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羨鎮沒有所謂的大門,只有四個方向的入口。周離他們是從北邊的入口進來的,因此他們一進來就看到了一個.
擂臺?
周離懵了。
一個四四方方,標準到下一秒就可能會有人在上面比武招親的擂臺。
“這啥玩意兒?”
周離看向唐菀,懵逼地問道:“啥情況?”
“別看我啊。”
唐莞也懵了,“這我沒學啊。”
周離和唐莞面面相覷。
今天的不羨鎮,很熱鬧。
有擂臺。
而且是修仙者立的擂臺。
按照常理來說,修仙者很少會去立下什么擂臺。因為對修仙人士而言,“分寸”是一個很難界定的事情。
若是武林決斗,則很多事情都能規定好。那劍尖抵在了你的喉嚨上你就是輸了,你被摁在地上動彈不得你也該下場認輸。因為你修行的是武功,武功輸了是能被看出來的。
但修仙不一樣。
修仙的斗法很難判斷誰贏誰輸,就算劍尖抵到對方的喉嚨,你也很難說自己贏了。誰知道對方有沒有護體仙術能反彈你的攻擊,或是有沒有什么金蟬脫殼的后手。而且仙術這種東西能完全掌控都是少數,大多修仙者那仙術釋放出去就管不了了,萬一對方被這術法砸死了,一大堆事情就夠你頭疼的了。
所以,修仙界很少有這種閑散的擂臺。一般的擂臺都是有大宗門出面做中間人,讓實力高強之人或修仙界的老前輩來判斷誰贏誰輸,并且會在關鍵時刻出手制止。
像這種閑散的擂臺···
少見,但不代表沒有。
這擂臺周圍已經圍觀了不少人,畢竟斗法這種事情無論放在什么地方都很吸引眼球,更何況平日里都在宗門里清修的修士,都會好奇這擂臺到底是個什么意思。
周離和唐莞當然也好奇,這兩個人平日里就喜歡湊熱鬧,這種有意思的熱鬧更是要湊一湊的。很快,在擠進人群挨了一堆罵后,周離和唐莞湊到了最前面。
這擂臺很簡單,就是圍了一個木樁子擂臺,上面放了個牌子寫了一串字。在那牌子旁邊,一個抱著柄八面漢劍的女子靜靜地站在原地。
此時正是正午時分,陽光灑落在一襲飄逸的素衣之上。這女子白色素衣,頭戴斗笠,黑色面紗將她的容貌所遮掩,只留下那一雙含著銳利的鳳眸。
周離看向牌子,那牌子上的內容很簡單,就是賭斗的規則。想要斗法,就放一枚上品仙云在那碗中。若是贏了,這擂臺的設立者就輸給對方十枚上品仙云。若是輸了,則挑戰者下了擂臺,那一枚上品仙云就留在碗里。
簡單,卻又囂張到了極點。
“這么囂張啊。”
唐莞驚嘆道:“真是不怕被人打死。”
“你嘴比我賤多了。”
周離感慨道。
這倆人說話很小聲,至少那臺上的女子沒有聽到。唐莞湊到周離耳邊,小聲道:“這女的一看就是劍修,這擂臺不大,前前后后的距離也就幾十步,她優勢可不小。碰到那些專注靈法仙術的更是極度克制,兩步上去一刀解決,誰躲得過去?”
“也是。”
周離點點頭,奇怪道:“那要是遇到我師父那種的呢?”
“不可能。”
唐莞搖搖頭,“道長說過,修仙界都是要臉的人。可能私底下遇到個菜的虐一虐也就完事了,神不知鬼不覺。但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像是道長那種有點名氣的都不可能上臺。贏了也沒啥好處,輸了還敗名聲。”
“那沒人去了?”
周離問道。
“我來!”
話音剛落,在人群之中,一個光頭漢子翻身上了擂臺。他一身腱子肉仿佛石塊般凝重,整個人站在地上就像是一尊石像。
他拿出一枚仙云放在手心里,動也沒動,誰也沒看清他那手有任何的動靜,那枚上品仙云就落在了碗里。他看向女子,一拱手,大大方方地說道:
“在下鐵禾門王世全,討教了。”
“你若是輸了,說出來就好。”
那女子就抱著八面漢劍,微微抬眸,聲音帶著拒人千里之外的寒意,“我不會傷了你。”
“呵。”
王世全也不惱,只是擺好架式,平靜道:“修行之道惟賢惟德,若是自大,可不好。”
女子沒有言語,只是靜靜地看著對方。
場上陷入了安靜之中。
王世全擺了架勢,宛如雄獅一般死死地盯著那抱著長劍的女子。
還不動?
劍修講究一劍封喉,往往都要先聲奪人。可這女子非但沒有出手,那長劍就靜靜地待在劍鞘之中,絲毫沒有拔劍的意思。
似乎是因對方的輕視而憤怒一樣,王世全咬了咬牙,整個人瞬間鍍上一層鐵色光澤。他腳步一頓,下一秒整個人仿佛是炮彈般轟向了那持劍的女子。
鐵禾門是一個體修門派,而王世全作為鐵禾門門主的大弟子,自然已經將鐵禾術修煉到了極致。這術法能讓人既有鋼鐵般的防御力,同時又能擁有禾苗般的柔韌性,可以說是一門很不錯的體修術法。
然而···
拔出長劍,劍鞘重重地砸在了王世全的腦袋上。瞬間,王世全整個人在半空中像是被銅頭皮帶抽了的陀螺一樣不斷旋轉,最后重重地砸落在地上。
陽光下,他感覺自己有些恍惚,又有些發懵。
汗珠落在了擂臺上。
不對。
王世全突然意識到。
這女人的劍,已經達到了一種令人咋舌的水平。
她的劍鞘,也是劍。
“還有嗎?”
拿走了碗里的一枚上品仙云,將其小心翼翼地收入囊中后,那女子開了口,說道:“過時不候。”
這時,其他幾個看出門道的人也開始交談了起來。他們發現,這女子用的劍法很怪,說不上是哪一個門派,卻總給人一種熟悉的感覺。
幾個劍修有些蠢蠢欲動,片刻后,一個手持八斬刀的女子翻身上了擂臺,一拱手,開口道:
“千劍門,李秀秀。”
“想認輸就說,不會傷到你。”
那女子依舊是那句話語。
“誰輸還不一定呢。”
李秀秀俏皮一笑,隨后八斬刀立在胸口。
“我肯定是輸不了。”
看著盤口旁正在押注的眾人,周離冷靜道:“誰家開賭局的莊家能輸?”
“我可是專業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