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是繡春刀。
衣,是錦衣紅袍。
人,是東方百特曼COS西方木乃伊。
貞德默默地看著面前偽裝成木乃伊,露個屁股下巴,渾身纏滿繃帶的千戶,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為好。
“所以,侯公子讓我來是想超度一下千戶大人嗎?”
貞德扭過頭,友善地問道。
“啊?”
侯玨愣住了。
“啊?”
貞德看出了侯玨的窘迫,連忙補充道:“中式也可以,之前我和贏鳶大人去找參加過葬禮混席吃,當時我也學了一手,至少我嗩吶吹的不錯。”
“不是不是。”
侯玨連忙開口,防止貞德一會真給千戶超度了,“貞德大人,我們找您來不是想讓您超度千戶的。”
“那是干什么?”
貞德皺起眉,不解道:“幫他尸變?”
“您能不能有點聽起來比較不犯法的一技之長?”
侯玨大驚失色,“我只是聽周公子說您對妖身和僵詭之軀有研究,想讓您來幫忙看看千戶的身體怎么樣了,不是想讓千戶尸變啊!”
“嗷嗷,您早說啊,我還以為您終于想要盡孝道,孝口常開了呢。”
貞德頓時恍然大悟,笑著說道:“您還真孝順啊。”
侯玨有些崩潰了,他突然覺得讓貞德一個人來是個錯誤的決定,至少自己可能和對方有語言上的溝通障礙。
這是什么?一種由漢語構建的外語嗎?為什么我聽不懂啊。
“對了,千戶怎么了?”
貞德走到千戶身邊,伸出手,搭在了對方的脈搏上。
之前千戶分離之戰時貞德并沒有在場,她的身份比較特殊,周離擔心她的僵詭氣息會擾亂虎符咒的效果,再發生上一次那種情況,就沒讓她一起跟著去。因此,貞德并不知道千戶經歷了什么。
“他之前分離了善與惡,善千戶殺死了惡千戶后他就一直高燒不退,時間長了,他的皮膚也開始滾燙起來,只能用布匹將其遮蓋,很是奇怪。”
侯玨緊皺著眉,擔憂地說道:“之前他跟我說,他似乎在殺死自己的那一刻看到了生與死的邊界,見到了地獄似的光景。今天早上他突然失去了意識,一直沒有蘇醒,最主要的是···”
咬了咬牙,侯玨掀開了千戶腰部的一塊布匹。在布匹下,一塊猙獰的紫色淤青格外顯眼。
“尸斑?”
作為一個貨真價實的僵尸,貞德一眼就看出了這塊紫色淤青就是尸斑。
“嗯。”
點點頭,侯玨語氣略有沉重地說道:“千戶,好像再向著僵尸的方向轉變。”
“這不是挺好嗎?“
貞德愣了一下,理所當然道:“以后不用擔心吃不起飯的問題了,可以不吃了。”
“不不不,能不變成僵尸還是別變成僵尸。”
連連擺手,侯玨干笑道:“貞德姑娘,還請麻煩您看看這該如何是好?”
“你問過周離他們沒?”
貞德問道。
“我跟周公子說了,周公子說讓我找你,你是專業的。”
說到這里,侯玨也有些納悶,“他說,就讓貞德去幫幫你吧,到時候就好了。”
“不對啊,論醫術唐姑娘遠超于我,道行的話我推的諸葛道長更是天才中的天才,就算是論對妖怪的認知,岑姑娘也強于我,所以為什么是我呢?”
罕見的,獨立自主的貞德爆發出了聰慧的氣質。
“不知道啊···”
侯玨撓了撓頭,茫然道:“我也不太清楚。”
“那我試試?”
貞德在短暫的遲疑后說道:“我咋試試啊?我也不會妙手回春啊。”
“你都會些什么?”
侯玨問道。
掰著手指,貞德開始如數家珍地說道:“我會種地、吃席、睡棺材、血流成河、小雞飛蛋、烤雞、烤人、烤尸體、法語、英語、排兵布陣、短兵突襲、馬上戰術、圣言術···”
“等一下。”
面對說的越來越怪,說的越來越殘暴的貞德,侯玨連忙伸出手打斷了對方,冷汗都流下來了,“您就沒有那種可以救人于水火中的能力嗎?”
“有的。”
貞德點點頭,認真道:“我能以尸毒侵蝕神經,讓他永遠不會感覺到痛苦。”
“那代價呢?”
“死。”
貞德想了想,補充道:“當然,會變成僵詭。”
侯玨開始不停地抓著頭發,在心中提醒自己他打不過這蠢僵尸。
“真是會算計。”
就在貞德和侯玨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之時,小院的門外傳來了一聲幽幽的嘆息。頓時,侯玨神經緊繃了起來,手也摸出了那柄長棍,警惕地看向門口。
金蛇夫人···
沒錯,出現在小院門口的,正是一襲金沙流仙裙的金蛇夫人。她平靜地看向屋門口的侯玨,淡然道:“不用如此警惕,我既然光明正大地來了,就沒想過對你們動手。”
“你要干什么?!”
侯玨壓抑著來一場金蛇夫人脫*秀的欲望,滿是警惕地死死盯著對方,生怕她有什么異動。
“救人。”
步伐輕盈而淡然,金蛇夫人絲毫沒有吧侯玨放在心上,與他擦肩而過。她走進小屋里,看著躺在床上的木乃伊的千戶,金蛇夫人的表情微微有了異動。
“你要救人?”
侯玨有些詫異,在他的邏輯之中,金蛇夫人現在應該是恨極了周離,也想殺死千戶。畢竟周離害的她失去了一員猛將,而千戶的分離也讓周離一行人得到強大的助力。就算金蛇夫人不殺千戶,也不可能親自來救他,這不合理啊。
金蛇夫人并沒有解答,她只是先沖著貞德頷首致意,隨后坐在了千戶的身邊。她看向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千戶,一雙溫和的金色豎瞳中浮現出感慨的神色。
“真沒想到,伱竟然真的活下來了。”
伸出手,纖纖玉指搭在了千戶的手腕上。金蛇夫人雙眼微閉,似乎在感應著什么一樣,輕聲呢喃道:
“生死一道,你經歷了兩次。死于左不能之手,生于左無用之中。真不知是幸運,還是我們妖族的不幸。”
“你到底在說什么?”
侯玨緊皺著眉頭,不解道:“你究竟是不是來救他的?”
“他被困在了生與死的界限之中,周離預料到我不會袖手旁觀,任由他死亡,所以他只讓貞德姑娘來到這里,目的,就是吸引我救他。”
一滴猩紅的血液滴落在千戶的額頭處,瞬間,一種難以言喻的扭曲感充斥在小屋之中。轉瞬之后,一道紅色的“門”緩緩打開,籠罩了整個房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