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太學的木屋里，老學究提了一半的酒壺凝滯在了半空中，那張老而蒼勁的臉上滿是驚愕。他看著面前的周離三人，表情逐漸扭曲：
“你再說一遍？”
“我要上學。”
周離真誠地重復道：“我要上太學。”
顫抖的手，灑出的酒，還有半繃不繃的笑。老學究看著周離，緩緩放下酒壺，隨后做出了經典的動作。
指，閉眼，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的爽快，笑的酣暢淋漓，老學究不只是捧腹大笑，更是上躥下跳，指著周離大笑，五六十歲的老年人，此刻卻像是一個癲癇的孩童一樣笑的放蕩不羈。
給諸葛清看愣了。
手里的留影石也不自覺的啟動了。
“笑個屁。”
周離看著拍著桌子狂笑的老學究，滿臉黑線地說道：“沒完了是吧？”
“不是···”
笑的已經開始咳嗽的老學究扶著桌子，捂著腰，難以置信地問道：“你終于瘋了？”
“你神經病啊。”
周離咬著牙，努力地壓抑著沖上去被揍一頓的沖動，開口道：“我要上學這件事就這么好笑嗎？”
“不好笑···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笑。”
在短短的兩秒之中，老學究僅僅通過了五個字和二段笑，成功激怒了周離。但由于周離心胸寬闊，加上他打不過老學究，他只忍著怒意，勉強笑道：
“老學究，您行行好給我個機會。”
“怎么給伱機會？”
抿了一口茶水，老學究樂呵呵地問道。
“讓我回到太學，重新體驗美好的學生生活。”
周離咬著牙，笑容僵硬地說道。
老學究故作嚴肅地點點頭，隨后笑的像一朵老菊花一樣，開口道：“好，你去和紀律處的老師說，看他們同不同意。”
“那你是讓我死咯。”
周離眼神一凜。
“對不起，我是太學祭酒。”
老學究風輕云淡道。
“艸你大爺的有完沒完了！無間道是吧！”
周離忍無可忍，怒而拍桌，隨后在老學究注視下溫柔地安撫桌子情緒，避免被吊起來打的命運。
“你要上太學這件事說辦也不是辦不了，但是怎么辦，如何辦，我們要具體分析。就像這件事你說他算事嗎？你要是深究其本源，他是一件事的延伸。”
老學究一邊惡心周離，一邊笑著甩給了他一份契書，“所以，你這件事能辦，而且很好辦。”
“但是有一個條件。”
老學究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諸葛清，剛要喝茶杯里的酒，余光就瞥到了對方腰間那一直啟動的留影石，端茶杯的手頓時僵住了。
周離翻了翻手里的契書，很明顯，這玩意就是給他準備的。他抬起頭，看向老學究，開口問道：“你早就知道我要上太學？”
“嗯。”
咽了下口水，老學究緩緩放下茶杯，拿起一旁的茶壺對嘴吹了兩口，故意展示茶壺里確實是茶葉泡水：“想去太營，你不可能大搖大擺的進去，一定得師出有名。所以，太學就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借口。”
“漢王選妃你去嗎？”
周離問道。
“去不得。”
搖了搖頭，老學究瞥了一眼周離，開口道：“我這輩子不能出北梁，這是天命。”
“真就一輩子出不去了？”
周離自然知道老學究為何一生都無法離開北梁，他看著對方，有些不甘心地問了一句。
“差不多吧。”
老學究到是看得開：“反正北梁這地方我也呆習慣了，這么大歲數了老往外跑也沒意思。”
“那我要是有一天弄死了宰相，你是不是就能出去了？”
周離語不驚人死不休，一句話差點給老學究肺管子嗆爛。
“你這話就咱們幾個關起門來說行。”
連連咳嗽幾聲后，老學究沒好氣地說道：“你要是在外面說，我可保不住你。方儒那小子心眼小，他可不是什么善茬。”
“確實。”
點了點頭，一旁的唐莞贊同道：“不就是給他獨苗兒子弄了個分頭行動嗎？至于給周離揍成這樣嗎？”
“對唄，宰相碇眼真小。”
周離也附和道。
一旁的諸葛清想了想，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你們是不是對腚眼這玩意的大小標準有點誤解？
哦，是心眼。
“所以你準備怎么安排？”
老學究對周離問道，給周離安排進太學里并非什么難事，而將周離、唐莞、諸葛清、朱淺云這四個人一起安排進太學之中，就有些困難了。
“看你。”
周離伸了個懶腰，很是放松：“反正半個月后有個太學交流會，到時候我們能去上京給劉宮當學生就行。”
“這倒是簡單，每年太學交流會北梁都被排擠，大伙也都不愿意去，你們要是想去的話也可以。”
老學究摸了摸下巴，很快做出決定。
“為什么北梁的太學生會被排擠啊？”
諸葛清一時間有些好奇，“難不成是金蛇幫授意的？”
“那倒不是。”
老學究表情有些怪異，“金蛇幫的手伸不進太學里。”
“唉？”
諸葛清還是有些疑惑。
老學究難以啟齒，而周離則樂于為諸葛清答疑解惑。
“當然是因為每年北梁太學生去別的太學像是餓死鬼投胎一樣給對方大米吃沒，久而久之，北梁太學生全是吃不飽的瘋狗成為了所有太學的共識，為了守護自家大米，抗擊北梁太學生人人有責。”
作為始作俑者，周離自然是當仁不讓地為諸葛清解答了疑惑。
“你還挺自豪！”
老學究直接被周離氣笑了：“他媽的你當年領著幾個餓死鬼給池縣太學三個月的口糧吃了個干凈，還在外面買糙米私自宿舍內生火做飯低買高賣，給池縣當時的太學生兩個月的伙食錢騙了個一干二凈，池縣太學都把你通緝了，你還好意思？”
“沒事。”
搖搖頭，周離嚴肅道：“這次我有唐莞這位得力蘸醬。”
“她一個人，就能把上京太學吃窮。”
一旁的唐莞驕傲地挺起胸脯，很少，聊勝于無，但是能吃。
你們太學···還真是千姿百態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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