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忍住了好奇,沒進入岔路口,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兩次都看到熟人了。
一次……是不太敢進去。
當高祖斬白蛇之后,連故夢里都無法再看到的時候,溫言就知道隨便亂闖是作大死。
老劉家掛逼有點多,還有那種演都不演的大魔導,在末法時代,都能在史書上看到召喚隕石,遇河結冰,過去冰就化的離譜東西。
還有個問題,他實在不明白,若是他那一瞬間的篤定沒錯,斷劍就是斬白蛇的劍的話,那這鬼玩意是怎么出現在老朱手里的?
還有,這玩意到底為什么又跟漢使不對付了?
這完全不對勁啊。
溫言現在套馬甲的時候,都比以前謹慎多了,就怕萬一套個馬甲的時候,手里忽然就有什么危險的東西,調轉槍頭要弄死他。
溫言忽略掉岔路口,帶著人繼續往正確的路上前行。
回頭再去找人問,反正他本來就準備找衛醫師聊聊,現在先去一趟總部。
溫言已經有些急了,他想快點解決這個問題,沒有亂七八糟的事情了,他就可以去月球玩了。
航天部之前亂七八糟的腦洞非常多,現在能被應用的也非常多,這幾個月進展飛速,預計今年之內就能開始建設廣寒基地了。
就算是只考慮修行的角度,等廣寒市建出來之后,就沒那種“紛紛擾擾盡去,天地我獨行”的環境了。
上次在月球修行,溫言可還記得非常清楚,說出去得把那些道士嫉妒得眼珠子發藍。
溫言飛速離開冥途,直奔總部而去。
來到總部,大秘親自接待,帶著他直接去了地下層。
到了地方,這里是一片空曠的大廳,里面擺著一張張桌子,一些桌子上還扣著透明的玻璃罩子,總部長和教授都在。
除了他們倆之外,就再沒有外人。
大秘將溫言引到之后,便從外面給關上了門。
溫言進入大廳,看到那些被扣在玻璃罩子里的東西,很快就找到了眼熟的東西。
之前請教授去研究的那些壁畫。
這里明顯有不少都是從地里面挖出來的真品,不是復刻的贗品。
還有些溫言也不認識的古董,甚至還有一尊青銅鼎,一些刻著文字的骨頭。
“來了啊,今天比平時晚了這么久,路上遇到情況了?”總部長很隨意地問了句。
“恩,借道冥途的時候,遇到了點情況。”
此話一出,總部長和教授都一起看了過來。
總部長又看了教授一眼,問了句。
“你什么時候學會烏鴉嘴了?”
“不是我烏鴉嘴,是溫言肯定會遇到這種事情,而且,他遇到的這種事情還少嗎?”
溫言一聽就知道剛才這倆人在聊什么。
“教授,這次是有什么新發現?”
“你先說說你的。”
溫言就把之前在寨子里,還有剛才遇到的事情,大致說了一下。
教授點了點頭,指著桌子上的一塊破碎的骨頭。
“正好,那我就順著給你說吧,這個是早些年發現的,上面說,卜貞失侯來九羌……”
“教授,要不咱簡單點,你給我一個字一個字念出來,我也聽不懂。”溫言趕緊插了一句。
教授沉默了一下,看了看總部長,默默省略掉了一些普通授課時會說的話。
“大致意思就是某一天,這個時間無法確定,有個從失落之地來的家伙,應該是個有地位的人,他送來了九個羌人,來尋求卜卦。
大概率是商時期的,也可能更早,羌人算是那時候很常見的人牲。
這個有地位的,或者是當官的家伙,問卦他什么時候能解脫。
卜卦結果是,他得死九次,才能解脫。
他心態有些失控,說他背上了詛咒,很難死掉了。
然后后面的內容缺失了。
可以推測的是,這個家伙應該是個長生者,還不是那種食人長生者。
當然,這種家伙,一般都不是人。”
教授又拉著溫言去看了另外的東西,從壁畫,到符文,再到古代記載的文獻,那種從古墓之中挖出來的,沒有經過千年流傳刪改錯誤抄錄的一手文獻。
教授也不管溫言能不能聽懂,他只需要給溫言講一遍,讓溫言聽過就行。
最后又來到角落里,這里擺著一根粗大的骨頭,上面刻著一些溫言不認識的字。
“這塊骨頭,是從大荒帶回來的,上面記錄著一些東西。
我給你按照時間順序總結一下。
就是很早的時候,大荒還是有人的,只不過生活條件惡劣,危機重重。
以人的力量,很難活下去。
所以其中有一些,得到了什么機緣的家伙,就想著離開大荒求活。
其中有一個覺醒了智慧的家伙,得到了什么機緣,找到了前往現世的路。
他過來之后,因為一次戰敗,被發現了他與眾不同的地方。
后來有一天,他被詛咒了,或者說,因為他特別的地方,被選中了。
他變成了承載一種獨特封印的一環。
他相信了卜卦,相信只要死九次,就可以解脫。
然后,他死了很多次,都依然無用。
他開始實驗很多方法,用自己做實驗,用別人做實驗,依然無解。
后來有一天,他無法忍受了,他找到了故夢。
他想要從故夢之中,尋找到曾經給他卜卦的人,重新問清楚。
他不知道試了多少次,終于有一次,他找到了。
這一次他才明白,他中了不是詛咒的詛咒,他永遠無法真正死去。
同樣的,他也因此,永遠的無法更進一步。”
教授說到這,看著溫言,稍稍頓了一下,喘了口氣,繼續道。
“所以,他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重心放在了第二職業,甚至還可能有的第三職業上。
后來,他似乎找到了化解掉詛咒的辦法。
唐時有一篇故事,記載著蕭梁時期,有一皇室的成員,夢蝶神游。
那人應當是入了故夢,他在故夢之中見到一人。
那人以為見到了神仙,非常客氣,跟仙人聊了起來。
仙人告訴他了一些事情,說他有大帝之姿,而梁帝命不久矣,讓他回去做好準備。
果然,那時侯景之亂出現,梁武帝被囚,活活餓死。
之后皇室爭權奪利,到處拉人,北齊和西魏趁機奪了大量土地。
這些都是后話,重點是,我們最近在關中郡挖出來的一座唐墓里,墓主人收藏著那位當時那位入故夢的皇室成員的手書。
那墓中還有三條黃巾,包裹著三顆歷經千年卻尚未碳化的紅豆。
經過辨認,那應該是用來召喚黃巾力士的豆。
別這么驚訝,就是撒豆成兵。
這就是那位皇室成員當初入故夢的收獲之一。
后來跟手書一起,被包裹著,落入到了唐時的一位貴人手里,被帶著進了墓。
要不是那三條大概率是最初的黃巾軍代表人物的頭巾,有了神效,恐怕這手書也留不到現在。
說不得上面的內容,就已經湮滅在歲月里了。”
溫言神色一動,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雨師。
“教授的意思是,那頭巾包裹著,就等同于借用到了天庭的力量?”
“是這樣,不然的話,不可能留得住,因為別的地方,根本沒有如此詳細的記載了。
但也只可能是最初的那些黃巾軍的人,他們留下的東西,有這種效果。”
教授點了點頭,但沒在這件事上繼續往下說,他似乎不太愿意細說溫言想聽的,有關大賢良師的東西。
溫言也沒勉強,他能看得出來,這里面似乎有些忌諱,能讓教授也不敢隨便提。
當年大賢良師立下道庭之基,最初跟著大賢良師的黃巾軍,能跟天庭扯上關系,甚至他們留下的關鍵象征物,能被歸屬為天庭的一部分,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您繼續說。”
“我依然不知道他的名字,或者他真正的名字是什么。
但我從后往前,一路追溯,從典籍,到青銅器,再到石碑,壁畫,最后到甲骨文,骨刻文,再到大荒。
再加上你給的一大堆情報,大體上已經有了一個推測。
有個家伙,最初的時候,應該是潛力極大。
但是尚在襁褓的時候,就被掐死了進程,強行給他安排了另外一項進程。
后面這項進程,又是一個天坑。
他想填了第二個進程,恢復第一項進程,就只有一個方式。
徹底死了。
但他都徹底死了,能不能恢復第一項進程也就毫無意義了。
他一直在尋找方法,不斷的以各種方式實驗,包括以其他人作為實驗對象。
終于讓他找到了一個方法,但是這方法,需要時機。
也就是末法歸零許久之后,又重新開始復蘇。
按照我的推測,是在末法出現征兆的時候,他便進入了故夢。
這不是簡單的進去,而是逆向走了,從故夢邁入現世的路。
若是普通人,這種情況,其實就是死了。
保持著這種狀態,進入了末法,到了靈氣復蘇之后,再重新以新的身份走出來,重新進入真實。
那么,就等同于借天地大勢,洗了號。
按照你獲得的情報,在這個中間這段時間,竊取了河伯的力量和身份。
而末法時期,也是唯一可以確保河伯可以長期不存在的時間點。
某種程度,他跟這個時候的河伯狀態非常像。
不存在于現世,但又不是死了。”
“他為什么選擇河伯?我不太懂。”溫言最不解的就是這點。
“你的想法錯了,把因果關系顛倒了。
應該是他實驗了很多很多次,選了很多很多人。
最后只有在河伯這里,才有了成功的機會。
而不是他一開始的目標就是河伯。
選水系,也是有原因的。
水乃生命之源,便是今日的人,孕育的時候也是在羊水之中。
河伯乃河川之主,掌水脈生機。
黃河再怎么喜怒無常,無差別地暴打所有人,那也是孕育出神州生機的搖籃。
他的確沒選錯,選河伯,竊取了河伯的身份和力量,借此生機,借神州氣運,重塑降世。
其實是最上上乘的選擇。
只可惜,你也說了,在他尚未步入真實的時候,他壓根不敢再靠近黃河。”
溫言撓頭,最后事情發展成了,倆職業是河伯的家伙,竟然都沒法再靠近黃河。
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應該算是好壞參半吧。
畢竟,把水神納入到體系之中,作為水利工程的一部分,是真的挺好用。
“放棄了上上策,他目前只有另外的兩種選擇,有可能成功。
一,去你說的南洋聯盟。
二,去羅賓,借羅賓的神明法案降世。”
“但是去羅賓,借神明法案降世,限制特別大。”溫言補了一句。
“是,他肯定無法接受那些限制,所以,他只有一個選擇了,被你坑去南洋聯盟。”
溫言靜靜地聽著,心里想到的,則是模糊人影的第一個職業:原始x。
按照教授的說法,這個x應該是尚未定型,尚未確定,但要是那時候沒意外的話,讓這個家伙正常發育,應該會非常厲害。
但在其尚未定型的時候,就遭到了重拳出擊,卡死了他的第一進程。
之后這個家伙才去尋找破解之法,火勇這個職業自帶的可以獲取其他職業的特性,應該就是破解之法的關鍵。
溫言又想到了自己的黑暗xx。
可能當時他要是沒選的話,后面就可能會出現一個家伙,背負著黑暗xx。
而那時候,這個黑暗xx會發展成什么樣子,可能就完全不可控了。
就在溫言還在總部這里聽教授說起挖掘出來的東西,以及暫時得出的推論時,另一邊,模糊人影已經到了南洋聯盟,借著之前記得的東西,聯系上了一個本地人來接應他。
飛馳的車里,放著一個亞克力的缸,里面趴著一只娃娃魚,正在詢問身旁的人。
“我要找的那個地方,距離此地遠不遠?”
“遠倒不是特別遠,只是需要渡海而已。
問題是自從之前那里有什么強者交戰,讓那里變成了禁魔領域之后。
周圍很大一片范圍,都已經被徹底封鎖,除了飛蟲,什么東西都進不去。”
聽到這話,娃娃魚頓時沉默了下來,若是他的蠱靈職業,沒有被干掉,他的確很容易進去。
他之所以相信溫言,就是因為他也知道,這里有絕對真實的存在。
狗屁的禁魔領域,禁魔領域也配?
這里那一小片區域,是正兒八經的末法禁區。
沒錯,就是溫言上次跟老板干架的時候,老板最后搏命,燃盡了極限金幣,弄出來的末法禁區。
末法都無法消弭的東西,對于現世來說,便是絕對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