩個人想過很多種可能,唯獨沒想過這些女真人會選擇投降。
兩名騎兵中的其中一人開口說道:“既然要投降,為何要穿著甲”
聞言的女真人直接脫掉了身上的甲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