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變偶不變。”
“數學我不會。”
“我床底下的盒子里···”
“盒子是障眼法，盒子表面有一個夾層，打開后里面有一張銀票還有半張老學究裸照，另外半張在我宿舍床墊里。”
“三年初···”
“你說的是嫖娼被抓還是抓嫖娼的反被抓？前者是你釣魚執法結果被桃夭姐親眼見到摸人屁股，反被抓是你抓到了錦衣衛大統領的把柄。”
“那···”
“沒錯，抓到把柄后我給你遞了石灰粉。”
“牧師···”
“根據你腦袋上的羊角得知，你現在肯定對西方傳教士有一定的恐懼感。因為他們會日山羊，并且將山羊小男孩丑化為惡魔，然后狠狠地鑿。”
周離沉默了。
兔耳唐莞也沉默了。
惟有床上的唐莞半死不活地吊著脖子，一臉真誠地看著二人。
“這就是我。”
兔耳唐莞指著唐莞，驚恐道：“她比我還懂我。”
周離緩緩地跪倒在地，捂著頭上的羊角，目眥欲裂，懷疑人生道：
“我草，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我知道這很難接受。”
唐莞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拍了拍周離的肩膀，慈愛地說道：“沒關系，其實你不用接受。道長跟我說了，只需要你理解這個世界不是真實的，是你幻想的就可以了。”
“啊？我是幻想出來的？”
兔耳唐莞有些驚詫。
“那不能啊。”
周離摸著下巴，一臉思索道：“我幻想能力這么強？”
“周離，你好好想一想。”
唐莞凝視著周離，一字一頓地說道：“成神需要的素質，舍己為人、甘于奉獻、心懷天下、友善文明、懂得進退，這些你具備幾條？”
“媽的，好有道理。”
牢周汗流浹背了。
“不對！”
很快，周離就反應過來一個問題。他猛地一個抬頭，嚴肅道：“你說這個世界是虛假的，可你又怎么來證明你是真的？”
“我···”
唐莞愣住了。
對啊，這咋解釋啊。
誰找事誰舉例，這是周離和唐莞的共識。既然唐莞來到這里，對周離說這個世界是個虛假的世界，那她就得舉個例子。
舉個啥例子？
唐莞用自己的腳指頭都能想的明白，這個世界對于現在的周離就是真實的。金蛇夫人肯用性命將他拖入這條登仙之路上，就有把握讓周離沉浸到這個世界，最后讓他登神。
麻煩了。
其實唐莞不明白一點的是，為什么是自己。
她怔怔地看著周離，心中疑惑逐漸攀升。
為什么會是自己呢？
為什么是自己來將周離拉出登神路呢？
論道行，自己不如道長半分。論溫柔，云白白能給自己前列腺爆出來。論戰斗能力，朱淺云能打三個自己。論史書典籍，自己更是不如岑姝半分。
所以，為什么是自己呢？
看著面前的少年，唐莞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茫然與無措。在這個世界上，她會在絕大部分人面前偽裝自己，唯獨在這個人面前，她一如既往，爛就爛，擺的擺，從來都不會故作成熟。
少年時二人就是極好的伙伴，唐莞可以自豪的說，她那二十多年中有兩件事是她一生都為之驕傲的事情。第一，是她當年選擇來到北梁，來到這個人杰地靈的地方。
第二，就是她與周離、朱淺云三人的友誼。
友誼這兩個字其實并不準確，如果可以的話，唐莞更喜歡用一個周離一直認為高度中二的詞語來形容三人之間的聯系。
羈絆。
沒錯，就是這個經典熱血王道漫畫的催情藥，一句羈絆就可以直接無視定理法則給反派曹飛。但自從周離給唐莞科普了這兩個字的抽象程度后，她就一直記在心里，只覺得三人之間就是這樣的情感。
當年周離被宰相斬斷筋脈時，她并不在北梁，而是在唐門中閉關修煉。在得知周離經歷的事情后，原本準備三年沖擊六境靈炁師的唐莞直接沖關，強行逆轉了靈炁，留下了些許后患。她還記得當時那條上山的雪路，慌亂的她光著腳，跑了上萬個臺階來到了議事堂，敲響了大門。
唐莞很決斷，她直接和坐在座位上的唐門門主說，她要與唐門斷絕關系，回到北梁保護周離。
然后她就被唐門門主兼職她父親的唐森摁著打了一頓。
后來她才知道，在得知周離的所作所為后，唐森就命人送了許多珍貴的藥材和財帛給周離的姐姐桃夭。
實際上，這相當于和宰相撕破臉皮，直接挑釁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
而面對唐門的援助，桃夭和周離都選擇了婉拒，對于周離而言，這些藥品無法修復他的經脈，卻會讓自己摯友的門派遭到打擊，所以他沒有接受。
在得知此事后，唐莞并沒有第一時間回到北梁。她心里清楚，自己這種狀態就算見到周離，也沒有任何意義。所以她在唐門一方面尋找解除娘溺泉的辦法，一方面配置藥物，希望能找到修復周離身上經絡的丹方。
看起來很普通，二人的關系似乎也沒有達到為對方拼命的程度。可只有他們心里清楚，周離和唐莞，這兩個彼樣的可能會互相打趣，會互相坑害，會把對方綁起來吊起來抽，但唯獨不會做一件事。
放棄。
周離從未放棄過唐莞，無論是當年初次來到北梁時格格不入的他，亦或是學業受挫想要放棄的他，更是娘化之后智力低下的她，周離都沒有放棄過。
而唐莞，自然也不會放棄周離。
剖腹取玉，這不是自我犧牲，也不是多么崇高的精神。這只是唐莞的一個選擇，一個理所當然，順理成章的選擇。
周離是我的朋友，我們的羈絆足以讓我做到這個地步，甚至更多，這就足夠了。因為，我不會放棄他。
所以，我明白了。
深吸一口氣，唐莞用著還算完整的手輕輕搭在周離的肩膀上，緩緩吐出。
“怪不得，道長讓我來到這里。”
看著有些錯愕的周離，唐莞眼中逐漸浮現出湛藍色的光暈，而她胸口上的衣領，一朵淡紅色的桃花也緩緩盛開。在她眼底的深處，第七顆玉葫蘆的光澤也開始逐漸綻放。
“原來你的第七顆葫蘆種子，要的不是靈炁。”
“而是他媽的羈絆啊！！！！！！”
七妹周炁，神通。
墜神訣！(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