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認識?!”
臺下輸錢的人頓時急眼了,他們看向黃一日,大怒道:“你們合起伙來騙人?”
“我騙雞毛啊?!”
黃一日聞言大怒道:“我和她認識怎么了??我是給她施法了還是幫她守擂了?你們這幫溝槽的輸了錢就翻臉啊,那我說經濟下行明天就要加稅,結果皇帝把你們家稅收提高一百個點是不是還得是我的鍋啊?要不要點臉了。”
“哎你?!”
一些人急了,主要是黃一日這廝說話口無遮攔,而且極其放肆。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人群中傳出。
“那這上官虹姑娘可敢與我一戰?”
一個身如鐵塔般壯碩的男人從人群中緩緩走出,他站在擂臺邊,瞥了一眼黃一日,隨后看向臺上的上官虹,緩緩道:
“一炷香內,你若是站著就算你贏,如何?”
“你真是屁眼子長在喉嚨里一張嘴就噴糞!”
黃一日一看那人的長相頓時急眼了,“你懂不懂為老不尊啊?你不用懂你上廁所里看看尿里你的臉你就懂了!白恩你他媽來起伏一個小姑娘?你臉皮被你拉在家里了?”
“我說的是拉屎的拉!”
黃一日補充道。
哎呀這嘴。
周離和唐莞暗地里豎起大拇指,沒想到黃一日修行這么多年,別的不說嘴確實是練出來了。
得有侯玨三分之一的水平了,畢竟還是要臉的,族譜含量比較低一些。
面對黃一日這驚為天人的語言攻擊,白恩只是淡淡看了一眼黃一日,平靜道:“黃公子,別急。”
“一枚上品仙云。”
上官虹平靜道。
白恩似乎料到了上官的回答一樣,冷笑一聲后對著黃一日說道:
“急也沒有用。”
白恩和黃一日是有恩怨的,或者說,是他和黃門有恩怨。
簡潔來說,白恩曾是黃門的門主大弟子,后來背叛黃門,篡改了黃門術法,自立了一個“白門”。但白恩雖然叛門,但他卻依然對黃門恭敬有加,還是對黃門門主以師徒之禮待之,即使對方厭惡自己。
但對黃一日,白恩總是一副刻薄的模樣。至少現在,他要親自上臺對戰上官虹,很大程度上就是在惡心黃一日。
就如白恩所料一樣,上官虹根本不會怯戰。
“放心,老黃。”
上官虹對黃一日平靜道:“我不會輸。”
“小姑娘。”
白恩看著上官虹,語氣平淡如水,“我學的是祝福之法,你小心。”
祝福之法?
就在周離和唐莞愣住的剎那,白恩出手了。
他什么都沒做,但上官虹肉眼可見的產生了失衡,整個人直接平地摔在了地上。
在排除上官虹是在賣萌平地摔的可能后,周離和唐莞這才明白所謂的祝福之法是什么意思。
上官虹的“感知”被祝福了無數倍。
這就導致上官虹現在無論是聽力還是視力,亦或是觸感都提高了無數倍。這如果是循循漸進則是一件好事,可突如其來的提升只會讓她無法適應,最后跌倒在地。
完了。
周離和唐莞瞬間意識到,上官虹碰到了最克制她的存在。
巫術師。
“完了。”
黃一日喃喃自語道:“這下完了,白恩最擅長擾亂五感和神經,尋常修士可能靠術法抵擋,但上官虹一個劍修···贏不了,根本贏不了。”
“開盤。”
周離冷靜地開了盤,“一比二十五。”
“梭。”
唐莞更冷靜地說道:“我全梭白恩。”
周離懵了。
唐莞傳聲給周離道:“老黃就是你媽毒奶轉世,這次女俠也肯定是贏不了了。巫術師最克制劍修,更何況白恩還是白門第一,祝福之法連黃門都不好解決,女俠這次輸定了,我要再撈一筆。”
周離的臉色變化了片刻,隨后他覺得唐莞說的有道理。
然后他偷偷壓了十枚上品云石。
上官虹贏。
倒也不是相信上官虹,畢竟大伙對上官虹都是報以悲觀的情緒。
他主要是相信黃一日。
這個逼的嘴,目前還沒失手過啊。
“認輸吧。”
白恩看著半跪在地上,一動都不敢動,用劍勉強穩住身形的上官虹,平靜道:“你很不錯,已經算得上是這個年紀的劍道第一了,但你太過囂張,心性不穩,連最基礎的克制自我都做不到。你若是在牌子上加一句劍修,或許就不會···”
白恩突然混身一凜,整個人下意識地側過了身。看著自己鼻尖的一抹殷紅,白恩意識到,如果自己沒有下意識地躲避這一擊。
自己的鼻子就被削下去了。
怎么可能?
白恩看著面前站起身,手中八面漢劍平舉胸前的上官虹,怔住了。
百倍聽覺,百倍視覺,百倍觸覺。
這樣的她都能站起來?
人體是很奇怪的,有些時候,聽力會讓一個人無法站直,視覺過于突出會讓人頭暈目眩,觸覺百倍會讓人痛楚百倍。
可上官虹,只用了不到幾十秒的時間,就站起身來揮出一劍。
她怎么可能?
“話···真多···”
上官虹嘟囔著,她現在感覺很不好,整個世界都是顛倒的,聲音被放大了無數倍,就連遠處的飛鳥振翅聲都鉆入了她的耳中。現在的她,說話都有些困難。
“說好···不輸。”
白恩完全不敢輕視上官虹了,他直接喚出一柄短劍,再度施展祝福之法讓上官虹加倍聽力和視力。他腳步一沉,直接沖向了上官虹。
揮劍。
“就···”
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
劍光九分,每一分皆取白恩弱點,身如游龍,瞬間消失在白恩的視野之中。
此時的白恩仿佛被九柄天下無雙之劍光所籠罩,而上官虹卻消失在了這些劍光之中。
這一瞬間,有些見多識廣之人認出了這一劍,也認出了上官虹一直沒有展露的師承。
公孫劍法!
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
白恩這才意識到他的祝福之法有多可笑。
若是其他劍法,那在百倍的祝福之下肯定會有所紕漏。可公孫劍法那是仙人所賜,施展這劍法的剎那,人與劍合二為一。那百倍的視覺和反應,就會全部加在那劍鋒之上。
但這不代表上官虹不行。
或者說,這更能展現出上官虹的心性之強大。要知道,公孫劍法唯有破敵,未有退卻。但凡心中有些許紕漏,或有半分遲疑恐懼,都無法施展出公孫劍法。
也就是說,即使是連站都站不穩,上官虹也未曾遲疑,她對自己會贏這一點從未有過懷疑。
上官虹,約定超人。
如果說趙蕓是傳動意義上的軸貨,那么上官虹就是非常具有春秋戰國遺風的軸貨。就是那種說殺你全家就絕對不放過你床底下的蟑螂,說要以死報之就一定不會茍活一秒的狠人。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也是唯一一個在太學時期就展露出修仙天賦的奇女子。畢竟意志如此之堅定,認定一條道路就絕對不回頭的人,最適合修仙學道。
因此,上官虹在太學時期就有了約定超人的這個外號。當然,是個人都猜得出來這種外號是誰給取的了。
當然是我們軟萌甜甜草莓糖周離離啦。
現在,周離和唐莞只想要知道一件事。
上官虹的劍道究竟大成了嗎?
當年上官虹以極其優異的成績提前進入了官府的武庫,掌管了兩座城市的武曲。但當她得知了周離被宰相毀了一生,生死不明后,她直接扯掉官袍離開了官府,回到劍閣練劍去了。
這都不是重要的。
重要的是,她當時直接當著眾人的面說了一句話。
劍法大成,斬了宰相的狗頭。
如果是別人,周離只是欣慰對方會為自己鳴不平,有這份心就不錯了。
但是上官虹,周離是真怕她突然沖進皇宮給狗宰相的腦袋剁成八瓣,因為她真的干得出來這種事情。
而且現在看來,這上官虹的劍法···
媽的,好猛。
“不是。”
唐莞壓低聲音對周離說道:“女俠瘋了?她干啥了劍法現在猛到這種地步?那白恩好歹也是個六合境的,這都打不過女俠?”
“鬼知道。”
周離汗都流下去了,“我現在懷疑她就是來宗門大比看看她劍法是不是大成,這要是讓她覺得自己劍法真大成了,那可就毀了。”
“溝槽的。”
唐莞直接爆了粗口,“這不是完了?”
周離愣了一下,“啥完了。”
唐莞眼淚瞬間掉下來了,“我的錢···”
方才通過三場比試,莊家周離和唐莞硬生生賺了五十多枚上品仙云,周離分了三十枚唐莞則分了二十枚零六枚中品云石。而在最后上官虹和白恩的戰斗中,唐莞靈機一動,靠著對修仙界的認知全梭哈壓了白恩贏。
然后,她就虧的當褲衩子了。
“承讓。”
面對著呆呆地坐在地上,已經認輸的白恩,上官虹腳步虛浮地走到小碗旁,拆了牌子,拿起碗,將里面的四枚上品云石收入懷中。
周離看得到上官虹勾起的嘴角,還有她那帶著決意的眼眸。
媽的,不行!
這一瞬間,周離意識到,上官虹已經做到了同等級無敵,或者說劍法無敵。現在的她已經上頭了,她肯定要去搞些大新聞了。
一秒。
只用一秒。
“不行!!!!!”
翻身,躍起,被擂臺的柱子絆倒摔在地上。帶著紅頭套的失敗的門跌跌撞撞地站起身,叉著腰,大聲道:
“上官虹,我要挑戰你。”
“要不要臉啊?”
唐莞都忍不住了,直接開噴,“人家連打四場,最后一場越級戰勝敵人消耗了多少仙氣,你逼臉不要了,你說是不是,老···”
她扭過頭,看向空蕩蕩的身側,愣住了。
隨后她大驚失色。
我操,周離,你要干什么?
顯然,面對這個帶著紅頭套穿著緊身衣的精神變態,臺下的觀眾對他都抱有鄙夷,甚至有些心直口快之人會對他破口大罵。
黃一日卻選擇了沉默。
媽的。
不知為何,黃一日在看到那紅頭套緊身衣變態后,莫名其妙地心里一激靈,仿佛是感到了某種令他難以言喻的氣息。所以,他選擇了閉嘴,施展了黃門術法卜了一卦。
隨便罵,無所謂。
在得到這個卦象后,黃一日更加遲疑了。
這個卦象怎么有一種想讓我死的愉悅感呢?
就在黃一日沉默之中,上官虹開口了。
“不好意思,不···”
“這是一枚聚氣丹。”
將一個小瓶子扔給了上官虹,失敗的門又掏出了二十枚零六枚中品云石,冷靜地說道:“這是二十枚零六枚中品云石,你贏了,他們就都是你的。”
接過小瓶子后,上官虹沉默了良久。她看了看失敗的門手中的二十枚零六枚中品云石,在短暫的沉吟后說道:
“好。”
我草你爹周離。
你把我錢贏走了給女俠是吧?
唐莞在臺下像是充氣的牛一樣兩眼通紅。
在服下了聚氣丹后,上官虹調整了一下靈田。隨后她抬著眸,對紅頭套周離說道:“來吧。”
紅頭套周離拱了拱手,道:
“失禮了!”
話音落下的剎那,周離一拳直挺挺地砸向了上官虹的胸口。他的臂膀上也浮現赤眼閽牛的紋路。
這一拳甚至憑空擦出了火花,那拳風似乎要撕碎上官虹一樣。但上官虹只是簡單地一個閃避,輕而易舉地躲過了這一拳,手中長劍則刺向了周離的胸口。
抽出長劍,周離直接將上官虹的劍擋在了自己胸前。
上官虹明顯驚愕了一下。
是的,周離的選擇不是靠著十二符咒碾壓上官虹。
他要比劍。
和上官虹比劍。
“瘋了。”
唐莞臉色蒼白地輕聲道:“周離瘋了。”
“一比六十五!”
這時,一個接替了周離的人開了盤,大聲道:“紅頭套變態!一賠六十五!”
“十枚上品云石。”
唐莞平靜地拿出了十枚上品云石,放在了那開盤人的面前,冷靜道:“全壓紅頭套變態。”
“你瘋了?”
開盤的人還算有點良心,開口勸阻道:“那紅頭套變態明顯劍法一竅不通,你還壓他?”
唐莞沒有言語,只是點點頭。
你笑我不懂劍法。
我笑你不懂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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