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不清楚具體,只能確定,要不是身上疊了足夠多的buff,身后站著大佬,按照最初的判定要求,他剛才肯定死定了。
對他有惡意,有仇恨的生靈,一個排一個,說從南武郡排到京城,那是有些夸張。
但從德城排到禹州,那可能真不算夸張。
畢竟按這種標準,現世里一大堆,現世之外也一大堆。
溫言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左臂,有一點金光,化作了一個圖騰,落在他的皮膚上。
看起來像是一條臂骨,也像是一個古早的文字。
溫言眼前也開始出現一堆提示。
“兵祖手臂的復仇審判,審判失敗。”
“你獲得了兵祖手臂的復仇圖騰,且你已經提前獲得了相關權限,可以激發復仇圖騰的力量。”
“復仇圖騰。
復仇圖騰會記錄下來,所有符合條件的復仇對象。
你對復仇對象的所有傷害性動作,所能造成的效果為200(X),滿足特定條件的對象,此數據為300(X)。
特別說明:記錄復仇對象的所有相關記錄,不會被包括但不限于回溯或類似的能力重置。”
“復仇圖騰已記錄:黃魔力量、黃魔本源、黃魔形態、黃魔……”
“復仇圖騰已記錄:彎角羊頭煉獄大魔的形態、力量、神通、根底、本源……”
提示密密麻麻地列出來了一大堆東西。
然后,溫言就看到,復仇圖騰微微亮起一點點微光,一點特別感應,在他心中升起。
被復仇圖騰記錄下來的彎角羊頭煉獄大魔,就在附近。
而記錄了足夠多的數據,現在已經顯示,滿足足夠的特定條件,他對那位彎角羊頭煉獄大魔的所有傷害,都會獲得高貴的三倍乘傷。
真是簡單粗暴且強力的東西。
而提示還沒有消失,還在繼續出現。
“你獲得了兵祖給予的權限,在獲得雙臂相關的部位時,自動獲得兵器精通,所有的兵器在你手里,都能同步獲得其他所有兵器所能擁有的所有加持。”
溫言本來還沒弄明白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直到他拔出純鈞锏的時候,看到了新的提示。
“持有刀為武器,以刀施展一刀斬刀法,所有傷害提高20(X)”
溫言沉默了一下,這下看懂了。
原來是稱號里的加持,也能全部吃到,兵祖的力量真是簡單粗暴且實用。
他念頭一動,手腕上的饕餮神話內核所化的手環,自行游走,纏繞到純鈞锏上,讓溫言的手和純鈞锏融為一體。
“持有兇獸神話內核所化的武器的一部分,施展一刀斬刀法,根據契合度,可獲得額外加持。
目前契合度30,獲得加成227.3(最高1000)。”
果然,一樣能吃到加成。
所有跟武器相關的,都可以無條件直接用上。
僅僅現在,觸發了加成之后,理論上他應該已經能吃到八倍的加成。
可惜只有倆乘傷激活了,不然的話,后面就是指數級增長。
溫言手握純鈞锏,一步踏出,便出現在密林的頂端,向著遠方望去。
孤島的地形是中間高,四方低,看不到什么特別拔尖,特別顯眼的巨樹,整體環境恍如一個整體。
溫言的感應里,復仇的對象,應該就在島嶼的另外一側。
出道這么久,差點吃一個大虧,哪能這么算了。
溫言一步踏出,身形便化作一道影子,飛速向著島嶼的另一側奔去。
而島嶼的另一側,彎角羊頭大魔靜靜感應著,他感應到他發出去的攻擊,的確擊中了目標,然后……沒有然后了。
他什么都沒感應到,就像是事情在擊中這件事百分之百達成之后,便再無任何后續。
他沒有感受到什么特別的波動,沒感受到生命凋零的氣息,也沒感受到靈魂破碎的氣息。
一切就像是忽然戛然而止,讓他極為難受。
彎角羊頭大魔果斷轉身就走,身上黑霧出現,將他的身形遮掩。
他開始感覺到害怕了。
以他在煉獄里多年廝殺,多年耍心眼坑人騙靈魂搶靈魂搶地盤的經驗來看。
事情絕對已經失敗了。
上上一次,出現這種感覺的時候,他覺得勝券在握,卻被人絕地反擊。
上一次,他覺得契約已經簽訂好了,他就可以等著拿到一個溫徹斯特家族的靈魂,再無任何意外了。
畢竟,只要簽訂好了契約,那只要他不反悔,就沒有反悔的余地。
然后,他后面才發現被耍了。
那個該死的溫徹斯特家族的混蛋,一次性把靈魂賣給了三個大魔。
而為了防止后悔,毀約的代價,被寫得極為嚴重,對雙方的限制都極大。
最終的結果就是,他付不起反悔的代價,但是按照契約走,又必須要拿走那個靈魂,其他倆大魔也一樣。
這就是逼著他們三個必須先干一架,徹底死倆了之后,剩下那個才是贏家。
事情就卡著,一直卡到現在,他們三個都得為那個該死的溫徹斯特祈禱,希望那該死的家伙千萬別死,死了就要開始履行契約了。
他費了這么大勁,給黃魔當狗,可不就是為了來到現世,好找到破解這種死局的辦法。
足夠的教訓,讓他明白,這一次感覺到的更難受的情況出現,他必須要跑,千萬不要有僥幸心理。
彎角羊頭大魔的身形,在黑煙之中消失不見。
另一邊,溫言一路狂奔著的時候,忽然就察覺到復仇圖騰的感應,出現了變化。
他感覺到復仇的目標在移動,速度不慢,但是他向著那個方向望去,卻什么都沒感覺到,也沒看到。
溫言沒疑惑,他還是選擇相信了復仇圖騰的專業性。
當他距離對方越來越近的時候,復仇圖騰的感應就越是清晰。
他手握純鈞锏,身形化作一道殘影,速度暴漲到極致,從水面上沖過去的時候,踏水而行,手中的純鈞锏,得到了一個暴烈大日加持之后。
一瞬間,太陽出來了。
一顆將近二十米直徑的巨大火球,被溫言高高地舉起,熾烈的熱浪,化作一浪又一浪的沖擊波,向著四面八方擴散。
周圍所有的一切都被照亮,溫言腳下的海水,都在瞬間開始沸騰,水汽伴隨著熱浪沖擊,向著四面八方無差別地擴散。
白色的氣浪,呼呼呼地瘋狂沖擊。
溫言一只手高高舉著一顆太陽,那氣勢跟之前判若兩人,周身燃燒的火焰,也隨之擴散開來,向著四面八方無差別擴散。
心火被點燃,整個海面,都化作了火海。
三百米之外的地方,隱去了身形,準備悄悄逃走,根本不打算硬剛的彎角羊頭大魔,直接被火焰籠罩。
之前還在猖狂地表示,他就出生在煉獄里,火焰如同空氣一樣常見,巖漿只是用來洗澡的彎角羊頭大魔,此刻感受到火山灼燒,終于再次感受到了那種熟悉的灼燒感。
就仿佛他有靈魂,靈魂都在遭受灼燒。
他強忍著灼燒的痛苦,依然不現身,不抵抗,繼續快速向著離開的方向奔去。
可是眼睛卻看到,那個比傳說中還要恐怖的溫言,單手舉著一顆翻滾的太陽,精準地定位了他的方向,速度一點都不減,還在持續地靠近。
等到光輝將這一大片地方,照得越來越亮,海面之下都被照的毫無死角的時候。
彎角羊頭大魔看到了溫言單手舉著的巨大太陽,裹挾著極其恐怖的氣勢,向著他砸來的時候,他再也忍不住了。
黑煙憑空在空氣之中出現,翻滾著化出彎角羊頭大魔的身形。
他伸出雙手,兩只手之間出現了一顆不知道多少面的骰子,骰子飛速地轉動著,上面顯示出來的數字,在飛速變化。
他私人收藏的走完完整程序的靈魂,在不斷地燃燒,耗盡所有的力量。
他嘗試著修改自己能逃走的概率,可是只是一個靈魂燃燒,他就知道他改不了,消耗不起。
只能退而求其次,修改他能避開這一擊的概率,依然消耗不起。
繼續退,改成能擋下這一擊的概率,耗不起。
繼續降低要求,改成能擋下這一擊,卻不死的概率,消耗他大半私藏之后,終于給改成了百分之百。
當骰子上顯現出的數字,變成100的瞬間,那顆巨大的太陽,已經給他來了一次親密接觸。
那顆巨大的太陽,猶如實質一樣,推著他的身體,蒸發周圍的海水,一路將他向著海面之下鎮壓而去。
他以為的灼燒就是真正的傷害,卻沒想到,火焰只是順帶的。
他感覺自己似乎是被什么鈍器正面擊中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地方,那不似人的恐怖力量,就像是一點一點地敲碎了他全身的骨頭。
更重要的是,他感覺到,這種力量,似乎還在無差別地鎮壓他此刻的身份。
他借用羅賓神明法案獲得的身份。
彎角羊頭大魔的身軀扭曲變形,黑漆漆的眼眶里,冒出大片大片靈魂燃燒的火焰,整個人哀嚎著被鎮壓到了海底。
周圍的海水被強行蒸發,氣浪瘋狂地沸騰,咆哮,高壓氣浪翻騰著向著四方擴散,強行逼開了周圍的海水,露出了這里細密的沙子。
幾秒鐘之后,那顆太陽沒有消散,只是被溫言再次單手舉起的時候,彎角羊頭大魔,大半個身子都被打爛,那顆羊頭骨,都布滿了龜裂,身軀扭曲著陷入到沙子里,眼中閃爍的光輝,都暗淡了下去。
溫言這個時候,才真正看到了彎角羊頭大魔。
“彎角羊頭煉獄大魔。”
“來自煉獄,魔鬼與惡魔的雜交品種,擁有惡魔殘暴惡劣的性子和力量,也擁有魔鬼的狡詐與貪婪。
墮入煉獄的陰險莊家,保證自己永遠能贏的標準老千。
擁有可以根據難度,消耗對應力量,來更改一件事概率的奇異能力。
當擁有足夠多走完完整魔鬼程序收割的靈魂時,理論上,他可以在任何事情上,都達成他想要的結果。
他以神明法案來到現世,化作了羅賓的神明。
同樣就代表著,他可以作為羅賓的神明被殺死。”
“沒有了靈魂,他就只是一個來自煉獄的雜交魔鬼,連魔王都稱不上。”
“臨時能力:無。”
“來自身份黑暗原始xx的額外提示:不會有什么廢物魔鬼手里竟然沒有靈魂吧?不會吧?”
溫言單手舉著太陽,看著腳下已經半廢的彎角羊頭大魔,耷拉著眼皮俯瞰著對方,舉著的太陽再次毫不猶豫地落下。
彎角羊頭大魔還在試圖掙扎,他現在才明白,溫言手里的玩意,壓根不是什么大招。
那只是溫言的武器而已。
他的確擋下了這一擊而不死。
但現在問題來了,他擋不住下一擊了。
那里面的力量,太過強大的同時,還有不止一種他無法理解的其他力量,絕對能夠殺死他的力量。
巨大的太陽,伴隨著溫言的怪力,再次轟在沙灘上。
恐怖的力量,伴隨著沖擊波,向著四面八方擴散。
彎角羊頭大魔燃盡了所有剩下的靈魂,卻只看到骰子的數字,從0變成了1。
他的身軀被太陽吞噬掉,慘叫的聲音,也一樣被吞噬掉,一點一點地消失在里面,所有的力量都被強行蒸發。
到死他都不明白,為什么溫言的力量能強到這種地步,為什么對他的傷害能高到無法理解的地步。
片刻后,火熱的力量開始消散,溫言拎著一顆布滿龜裂的彎角羊頭骨,出現在了沙灘上。
同一時間,羅賓的地下室里,黃魔換了一個臨時身體,靜靜地坐在會議桌的主位上,閉著眼睛。
在彎角羊頭大魔被強行鎮殺的瞬間,他睜開了眼睛。
“他失敗了。”
“有一個我們的神明被殺了,這是不宣而戰,超出底線的行為,我們任何形式的反擊都是合理。”
“現在,我代表所有的神明,對神州的兇手宣戰。”
會議桌上兩側,坐著的人,全部都沉默。
然后,有人舉起了自己的手,表示贊同。
長桌的后面,有幾個穿著西裝的家伙,聽到這話,面色微微變了變。
他們還沒有說什么,跟在他們旁邊的人,就開始跟他們解釋。
“歐羅巴那邊教會與黑暗生物的戰爭,現在還沒有停,只要不是你們官方宣布熱戰,別的都是在允許范圍內的,再說了,先生,你們現在除了沒有宣布熱戰之外,其他的戰爭不是都在進行著嗎?
這一次是我們的神明,被神州的人殺了,這是無法容忍的事情,神明們除了宣戰,別無他法,這關乎榮耀,關乎權柄,關乎地位和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