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給老子說說,之前是哪個瓜兮兮的胎馬批說的,拓跋武神只有三十號會出現的?
老子花八百塊新買的褲子,現在都被嚇濕嘍。
好不容易談了個婆娘,人家都沒得事,老子當著人家的面,被震出原形。
來,之前信誓旦旦說的那個龜兒賊,把頭伸過來,老子給你加個buff。”
神秘論壇上,一位老哥正在找人對線,還配了一張褲襠濕掉的褲子圖片。
然后下面就有好心人提醒,下次不要放相機的原圖,圖片里蘊含的信息,就包含了經緯度,老哥的位置暴露了。
當然,這個其實也不重要,這老哥的帖子發出來,不是太蠢的人都知道,這位妖族的老哥在青城附近。
青城山正在舉行羅天大醮,消息公布之后,方圓百里之內,基本就只剩下有正常身份的異類,或者是安分守己的異類,只要是自覺不太保險,都早跑路了。
而留在這片范圍的異類,謹慎點的也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準備老老實實在家睡十天再說。
高空中出現一輪大日,再加上當時下著雨,天氣昏暗,那光輝不要太明顯,尤其是雨停的時候,離個幾十里都能用肉眼看到。
如此兇猛霸道的陽氣輻射,已經化作一輪大日,還是在青城山附近。
你說這不是拓跋武神去青城為羅天大醮護法,碰到了頭超級鐵的異類,你看有人信不。
帖子下面有人回復。
“老哥你這怕是注定耙耳朵嘍,你都被震出原形了,你婆娘竟然沒事。”
“屁,我那是被嚇到了,不是被逼出原形!”
“咦,啥意思?”
下面立刻有其他人回帖。
“想套情報就直接點,別拐彎抹角,意思就是拓跋武神又變強了,力量比以前更強,但是對陽氣覆蓋范圍內,無關人的影響變低了,這代表什么自己想。
另外,當時附近應該是沒飛行器升空,有的話瞞不住,拓跋武神怎么出現在那么高的地方,后面又怎么下來的,自己猜。”
帖子不出意料的被歪樓,一群人開始猜拓跋武神現在到底是什么實力。
也有人在猜,到底是誰這么頭鐵,這個時間點跑到青城鬧事。
鬧著鬧著,就變成了一堆人在討論,拓跋武神到底是不是會飛了。
神秘論壇里的發帖量,都比正常時候多了三倍。
要不是因為這里本身就很隱秘,注冊都是邀請制,發帖量翻十倍都正常。
至于流量增加幅度就更離譜了,烈陽部都得偷偷摸摸的加服務器,保證這個論壇的瀏覽流暢。
這里已經是烈陽部的一個另類的重要情報來源,都認為這里是毫無監管且無法追蹤,在這里說話的時候,那是一個比一個大膽。
當然,烈陽部里也24小時有人在這里輪班蹲守,遇到事情,搜集信息,帶帶節奏也是難度不太高的事情。
另一邊,溫言落地之后,也沒有再去青城,他立刻拿出手機問了問黑盒。
“附近哪里還在下雨?哪里有沒有鐵的傘?”
“要求已經發送,預計五分鐘至十分鐘,會有人送來符合要求的傘。
目前神州范圍內,只有海西郡、南海郡、東北三郡有正在下雨的地方。
有可能下雨的地方,包括天府郡、駱越郡、南武郡……
若是有需要的話,可以自行選擇一處地方,可以人工降雨。”
溫言思索了一下,東北三郡,感覺不太保險,南海郡又是海島。
“就海西郡吧。”
溫言給馮偉打了個電話,讓他過來一趟,趕時間。
這個時候再等人工降雨,追到有云的地方,要耗費的時間,可能還不如直接去正在下雨的地方。
等馮偉來的時間,溫言在附近找了找,細細感應了一下,什么都沒感應到。
這里殘留的只有那顆巨樹,這顆巨樹也不知道是什么來頭,應該也不一般。
溫言讓黑盒給總部長發了消息,告訴他雨師解決了,但是巨樹還在,還有一個華服大僵也在。
溫言快步來到另一邊,就見華服大僵趴在泥土里,身上壓著一塊黑石,他身上的死氣、尸氣、陰氣幾乎都消失殆盡,身下不斷冒出的植被也消失了,現在趴在那跟一具尸體沒什么區別。
溫言走上前看了看,伸手一拎,華服大僵的身體,死沉死沉,軟趴趴的,像是尸僵期都過了。
將其翻過身,這家伙眼中都沒了神采,力量已經被徹底耗盡,想鬧騰都沒機會了。
“喂?喂喂?”
溫言拍了拍華服大僵的臉,這家伙毫無反應,他身上都可以自行恢復,永遠干凈整潔的衣服,現在都被劃破了,臟兮兮的也沒再恢復。
溫言只能先給人發個信息,讓人先把華服大僵給收起來,這家伙應該是沒死。
要是能被鎮壓死,他早幾百年就死透了。
他拎著華服大僵,走出山林,看著幾輛車開了過來,他將華服大僵放上去,又寫了個紙條,再畫出一個華服大僵給留下的印記。
溫言才拿著兩把烈陽部給送來的傘,跟著趕來的馮偉離開。
不到十分鐘,他出現在海西郡,外面正在下著小雨,溫言撐開一把油紙傘。
這傘是青城這邊當工藝品賣的,純手工工藝,傘骨都是竹子,傘面是油紙,一丁點鐵都沒有。
這是當時的雨幕里,雨師給出的進出方法。
他撐著傘,邁著一種略顯做作的步伐,腦海中回憶著那座小院的樣子,一步一步邁入雨中。
幾步之后,他的身形在雨中漸漸模糊,像是被雨幕遮掩了身形,漸漸地消失不見。
小院里,那一直沒停過的雨,已經停了下來。
跟溫言預料的一樣,雨師成與不成,根本不需要到跟前看著,后續雨過天晴,再沒什么動靜了,那只說明雨師失敗了。
當時青城附近發生了什么,誰在那,誰出手了,都影響不大,只需要看后續反應就足夠了。
小院的雨停了,后院的齊姑娘便知道雨師無了。
小院之外,被迷霧和雨幕籠罩,一直看不到的地方,此刻也開始浮現了出來。
外面的環境,時而云霧繚繞,時而有扭曲變化的光暈,就像是吃了毒菌子時看到的一樣。
有時候,小院外圍,甚至是一邊是森冷黑夜,一邊是酷熱的白晝,場景都在不斷的變化。
小院之外,花頭發出現在這里,來到這里,看到這里的雨停了,他便嘆了口氣。
“你考慮到了老天師,考慮到了青城山上那群道士,考慮到了烈陽部,甚至都考慮到了諸水系,但就是沒考慮到你一直沒正眼看過的武者。
沒想到啊,就是在武者這里栽了大跟頭。
都到了最后半步,竟然也能失敗。
拓跋武神當真是恐怖如斯,這次是真的要變天了。
以后再也沒人敢小瞧武者了。”
花頭發推開門,進入到小院里,下一刻,他面色便微微一變,猛得咳嗽了起來。
他連忙退出了小院,瘋狂咳,肺都快被咳出來了。
這小院里面看不到一點水,可進去之后,感受上,這小院就如同泡在水里。
他毫無所覺,正常呼吸,差點被嗆死。
花頭發在外面平復了好半晌,臉色才稍稍恢復了正常。
他的能力,完全不耽擱他會被淹死,會被嗆死。
這里的雨停了,可是依然還有別的力量在守衛著這里。
花頭發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他再次嘗試了一下,走進去僅僅三米,他就感覺有人擠壓著他的肺,強迫他在這里呼吸,越往前這種力量就越強。
這不是真正的水,而是一種規則的力量。
他就算是帶上潛水裝置,也不可能走進去太遠。
這里在排斥一切需要呼吸空氣的活物。
花頭發重新回到門口,有些不甘心,也沒有任何辦法,天生限制著。
他轉身離開,回去找另外的辦法。
花頭發離開不到三分鐘,就見迷霧里細雨朦朧,溫言撐著一把油紙傘,從朦朧的細雨之中走來,來到了小院門口。
他收起了傘,敲了敲門,再推門而入,進入里面的瞬間,他便感覺到自己進入到了水里。
他深吸一口氣,沒感覺到任何水的存在,但解厄水官箓的基礎效果,卻被激活了。
他步入院中,將這里的一切,都跟雨幕之中看到的那些一一對應。
而后他一路來到了后院,看著后院的二層小樓依然完好,他才稍稍松了口氣。
他對著后門拱了拱手。
“齊姑娘,在下溫言,上次收到了姑娘的傳訊,這里的雨停了,已經不安全了。”
溫言喊完,就見后院的房門打開,一個身形忽而模糊,忽而凝實,一身素雅古裝的女子出現了。
齊姑娘也有些震驚,溫言一來,沒看到人時,她也知道來的人是誰。
有濟水的一絲神韻,又有如此陽氣,除了上次見過的烈陽之外,沒有第二個人了。
只是她還是很震驚,這么快,這里的雨便停了,溫言也來了。
齊姑娘打開門,先遙遙行了一禮。
“見過公子。”
而后,她看了看擺在門口的木盒子,伸手一指,就見一道水流,托著木盒飛了起來。
“這是雨師留下的東西,說是神木之花,我不想收,棄之亦可惜,若是公子不嫌棄……”
溫言秒懂,這就相當于情人節的時候去垃圾桶撿花,里面指不定是有手機還是有鈔票,這個就不用推辭了。
“不嫌棄,我這人不講究。”
溫言接過了木盒,極不講究的打開看了看,里面是一株有些像是蘭花的花,有些怪異,還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但蓋上這個普通的木盒之后,就立刻感應不到了。
“齊姑娘,快走吧,雖然我也不知道麻煩在哪,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還是相信雨師最后說的話。”
“來自于四瀆之一,這里的雨停了,便會有人可能感應到我了。”
溫言心中恍然。
“來自于神州北方的某條泥沙含量極大的神秘大河是吧?”
齊姑娘莞爾一笑,點了點頭。
“快走吧,后面再詳聊。”
溫言快步走出,飛速來到前院,進入到雨師之前的房間里。
他將房間桌子上蓋著的布揭開,露出下面一大堆支離破碎的地圖碎片,那破碎的碎片,有些看起來就像是一塊碎片,擺在一片空白中間,旁邊都不挨著,可是拿起來的時候,碎片卻沒有一個掉下來的。
溫言在雨幕里看到,雨師大多數時候,都是在研究這幅地圖。
溫言不太懂這是什么,雨幕里也沒明說,他能看出來的,僅僅是這幅地圖可以當天氣預報用。
將其收起,其他的東西,溫言也沒管,后面有空了再說。
收好了戰利品,溫言將另外一把油紙傘,交給了齊姑娘,一路快到大門口的時候,齊姑娘那時而凝聚時而渙散的身形,變化的驟然激烈了起來。
她悶哼一聲,腳步一頓,停在了原地。
“我被發現了。”
她的身形,凝聚的時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短,而渙散的時間則開始變長,手中拿著的油紙傘,都掉落在地上。
溫言二話不說,伸出一只手,一個暴烈大日加持了上去。
全方位的加持之下,一瞬間,齊姑娘渙散的身形,便穩固了下來,溫言想了想,又以解厄水官箓,給她來了一次加持。
這一次,她身上怪異的氣息,才隨之漸漸消散。
“什么情況?”
“四瀆之一的濟水已經幾乎沒有了,故道都被奪走,我存在的痕跡,也被幾乎抹去,只剩下四瀆之名,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抹去的,我才有了一線生機。
如今,有人以曾經的故道之名,召我回歸,我擋不住的。
回歸了便會徹底消失。”
“之前到底發生什么事?”
“我……不記得了。”
溫言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但想想,他的確沒聽說過濟水有一位女水神,甚至有關濟水水神的傳說,都是非常稀少。
到了現在,四瀆之中的濟水,對比其他三個,毫無存在感。
當初太師叔祖說,讓他別去北邊的水系,尤其是淮河,斷斷續續之中提到的水系名字里,從頭到尾都沒提到過濟水。
可想而知,這存在感是有多地低。
北方水系里,沒被十三祖得罪過的,那是真的相當稀有。
齊姑娘在這里不知道多久了,被這里從來不停的雨,不斷沖刷著,被抹去的東西有多少,恐怕就只有雨師清楚。
“先走吧。”
溫言撐起傘,帶著齊姑娘,走出了小院,步入外面朦朧的細雨之中。
海西郡,雨紛紛,雨霧里,溫言撐著油紙傘,齊姑娘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的伸出一只手,抓住溫言的衣袖,跟溫言一起走了出來。
走出來的瞬間,溫言就感覺到,齊姑娘身上浮現出的怪異波動瞬間消失。
齊姑娘撐著油紙傘,面向東面,行了一禮。
溫言向著那邊看了一眼,什么都沒看到,拿出手機看了一下定位,便立刻明白為什么了。
那個方向,就是媽祖娘娘的神像屹立的地方,這里其實是媽祖娘娘的信仰輻射范圍。
溫言跟著行了一禮。
情況緊急,他的確還不太清楚齊姑娘若是消失,會有什么后果,但想來不是什么好事。
齊姑娘都忘了,到底是誰讓她變成這樣的,問題其實也不大。
不用想就知道跟黃河有關,但具體是哪位,什么情況,現在就不太清楚了。
齊姑娘是肯定不能送回濟水,甚至都不能讓她靠近那邊,留在神州南方是最合適的。
除了固定的手段之外,想要以大勢來壓,那除非黃河能先碾了淮水,再誅長江。
既然這樣,那就再加一個西江。
暫時先這樣,后面弄清楚了再說。
想到這,溫言大概明白,為什么雨師一定要讓他帶走齊姑娘了。
雨師那個小院,可不在現世里,現世的阻礙,現世里要跨越的距離,在那里可能是不存在的。
暴露之后,只有帶到現世,才能保得住。
溫言拿出電話,想了想,沒撥電話,而是繼續讓黑盒轉達,這樣連通話記錄,聯系記錄都不會有。
“告訴總部長,齊姑娘在我這。”
幾秒鐘之后,他電話響起。
“喂,總部長?”
“伱說的是不是濟水水神?”
“是。”
“就在剛剛,黃河下游的一條支流里,有一頭鼉龍作怪,妄圖在堤壩上撞出一個缺口,被當場擊殺。”
“沒出事吧?”
“暫時沒有,只是被撞碎了一點石頭,但后面要重新審查一遍了,說不定有人要倒大霉。
你將那位齊姑娘留在海西郡或者帶回德城吧,目前只有這倆地方比較安全。”
“我還在參加羅天大醮。”
“你隔壁那兩棟,已經買下來,在你名下,兩個小時之內,不動產權證就會送到你家,全屋家具家電裝修,水電氣全報。”
溫言好半晌沒說話,心里閃過一個念頭,效率這么高嗎?
“那我先安頓好齊姑娘,我要去參加羅天大醮,我代表扶余山的,半路跑了不像話。”
另一邊,總部長掛了電話,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他就知道,溫言這性子,錢夠花了,就不太在意了,但是對房子那是相當喜歡。
而他在之前,發現有些嗅覺敏銳的家伙,想要去跟溫言當鄰居的時候,就讓秘書,將溫言家旁邊那些在私人手里的別墅,全部給足了價收購了。
而且,全部都在溫言名下。
有需要的時候,再把不動產權證打印出來蓋個章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