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的住所別墅里,張老西沒敢靠近二樓,風遙這時也已經趕到。
溫言最后那句話,張老西聽到了。
視頻就是領域入口。
當他們這邊做好了準備,張老西全副武裝,腰間甚至還帶了一把槍,將丟在地上的手機撿起來。
他看到的,僅僅只是一個很普通,質量也不高的短視頻,僅此而已。
一點進入領域的苗頭都沒有。
風遙也試了,他手握手機,看了視頻,也沒任何反應。
但溫言和雀貓,的確都不見了。
而且看視頻里的背景,風遙也能認出來,就是他找溫言幫忙的那個地方。
“這什么情況,你見到過么?”張老西一臉懵。
“別看我,我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我都不知道該請教誰了。”
倆人正說著呢,張老西面色大變。
他立刻將背在身上的木匣打開,里面已經是空空如也。
“我沒進去,我帶來的那個小家伙進去了。”
“你從扶余山帶出來的?”
“是,我剛得到太師叔祖允許,僥幸說服了一位跟著我出來。”
聽到這話,風遙的臉色也有些變了。
他們進不去,扶余山帶出來的僵尸卻能進入。
張老西這次是越來越急了,好不容易才在扶余山內忽悠到了一位小僵尸,還沒養兩天呢,忽然就消失在領域里了。
好不容易天上掉個貴人,掉下個會烈陽的人。
他覺得自己前面兢兢業業,給人做法事賺錢,從來沒坑過窮人,還收養了幾個孤兒當小徒弟,連媳婦都沒找,蹉跎到了四十歲,終于攢夠人品了。
這輩子最大的一次機遇,就擺在眼前了。
不求溫言以后能有扶余山典籍上記載的十三祖那么牛逼,有一半,他這個引路人,后半輩子就有吹噓的資本了。
哪想到,現在人說不見就不見了。
重點是溫言才剛開始學烈陽拳啊,其實還只是一個普通人。
他也知道,烈陽部肯定也抽不出什么高手來幫忙,甚至他們都還沒找到進入領域的辦法。
張老西想到他帶出來的小僵尸,一咬牙。
“我去搬……我去找溫言他阿伯來!”
“他哪個阿伯?我怎么不知道溫言還有個……呃……”風遙話沒說完,就想到明白張老西指的是什么。
他站在原地,看著張老西遠去的背影,猶豫了一下,還是什么都沒說。
他也知道,這恐怕不是一個危險性不高的普通小領域,至少不普通。
短視頻領域入口和對進入的成員有選擇性,哪一項都不簡單。
他看了看天色,拿出手機,給德城殯儀館的館長何健打了個電話。
“喂,何館長么,您還沒走的吧?張老西去你們單位了,應該是要報酬加報銷,有勞何館長您接待一下,省的他犯什么忌諱,他不是烈陽部的人,賺點錢也不容易,您老多擔待一下。”
何健的車都快開到家了,接到電話,立刻掉頭返回殯儀館。
風遙越是沒說明白,館長就越是明白這話不能在電話里說。
烈陽部的一次行動,出了四個內鬼的事,可是瞞不住的,風遙自己都開始謹慎了起來。
館長其實并不是太在意木甲面具丟失的事,因為從木甲面具被拿出來,就算能搶回來,也必定是被烈陽部收走封存,跟他們殯儀館關系不大。
館長這邊剛到殯儀館門口,張老西的皮卡車,就緊隨其后,停在了門口。
館長微微瞇著眼睛,眼看張老西難掩焦躁,立刻給他打了個招呼,指了指里面。
“都下班了,我們去我辦公室說。”
館長前面走,一路來到辦公室,張老西便忍不住了,立刻將事情說了一遍。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我進不去,但那位阿伯肯定能進去。”
館長神色平靜,點了點頭,看了下時間。
“你最好快點,再晚一會兒,什么都干不成了,正好,溫言他阿伯又不是我們客戶,住在這也不太像話,帶走了最好。”
館長走到樓下,打開電閘,直接把閘拉了,燈光瞬間消散,門房里的監控也全部滅了。
他帶著張老西,一路來到后院,打開了老辦公樓的大門,看了一眼里面貼著的員工守則,不由的有些晃神。
鏡中,老王也不演了,直接靠著墻站在那里,抱著手臂,看著館長呵呵直笑,就等著看館長怎么辦,是不是不按規矩來了。
館長笑了笑,對身后的老張招了招手。
“溫言他阿伯就在第二個辦公室里住著,他年紀大了,可能有點癡呆,你照顧著點,別出岔子了,等下走的時候,記著把門帶上。”
張老西帶著一個小推床,進入到里面。
館長就在門口站著,鏡中老王,指了指員工守則。
“老何,第三條是什么?我有些看不清楚啊。”
館長呵呵一笑,臉不紅心不跳,自然而然的把第三條念了出來。
“禁制任何沒有鑰匙的人,進入老辦公樓,違者辭退。”
“然后呢?”
“然后什么?我等下就把他辭退了!”
“他都不是殯儀館的人!我是問你呢?”
“我有鑰匙啊,我又沒違反員工守則。”
“老何,你不要臉起來,可真比年輕的時候厲害多了!”老王感嘆一聲,心服口服了。
里面的辦公室里,張老西看著柜子后面站著的跳尸,還是忍不住心跳加速。
他取出隨身帶著的小香爐,以敬香指訣捏香,而后直接跪伏在地,敬香過頂,叩首三次,將香插入香爐里。
“阿伯,溫言有危險,我進不去領域,只能請阿伯出馬了,我現在接阿伯過去,希望阿伯配合一下。”
香火氣飄起,盤旋在跳尸周圍,等了半晌,跳尸依然雙目緊閉,只是那香火氣卻開始沒入跳尸鼻中。
張老西暗暗松了口氣,立刻推著小推床,將跳尸包裹好,帶了出去。
而另一邊的領域里。
天色已經快要徹底黑了,天空中,銀月也已經高懸,照的大地一片慘白。
同樣慘白的還有溫言的那張臉。
雀貓渾身炸毛,像是有人搶了它的罐頭,順便再滋它一身水。
而溫言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臉色跟月光照亮的大地一樣慘白,他的后背上,趴著一個身著暗紅色古裝,頭梳百合髻的小姑娘。
小姑娘的臉上帶著天真爛漫的笑容,只可惜,她嘴里的獠牙露出來了,面色也有些青白,瞳孔也只有針尖大小。
泛著青色的手臂,如同兩根冰冰涼的鐵箍,箍住溫言的脖子。
溫言能清晰的感應到,只需要稍稍一個發力,這所謂的小姑娘,就能把他的頭摘下來當球踢。
他算是徹底了解了領域的危險性了,這次要是能活下來,能回去了,他絕對朝死里練武。
剛才明明察覺到有不對勁了,可是感應跟上了,意識也跟上了,唯獨身體跟不上。
一眨眼的功夫,背上就忽然多了個小僵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