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胖子,你是不是誆我?就算是你們扶余山的秦坤,朝死里服用,也不至于用這么快!”
孫老六咬著牙,五天時間,給熬了三鍋藥丸,算下來,至少有六十顆壯骨丸,每一顆的大小,他可都是專門仔細算過的,就算是秦坤來服用,配合虎顫消化吸收,不怕被虎狼之藥毒死,一天也最多一顆。
他這次帶來的藥材,本來就不多,好幾個藥方腹稿,一樣試驗個幾次,就差不多沒了。
哪想到,這才剛到扶余山幾天,就快給耗盡了。
扶余山這是逮住個勞力,就朝死里用啊。
“就是我門人自己用了,一顆沒往外面賣,也沒往外面送。
孫老六,你要是想把自己吐的吐沫舔回去吞了,那就直說。
何必才干了兩天,就開始找事了?
我扶余山拉磨的犟驢,都不至于干兩天活就尥蹶子。”
七師叔祖一臉不屑,直接就懟到孫老六臉上嘲諷。
這藥丸,當然是溫言用了。
太師叔祖和這幾位師叔祖聽說,溫言一天就吃了十顆,被嚇了一跳。
幾個老道圍著溫言,檢查了好半晌,甚至還讓溫言去醫院做了檢查,確認了溫言的骨質流失大為好轉,然后筋骨強度韌性都開始攀升。
又親眼看著溫言擺出個奇怪的架勢,然后還真的莫名維持住了虎顫的狀態。
在發現溫言身上的身上陽氣急速流轉,陽氣消耗也極大之后,就得出結論。
溫言這非常不正常的消耗,唯一可能的理由,就只有烈陽了。
要是再加一條,那就是溫言天生就是適合練武的奇才。
溫言對壯骨丸的消耗大,那倒不是什么問題,只要溫言別吃出問題就行。
消耗大,讓藥王山的人來熬藥就行了。
他們倒是想自己來,但就是不知為何,明明程序一模一樣,就算最后階段沒熬糊,恰到好處,出來的藥丸也跟孫老六制作的不一樣。
孫老六都沒敢讓他們接手,因為怕傳出去砸了自己的招牌。
最后還是寧愿一邊跟七師叔祖對噴,一邊親自上手熬藥。
七師叔祖這么說,孫老六其實也是信的,他就是不明白,扶余山連續沒落了好幾代了,一代不如一代,外面都開始嘲諷扶余山竟然要靠武者來撐場面了……
沒想到,扶余山對壯骨丸的消耗這么大。
按照預估,想要維持這么大消耗,那起碼就得有十個秦坤一起來消耗,才能保持不被藥性所傷。
孫老六稍稍推算一下,就嚇了一跳。
要是扶余山有十個秦坤,誰還敢笑話扶余山靠武者撐場面?
尤其是現在隨著靈氣復蘇的進度加深,扶余山的大僵就開始蘇醒,雄厚的底蘊都開始復蘇,這跟三山五岳的其他山可不一樣。
人家的確只需要熬得住,跌落到一定地步就會觸底。
有這些大僵在,再怎么樣,也不至于跌出三山五岳序列。
而且,鬼知道扶余山的僵尸洞里,有沒有哪一代的祖師一時沒想開,化作了大僵,若是在那里躺了幾百年,指不定意識都開始復蘇。
那這就是一個活著的傳承人,扶余山之前因為年歲久遠等各種原因,遺失的一些傳承,說不定就能立馬全部找回來,而且還有最熟悉的老古董現場講解,保準不會出現什么誤解讀之類的事情。
孫老六看的很清楚,就算是扶余山的八師叔祖,這位大僵,只要戴著個墨鏡,看表面都已經看不出來他是大僵了。
外面的氣息也非常內斂,有一種活力在身,怎么看也不是剛剛從長久的沉睡里蘇醒,更不像是尚未恢復實力的狀態。
而且扶余山內,年輕孩子也不少,到了周末,就有人帶著這些孩子練拳打基礎,看起來蒸蒸日上。
哪有什么暮氣沉沉的衰敗氣象。
親自來了,見了見之后,孫老六就默不作聲的調整了一下戰略,跟藥王山的山主好好聊了聊,后面合作建廠什么的,藥王山還是要把目光放長遠點,別糾結眼前這點利益了。
按照孫老六的估計,以后大家合作的機會還多著呢,就算沒有,只要扶余山能供應得上大妖虎骨,那藥王山少占點股份,那也值了。
一邊熬著藥,孫老六一邊琢磨著這些,等到藥熬制好,里面的藥漸漸浮現出膠質特性,他就認真了起來。
熬個藥而已,他還就不信了,他就想看看,扶余山的人,兩天吃一鍋,看他們能堅持多久!
他親手熬制的這種壯骨丸可是標準的虎狼之藥,一般人可扛不住,到了極限,就是有害無益。
人家敢死,他就敢埋!
來,誰先扛不住誰瓜慫。
溫言看了看瓷瓶里最后一顆藥丸,想了想,還是蓋上蓋子,放棄了。
連續每天嗑藥十顆,進度極快,至少現在伏虎第一式,已經算是徹底掌握了,也開始摸到第一式不用嗑藥就能練的下限了。
第二式和第三式,他現在還不敢試,生怕一個不小心直接把自己弄成骨質疏松。
當然,還有另外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他這幾天感覺精力旺盛,喝一口八師叔祖給的雞湯后,明明對活人傷害極大,蘊含濃重陰氣寒氣尸氣的雞湯,卻讓他感覺特別舒服。
這壯骨丸,雖說主要功效是壯骨,可藥王山熬出來的藥,從來就不可能只有一方面的功效,他們講究的就是疏導全身,內外平衡,壯大也是在平衡的狀態下去壯大的。
藥性入肝經、腎經,以木以水為基,調動全身,這自然會發揮出一點其他作用。
溫言服用的太多,火氣有點旺了,服用大陰大寒之物,就會感覺到通透舒爽。
所以,溫言決定少吃兩顆,剩下這一顆,就給張學文送去吧。
他問過了,壯骨丸對骨骼受傷的人,有很好的效果,只要營養跟得上,就會加快恢復。
就是一般武者,服用的話,一次最多五分之一顆,普通人的話,就得換其他的方子。
到了醫院,張學文躺在床上,啃著蘋果,看起來氣色非常好。
他老婆陸露在旁邊,抱著一本書,看的認真。
看到溫言之后,立刻就站起身,一板一眼的見禮,然后去給溫言洗蘋果。
溫言拎著個方凳,坐在旁邊,上下打量著張學文。
“怎么樣?爽壞了吧?”
“是很爽,比在家住著舒服,這床也是軟硬適中,非常合適……”
張學文眉開眼笑,話剛說到一半,就忽然卡殼,然后看向溫言的手。
“伱手機在兜里的吧?”
“是啊,怎么了?你不會以為我閑的沒事,天天開著錄音吧?”
張學文點了點頭,也不說話了。
他這幾天閑的沒事干,可是偷偷去南武郡烈陽部的內部論壇上逛了逛。
然后就發現,蔡部長的鬼畜錄音,極其火爆。
按理說這些東西,肯定是要刪除的。
但每一次,都是晚上下班時間發,而這個時間又恰好是大家最閑的時候,而兼職論壇的管理員,就是主打一個下班關我屁事,上班我就重拳出擊。
每天一到上班時間,閑聊區就干干凈凈,晚上十點之后,交流大會就開始了。
然后,張學文就發現,這些家伙口風非常一致,問就是溫言那傳出來的原版,然后大家只是修改二創而已,不符論壇規定的話,那我一會兒就刪了。
溫言這開錄音,可是有前科的,蔡部長他都敢錄,還敢讓錄音變成鬼畜鈴音。
那溫言在他這錄音,肯定也敢直接賣給他老婆。
張學文警惕的斟酌著,反正聊別的,他都隨便聊,敏感話題,立刻就開始警惕。
聊了一會兒,溫言有些無語的嘆了口氣。
“白瞎我一片好意,還專門來給你送藥,你至于么,我閑的沒事,錄什么啊,手機空間都不夠用了。”
正說著呢,陸露洗好了蘋果,還有其他水果,從外面走了進來。
“溫哥,吃水果。”
溫言拿出一個小瓷瓶,想了想,直接交給了陸露。
“藥王山的孫前輩煉制的壯骨丸,藥性太強,他未必受得住,這一顆,至少分成十次以上服用,三天一次最好。”
“啊,謝謝溫哥。”陸露笑的有些驚喜,她也沒問是哪個孫前輩,藥王山嫡系一半以上都姓孫,但既然是前輩,那肯定是平日里很難見到的大手。
張學文總覺得這里面有什么問題,但現在他也只能干巴巴地道謝。
溫言湊到他耳邊,低聲道。
“這藥配合虎顫,特別適合壯骨,但若是不配合,對一般人來說就是虎狼之藥,多少有點補腎水養肝經的效果,不用謝我。”
溫言說完,就閃人。
等到溫言走后,陸露坐在病床前,一臉關切。
“溫哥說什么啊?還神神秘秘的。”
“溫哥說,這藥丸得配合虎顫用,不然的話,就是虎狼之藥,得讓我小心點用,別傷了身體。”
“你傷的這么嚴重么?還得吃藥了?”陸露一臉擔憂。
“不是那種虎狼之藥!”
“你會虎顫么?我記得這是虎形拳里的一種高級技巧。”
“不會,我又不是主修的五形拳……”
說到這,兩人忽然就一起沉默了,陸露有些擔憂,想了想,忽然伸出一只手,按住張學文的胸口,嘭的一聲悶響,鋼架的病床,都忽然發出一聲嘎吱聲,像是即將散架似的,她另一手一招猴子偷桃。
“看來這些天都很老實,沒偷吃也沒自己解決。”
張學文被這突襲嚇得臉都是白的,全身肌肉一緊,后腦勺的冷汗都冒出來了。
陸露一看張學文的臉都白了,連忙收回了手。
“啊,對不起啊老公,我忘了你還受著傷。”
“沒……沒事,你……你什么時候學會這招的。”
“咦,你不知道我一直都會啊。”
張學文這次是真的后背都開始冒冷汗了。
而去而折返的溫言,渾身僵硬的站在病房門口,也終于感覺到了,為什么張學文怕他老婆怕成這幅鬼樣子。
他都感覺到脊背發涼,感覺到害怕了,開始冒冷汗了。
這一刻,他就打定主意,以后找媳婦,打死也不能找練武的,太可怕了,一上手就什么都知道了,只是想想就會悚然一驚,菊花一緊。
陸露抬起頭,就看到溫言站在門口,有些尷尬的一笑。
溫言連忙道。
“我剛忽然想起來,福利院的鄒阿姨問過我你的事,我說你在這邊住院,你最好給鄒阿姨回個電話,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溫言轉身就腳步飛快的離去。
太可怕了,以后再也不笑話張學文了。
一個月挨打二十多次算什么,身為武者,對練的時候挨打,那是多正常的事情,若是因為這個怕老婆,溫言還會笑話張學文。
可現在,哪怕陸露不是武者,溫言都覺得張學文怕老婆合情合理。
他這個還沒女朋友的外人,都被嚇的冒冷汗了……
他快步來到另外一個科室,在高斯這里歇了歇,喝了點茶。
高斯處理完一個病人回來,看到溫言的樣子,有些好奇。
“你好像受到了驚嚇?”
“你不懂,是個男人都會受到驚嚇,尤其是已婚男人。”
溫言也不說,問了問高斯最近適應的怎么樣。
高斯說,適應的非常好,同事都非常友好,病人家屬也都非常友好,經常有人請他去吃酒席,而且每天都會遇到不同的臨終病人,每個人的痛苦看起來像似,卻又都不一樣,他覺得這里非常好。
“你覺得適應就行。”
反正只要不來禍禍他的存款,什么都好說。
這家伙,上班不到一個月,就花掉了十個月工資,而且不是遇到詐騙。
“就是最近,我好像察覺到,有痛苦教派的人到德城了。”
“嗯?你接觸過了?”
“沒有,我才懶得跟那些家伙接觸,拉低我檔次。”
“行,這事你別管了。”
溫言拿起手機,順手給風遙發了個消息,說了下這事,他就不再關注了。
最近能進入南武郡的人,必然是通過正常渠道過海關進來的,想找到人太容易了。
教會的人,進來之后都挨了毒打,更別說其他小教派了。
第二天,一大早,八點零三分,他被短信的聲音吵醒。
溫言立刻睜開眼睛,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今天五號了,又到了發獎金的日子。
“您的借記卡賬戶0457,于10月05日收入(大額網銀跨行)RMB3,000,251.00元,交易后余額3,023,156.19元。”
溫言仔細數了數,七位數,三打頭。
現在他有點理解,為什么烈陽部給的獎金,都是稅后的,算是一項福利了。
他這一筆,要是讓他自己交稅,又是一大筆錢。
算了算上個月干的事情,從噬魂獸,到桂龍王,再到何長豐,再到高斯,再到月底最后一天的胡遠。
他個人的功績,應該是在噬魂獸、何長豐、桂龍王的事情上比較高,高斯這件事吧,他也就是當個工具人而已,胡遠的事情,個人功績最高的,應該還是力挽狂瀾的拓跋武神。
估計上個月,南武郡烈陽部里的所有內勤外勤,這個月都會得到一筆豐厚的獎金。
上個月大行動可不少,很多事,都是需要大量人手的,尤其是收尾,處理后續,這些事情既繁瑣又復雜,不是特別擅長這些事的人,再加上有人從中策應調和,想干好也不容易。
溫言叫了點早餐,發獎金這事,他是最喜歡了。
雖然練武,接下來要采購品質更好的暖玉,用來練武,又是一大筆花銷。
這錢啊,恐怕還是有點不太夠用,還有很多有錢也買不到的東西。
就比如南武郡烈陽部的倉庫,里面的東西,就只能拿功績換。
還有烈陽部里的很多好東西,能用錢買的,那也是需要有足夠功績才有資格。
琢磨了琢磨,好像普通東西,暫時的確是夠花了。
他的大筆消費,除了付房款之外,就只剩下練武要用到了。
而練武也只需要自己買暖玉而已,連伏虎三式的補品,自己只需要出個虎骨,剩下的一切,都是藥王山包了。
卡上的錢,第一次超過了七位數,這給了溫言極大的安全感。
良久之后,他嘆了口氣,果然啊,人還是得多賺點錢,心里才會踏實,哪怕是玩命賺來的,但只要有,那感覺就是不一樣。
想了想,他計算了一下自己需要的開銷,全部付完,估計還能剩個幾十萬,想了想,他打開手機銀行,點開一個賬號,踩著個人賬號的限額,給轉了五十萬。
他前二十年,雖然過的也不怎么樣,為了賺錢,什么臟活累活都去干過。
那時候,要是掏大糞賺錢,他都敢去干,至于二半夜的,幫人偷偷去下葬,抬個棺材挖個墳什么的,毛毛雨啦。
他小時候在那個大家庭里,過的一般,也不開心,還挨過欺負,那時候特別自閉,總想著趕緊賺錢,然后考學離得遠遠的。
但長大了之后,就覺得那時候能有口飯吃,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能長大,都算是不錯的了。
他在禹州的時候,鄒阿姨管理的福利院里,都算是管理的特別好的,都有叛逆的孩子,不聽話的孩子。
禹州經濟都算是排在前列的好了,都是這樣,更別提關中郡了,有限的條件下,能給口飯吃,把一個孩子養大,的確不容易了。
溫言嘆了口氣,正好這個月要去關中郡,給朱王爺祝壽,到時候回去看一眼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