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沒什么詛咒,這是祝福,當初枉死的幾十萬亡魂之中的女性,贈予溫言的祝福。
就像其中一個亡魂被超度的時候說的,我就是碧池,我當然知道妖艷賤貨是什么樣子,人群之中,看一眼就能分辨得出來。
而你這么年輕,肯定分辨不出來,那我們能幫你的事情,也就只剩下這件事了。
所以溫言能不能扛得住魅惑不重要,能不能分辨得出來也不重要,反正祝福會自動觸發。
遇強則強,因為越強的能挨的大嘴巴子越多。
目前為止,觸發祝福之后,還能完整地抗下幾十萬大耳刮子的人還沒出現過。
這東西本來就不是為了殺人,而是告訴溫言,你遇到碧池了,能挨幾巴掌,就代表著威脅等級是多少。
施展魅惑程度低的,挨倆大耳刮子就算了,要是想玩大一點,想要控制溫言之類的,那就先來碰一碰吧。
那女巫可能的確不敢做什么,但她身后的人,她獲得力量的來源,可能就有點什么想法,自動觸發了溫言身上的祝福。
溫言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那齊聲嬌喝的“碧池”在他腦海中炸響,這一次甚至能聽到回音在不斷地回蕩。
他的目光向著那女巫望去,女巫已經面色慘白,雙目無神地站在那里,身體僵硬的仿佛已經到了尸僵期。
透過她的雙目,溫言看到了一片煉獄一樣的景象,看到了粘稠的血池,前方還有一道血色的湖泊,外面則是一大片恍如農田一樣的地方,數不清楚的靈魂,正在里面勞作。
那些靈魂將自己的手插進土地里,種植的像是植物的東西,便開始有規律地散發出微光,而那靈魂也會蔫下去,坐在一旁休息。
也看到了那個半邊臉都爆開的家伙,剩下一只眼睛里,帶著不可思議的目光,望著這邊。
溫言咧嘴笑了笑,一個挺標準的煉獄礦場,或者說煉獄農場。
他之前聽山姆說過,惡魔也好,魔鬼也罷,其實都很需要靈魂,或者說他們需要完全墮落,完全出賣自己的靈魂,這樣他們才能利用到靈魂最核心的力量。
如此艱難,自然會有平替的東西,就比如眼前的這片農場,那些像是植物的東西,應該就是汲取靈魂的奇特煉獄產物,最后會產出一些蘊含靈魂力量的東西。
最后可以被當做礦,也可以被當做貨幣。
溫言現在能看到的固定視角里,一眼望去,那些被汲取力量的靈魂,生前應該全部都是男人。
這下懂了為何他臉上的祝福,會一次性爆發這么猛。
“我都不惹事,竟然還有人要來惹我,你最好別搬家。”
說完這句話之后,看到的東西便消失不見,聯系也斷開了。
那女巫此刻也恢復了意識,擴散的瞳孔,也隨之恢復了正常大小。
溫言看了眼靠近過來的人,對他們擺了擺手。
“沒事,一點小插曲而已。”
轉過頭,溫言看了眼女巫。
“你倒是挺知道分寸,可惜你背后的靠山不知分寸,不知深淺。
在神州玩的開心,回去后趕緊換個靠山吧。”
溫言丟下這句話,轉身離去。
他看到這女巫見到他時的反應,就知道這女巫肯定是身份干凈,心里也有數的類型。
只可惜,這女巫應該是從來神州之前,就已經被她的靠山當做了可以隨時拋棄的棄子。
溫言走出去,已經有人得到消息,在這里等著溫言了。
“溫先生,可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那個女巫之前接觸過人,都注意一下,穩妥起見,都做個體檢,烈陽部應該知道怎么應對這種情況。”
說到這,溫言頓了一下,忽然想到,烈陽部都能把人家背景搞清楚,自然是知道其中的風險,本來應該就有這些流程。
他現在說了一下,那最大的幫助應該也只是讓工作進行的順利點。
好歹是有事情,有原因在,名正言順。
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他管,就跟這個會議一樣,他能來,當個鼓掌的氣氛組就足夠了。
溫言離開了,但是其他人再看那個女巫的時候,心里多少就有些明白,為何開會的時候,溫言只有在那個女巫發言的時候,好半晌沒鼓掌。
這是早就看出來問題了啊。
溫言從會場出來,就直奔總部而去,正好要找總部長聊聊。
到了總部,進去之后,就看到提前得到消息的大秘,已經走了過來,引溫言去了練武場。
例行先跟練武場里的倆老爺子打了一架,活動了活動筋骨,總部長就在旁邊,笑呵呵地看著。
這里勁氣激蕩,交手的時候,無形的氣浪,有時候裹挾著一點碎片,都如同飛刀一樣,總部長也是站著沒動。
溫言越打越順手,進入狀態之后,身上陽氣激蕩,燃起火焰,當火焰熊熊燃燒,開始向內收縮,在對碰到的時候,火中隱隱閃爍出閃光的時候,老爺子頓時眼皮一跳,立刻順著溫言的力道,引著溫言,順勢將溫言再次甩了出去。
溫言又是一拳轟在了鋼壁上,碰撞的瞬間,火焰中電光閃爍。
激烈的力量,激起了邊緣的碎片,其中有一道,直沖向總部長所站的位置。
總部長身形不動,只是腦袋微微側了一點點,那一塊小碎片,便貼著他左側耳朵下面,嗖的一聲飛了過去。
昨日的老爺子,看著溫言,一臉的無語。
“兩天,這才兩天,就練到火雷拳,再過半年,是不是就要跟茅山掌教似的,手搓雷霆了?”
溫言干笑一聲,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學到什么地步了。
閃電奔雷拳原本是亦武亦道,普適性很高的拳法,現在又被茅山掌教給無縫融入到修真者體系內,至少第一階段是毫無問題。
溫言只是學灰布,將第一階段,一點一點的根據對應的行功路線刻入到山中,然后戰斗的時候,就很自然地施展出來了。
熱身結束,溫言就被總部長拉走,聽溫言說起會場時的事情。
總部長搖頭失笑。
“他們竟然真的把寶壓在了神明身上,可惜,那個神明法案從一開始就是歪的。
現在他們竟然真的跟煉獄里的玩意扯上關系。
之前看到名單,羅賓那邊過來交流的代表,是個女巫,我就覺得不太對了。
沒想到啊……
已經盡可能的把他們想的更差點,可每次都會把他們想的太好。”
總部長有些自嘲,身為烈陽部里的高層人員,做決策的人,若是關鍵時刻,出現誤判,那可比外勤一次任務失敗嚴重得多。
如今聽到溫言描述了一下看到的煉獄場景,總部長便道。
“之前他們出神明法案的時候,我們的判斷是,他們現在的情況,也的確是到了合適的時候了。
現在看來,很早的時候,他們其實就已經跟煉獄里的魔王、魔頭有勾連。
那煉獄農場里的靈魂,按照那邊現在的情況,恐怕是早就有了系統性的產業鏈。
人活著的時候有價值,死了也能拆成零件,依然有價值。
如今死了,靈魂也不得解脫,依然還有更高的價值。
那神明法案,不是靈機一動,而是那一系列進程,到了一定程度的必然結果。
收割靈魂,奴役靈魂的邪魔,也能開始借用這一道法案,站在了光明之下。
我們之前認為出這套法案的核心緣由,是因為那黃魔。
現在發現我們錯了,核心緣由早就有了,黃魔只是結果之一而已。
這些天,世界各地越來越亂,明面上戰亂不斷,可實際上每天死的人,基本都不是死在戰場上。
無論是什么邪魔,大都不喜歡死在戰場上的亡魂,執念太重,兵煞太濃,殺氣太盛。
就算是曾經出現過的喜歡奴役厲鬼的邪道,也不會用死在戰場上的亡魂。
可惜,外面渾渾噩噩,死的無聲無息的人太多了。
羅賓的人口數據已經失真嚴重,大量的人,在那里都不算人,死了自然也不算數據。
我們現在算是徹底明白,為什么歐羅巴現在都不跟著羅賓走。
到現在,那個神明法案都還沒出現在議程里。
真是只有歐羅巴的一些人,才真正了解羅賓那邊的情況。
他們現在要針對神州這邊,只是進度到了而已。
那邊的人,就是柴薪,在神明法案正式頒布之后,就已經無法滿足他們的胃口。
那么,我們腳下的大陸板塊,占據著世界60的人口。
在他們看來,恐怕就是擴張的唯一選擇。
從任何角度來看,都已經是這樣,成了大勢,他們自己也不可能停下來。
我們猜,混進神州的普通人,應該就已經開始做什么了。
但的確沒想到,第一個名正言順進來的家伙,也只是一個幌子,是其背后的魔物親自操控。
看來已經有些人等不及了,想先幕后操控點人,再做事情。”
溫言聽了這話,撓了撓頭。
“針對神州,多少有點瘋了吧?神州周圍,多得是人口密度大的國度。
這么說的話,意思是南洋聯盟之前的事情,也跟他們有關系?
那里殘留的百萬亡魂,都是殘留下來的,或者是沒來得及轉走的?”
總部長點了點頭。
“的確有這種可能,真正稍微合適點的靈魂,可能早就不在了。
不然的話,能殘留這么多亡魂,沒有消散,本身就不太正常。
至于為什么要針對神州,是他們沒得選。
按照這些所謂神明欲壑難填的性子,自然是要將神州收拾了,才能更好的放牧。
不然的話,他們在羅賓那邊的流程,沒法完全復制到這邊。
到時候,對于他們來說,少賺就是血虧。
還有個問題,神州這邊連接著大荒。
那地方雖然蠻荒危險,可換個角度,可能就是未開發的新大陸。
有許多現世沒有的東西,必然是有人眼饞。
強大生物的血肉、靈魂,統統都是寶物。
所以,核心就是他們并不是想讓我們跪下,只是想讓我們死,好讓他們大快朵頤。”
“要不,我先去有仇當場報了,別隔夜了。”溫言若有所思,冷不丁地接了一句。
“嗯?”
“那個煉獄里魔物,先來招惹我,以我的名聲,我今天之內就過去將她打死,非常合理吧?
打死一個,萬一再能順手牽連上另外一個,也順手打死了,也非常合理吧?
最后一不小心在煉獄里大開殺戒,應該也很符合人設,對吧?”
總部長嘴唇動了動,心說,按照溫言現在在外面的名聲,這么干,的確挺合理。
而且誰都會覺得,這是溫言自己火氣大,誰也攔不住。
反正肯定沒人會覺得烈陽部有這能力,能命令溫言去做這些事。
“不至于,還沒到那個地步。
按照我們現在的情報,綜合來判斷,是他們內部割裂非常嚴重。
這次那個女巫,其實就是不滿派的人,所以她才能進來。
分而劃之,各個擊破,別逼著他們團結,才更合適點。
你若是去大開殺戒,必定會逼著本來不愿意跟他們合流的人,也一起去抱團群。
算了,這些事以后再說,你來之前說,要說別的事情,是要說什么?”
“哦,是這樣的,我開會的時候,忽然得到了點靈感,有了個大膽的想法,我想看看能不能提前,讓下一個世界boss降臨。”
總部長一驚,溫言咋又有個大膽想法,這次可不是一般的大膽。
溫言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
總部長聽著也開始陷入了沉思,到也不算是太過于異想天開。
總部長沒說話,就聽著溫言眉飛色舞地繼續說。
“我之前可是套了個馬甲,是他們的人,但那時候,是純糊弄鬼的,經不起推敲,也無法深度往下走,不然準露餡。
現在么,那個竊取了一半河伯身份的家伙,被我干掉了。
我就可以說,那家伙不想死,不想解開封印,我就借所有的力量,名正言順地將他干掉。
以這個為借口的話,應該很容易打入進去。
畢竟,若是我的想法可以施行,那我這次可就是真的奔著解開封印去的,根本不害怕露餡。
很多之前不知道的情報,應該也有機會獲取到了。
按照現在的情況,我說我才是那個隱藏的反派大佬,他們起碼也得信五分。”
總部長聽著溫言的話,一時無言,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若不是溫言親自來給他說的,他后來才知道,他恐怕也會覺得,溫言被洗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