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再一眨眼,就已經站在了黃金祭壇前,周圍的環境,也已經恢復了原樣。
溫言再次行了一禮,心情有些復雜,情況跟預想的完全不一樣了。
兵祖看起來還挺好說話,而且也不用他絞盡腦汁,去琢磨怎么組織語言才會更合適點。
只是目前來看,兵祖挺好說話,是因為他身上就有兵祖血脈。
這倒是沒什么意外的,大街上隨便拉個神州人,都有血脈,有區別也僅僅只是占比多少而已。
再一個主要原因是因為他身上背著的玩家天敵的稱號。
當初那玩家的能力,其實跟炎帝的能力是一樣的,而他直接斷了此后再出現這種回溯能力的可能。
在兵祖看來,那就是我的后人,干翻了老對手的后人。
唔,這話說起來,的確也沒什么毛病。
以神州祖祖輩輩相傳的特點來看,這可能是比自己打敗了老對手還要高興的事。
再加上還是溫言親自解封,親自來舉行復蘇儀式,那兵祖看溫言不順眼的可能,是根本不存在的。
挺好說話,但跟傳說中差不多,驕傲,桀驁。
根本不接受現在就復蘇。
從溫言踏入,兵祖就把該知道的都知道了,那他依然毫不猶豫地選擇復蘇,根本不選飛升。
復蘇也要以世界boss的姿態復蘇。
什么再來一世,也僅僅只有一世的事,估摸著都沒在意過。
溫言之前只是覺得,若是提前復蘇,那就等于削了一個世界boss的名額,好歹好處理點。
預想的結果是他去舉行儀式,然后兵祖在黃金祭壇上睜開眼睛,問一句現在是哪年。
哪想到,復蘇儀式,得先經過兵祖的同意,才能成功進行下去。
看兵祖那意思,就差明說了,你是不是瓜慫,世界boss這種東西,你不去占了,難道還等著別人占啊。
我就是世界boss咋了?我就是超級大反派,咋了?
沒罵人,估摸著還是覺得溫言給長臉了,心里正高興著。
一想到這些,溫言的心情就有些復雜,小了,到底還是格局小了。
按照這思路來看的話,要是解決了黃魔,下一個不是兵祖的話,那還真有可能會冒出來個綠魔。
溫言看著黃金祭壇,儀式依然還在進行之中,擺在黃金祭壇四方的材料,也都已經融入到黃金祭壇里。
儀式不算失敗,只算是需要耗費的時間多一點而已。
接下來其實就不用他管了,對于兵祖來說,這里可能就是一個固定視角二十四小時直播的電視了。
反正具體怎么樣,溫言也不清楚,此刻他腦海中也開始出現了一些東西。
一些零零碎碎的信息,殘肢的大致去向,曾經的手下的特征等一些散亂無章的東西。
應該都是兵祖給的。
溫言很快就在這些信息里,找到了吸引他注意力的一點東西。
比如,那棵不死樹。
那棵不死樹,其實就是兵祖族內的東西。
現在理所當然的,就是兵祖后人的東西。
兵祖殘肢,有些被葬在神州范圍內,有些被葬在那個時候的神州之外,當然,現在已經是神州境內了。
除去在神州內的,還有一只手臂,似是被兵祖的一個手下搶走,一路西去。
還有一部分,就葬在不死樹那里。
感受著腦海中出現更多的信息,溫言的表情略有些古怪。
他現在知道,為何當初兵祖能跟開掛的人爭,原來也小開了,哦,小開不算開。
坐在原地休息了一會兒,適應了一下腦海中出現的亂糟糟的信息,再嘗試著整理一下。
對比教授那種簡單粗暴,信息又涉獵極廣,天南海北,敏感的不敏感的全都有,能把他灌醉的灌輸方式相比,現在這點也就毛毛雨水平,溫言太陽穴都沒跳一下。
等了十幾分鐘之后,溫言拍拍屁股走人,這里不用管了,要是有人想要來這里搞事情,那隨便吧。
理論上儀式已經成功,只是這儀式需要兵祖自己點確定才能真正完成復蘇。
要是有人想趁機做什么,笑死,溫言巴不得趕緊來個人搞事情吧。
讓黑盒把消息傳給總部長,更詳細的,他來總部聊。
他一步跨出,便消失在山巔,然后混在不遠處的大典人群里,跟個普通游客似的,到處走走看看。
休息了半天,溫言來到了總部,在總部長的辦公室里,詳細聊了一下之前的事情。
“兵祖不樂意,誰也沒辦法,好處就是挺好說話,正常交流是沒問題。
我個人是覺得,比預想之中的好了非常多,起碼不用擔心兵祖復蘇之后,化身世界boss,在神州內搞什么爭霸。
我估計他老人家都沒想過這些。
現在倒是有個比較棘手的東西,大洋上出現的入口,通往的不死樹。
這事咱們不能不管的。
那玩意本來就是兵祖族內的,現在也就是咱們的。”
“溫言啊,雖說你說的挺有道理,可……”總部長還想勸一下,那地方太遠了,太麻煩,距離羅賓的基地也近,咱們直接去大洋中心爭,太吃虧了。
話還沒出口呢,就聽溫言繼續補充。
“那不死樹是真的。
傳說中,當年兵祖麾下八十一員大將,銅頭鐵骨,驍勇善戰,悍不畏死,飲銅汁,餐砂石。
他們根本不怕死,因為真的不死不滅。
提前做好了準備,縱然是死了,也能靠著不死樹,重新再來。
他們所有人都是無所畏懼,最是無所畏懼的就是兵祖。
當然,兵祖那是真的不怕。
總部長覺得這玩意,能被搶走不?
雖說我覺得,就那些人的水平,八成是不太可能借助不死樹,做到兵祖那水平。
可萬一人家搞出來個不死不滅的拓跋武神呢?”
總部長聽著溫言的話,本來還想勸溫言兩句的話,硬是瞬間被拋之腦后。
“我覺得,我們還是要充分尊重先輩的意愿。
甭管當初怎么打的,現在我們都是一家人,都是后人。
既然兵祖都告訴你這些了,必然是有深意的。
我們起碼不能看著兵祖的殘軀,被那些外人帶走吧。
其他的暫且不談,起碼將兵祖殘軀接回來是毋庸置疑的。”
溫言給豎起個大拇指,瞅瞅這理由找的,無懈可擊。
甭管是誰來,都不能說這話不對。
反正只要有個理由去了,后面的事情就不一定了。
“這要是碰上了,就最近的趨勢,八成是得干架,最近他們一直在各種搞事情,后面八成得出大事,鬼知道這些左右腦互搏的家伙,能干出來什么事情。”
干架溫言倒是不怕,他只是擔心自己這邊的人,會有誤判,畢竟,已經出現過好幾次,覺得對方是有理智的而造成誤判的情況。
“早就已經放棄幻想了,就他們將神明法案立為國策這件事,就注定了跟我們尿不到一個壺里,咱們這邊都清楚得很,愛咋咋地,一些地方能合作就合作,要是想干架那就干吧。”
“咦,做好準備了?”
“你以為這些年都干什么了?真事臨頭了才做準備嗎?
唯一難的地方,其實還是頂尖高手的缺口大。
或者說,是那種擁有大范圍aoe能力的頂尖高手缺口大。
單對單的話,目前殺傷力最強的道長,應該是茅山掌教。
自從他也轉職修真者之后,這個月初,他已經開始嘗試持續接引高壓電了。”
“還能這樣?”溫言大為震驚,他現在閃電奔雷拳也入門了,才知道這代表什么。
之前茅山掌教,其實就能在特定環境,特定時間下,嘗試著引導天雷。
但說實話,天雷的電壓和電流雖然都極高,可作用在生物身上,作用的時間極短,基本是毫秒級別,且大部分能量,都會從體表流走。
高壓電這玩意就帶勁多了,沒那么高的電壓,也沒那么高電流,但穿透力強,持續時間只要你高興,理論上持續多久都有可能。
“還在嘗試,只可惜,電流擊穿空氣損耗太大,還是得有完善的配套才行。
至于老天師,強則強矣,施法距離遠,開壇強度夠高,什么都滿足。
可惜如此斷層強的人,就只有一個。
很多道長,道行高深,可是實際戰力并不是很強。
而他們其實就跟學數學的,和學理論的人一樣,都是基礎,又不能沒有,必須重視。
你開源了修真者,武者可以轉職,想要真正有足夠的強者,那可能還需要不少年。
至于拓跋的情況,你也知道,短時間內,他應該沒機會再晉升了。
當初我們有些急功近利了,助他快速晉升,現在副作用體現出來了。”
總部長嘆息一聲,拓跋武神這么古怪的情況,也就只有一個,什么經驗都沒有,套用其他職業者的經驗,就出了問題。
拓跋武神那個月底戰神,恐怕得維持很久了,這就是快速晉級的代價。
午夜戰神的愿景,別想了,最近十年,能不能看到周末戰神,都是個未知數。
“慢慢來吧,那這次去請回兵祖的事情,還是我來?”
“現在也就你合適了,有實力,也有資格,其他人要么沒實力,要么沒資格。”
“行吧,但是神州內的,都不挖掘吧?”
“恩,都不挖掘,全部保護起來。”
“好,記得派人查一下,當初還有一部分殘肢,被兵祖手下的一位大將,帶著一路向西而去,應該是往現在的西域郡的方向,也有可能是出了神州范圍。”
“好,這件事我會來安排,請教授親自接手追查線索。”
交流結束,溫言起身離開的時候,總部長看著溫言的背影,沒由來的心神一跳。
“等一下。”
“咋了?”
總部長打開自己的抽屜,從里面取出倆盒子。
打開盒子之后,其中一枚,就是之前借給溫言用過,溫言才還回來沒多少天的勛章,另外一個盒子里,放著一塊破碎的鐵片,隱約還能看到,鐵片上有字跡,像是一個搪瓷缸子上的一部分。
“拿著吧,這枚衛國勛章,你用過的,我就不給你介紹了。
另外一個,也是烈陽部的一件奇物,曾經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水杯。
但這個水杯,是百余年前,一位先賢用過的,后來贈予了一位潛伏工作的戰士。
后來他就用這個水杯,傳遞過一次最關鍵的情報,幫助我們獲得了一場關鍵性戰役的勝利。
后來,這個水杯又兩次中彈,救下過神州兩位偉人的性命。
也是靈氣復蘇之后,京城里第一件鎮壓過邪祟的奇物。
放到外面,這便是傳奇圣遺物。
你拿著護身吧,先說好了,是借你做任務用的,不是送你的,我都沒資格送。
等任務結束,可不能像之前的一樣,拖著不還。
另外一個倒是問題不大,但這個東西任務結束之后,得第一時間歸還。”
“這……合適么?”溫言嘴上說著,手卻先一步伸了過來,接過倆盒子。
他可是用過衛國勛章的,那buff加的,相當離譜。
“有什么不合適的,這也不是我去借的,是上面專門送過來的。”
總部長沒說謊,這東西本來是送過來,交給總部長護身用的,現在的安保標準都已經無聲無息地提升了不少。
總部長也沒打算自己用,他本來是打算給教授護身的,但溫言現在要去出外勤,他就給了溫言,接下來一段時間,不讓教授離開總部就行了。
溫言只是看了一眼,眼前就出現了提示。
“破瓷缸碎片。”
“見證了神州從混亂走向秩序全過程,且見證并參與了不可抹去,不可篡改的數個關鍵節點,為關鍵節點徹底錨定了方向和結局的歷史之錨。
效果未知。”
“這個有什么效果?”溫言直接開口詢問。
“不知道,你帶在身上就行。”
溫言也不問了,要么是不能說,要么是真不知道,反正這是真圣物。
他從總部離開,回到了南武郡之后,做好準備就出海。
一天多的時間之后,羅賓的地下室里,黃魔又換了一個年輕的臨時身體。
他伸出手,觸摸著那截黃金手臂骨,面容飛速的老去,最后身體灰飛煙滅之后,一縷縷昏黃色的光暈浮現,也不斷地融入到臂骨里。
十幾分鐘之后,黃魔又換了一個臨時的身體出現,他一臉的倦容,眼中的光彩都暗淡了下來。
他看著坐在圓桌上的其他人。
“已經基本確定,溫言離開神州了,他有很大的可能,是去不死樹那里,那里有不少像是神州的東西。
你帶著這個東西去吧,務必要做到,拼盡全力。
哪怕是你死了,也要做到,你死后,我會重新助你復蘇,讓你更進一步。
但做不到,你現在獲得的一切,都會消失。”
黃魔看著前些天剛出現在現世的魔頭,語氣不容置疑。
等到對方拿著水晶盒子,帶著臂骨離開后,黃魔又看了看其他人,眼神陰鷙且堅定。
“你們也去,無論怎么做,都要讓他死在那里。
昨天那些可愛的女巫們,已經用生命來完成了一次占卜。
他就是那個在關鍵時間,關鍵地點,能影響走勢的最特別的點,只要他在,我們都會失敗。
記住了,無論要付出任何代價,他都得死。
我已經付出了我一半的力量,我一半的本源。
你們要是還不夠盡力,你們知道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