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格斯的長劍從來就不是重點,重點是納格斯在長劍中鑲嵌的末日碎片。
長劍暴力飛射而出,劍刃鑲嵌的末日碎片從沒有反應到暗紅,又到通紅,再到被融化的劍體金屬如雨水爆射四方,融化后的爆炸幾乎發生在一瞬間。
持劍在對立面的納格斯尖叫一聲,身體猛地爆退。
張學舟和擋在前方的任安然被域外天魔一指逼得踉踉蹌蹌后退。
任安然陽魄法軀上金光浮動,張學舟則是鼻血溢出,并沒有陷入任一生和奇蒙海格被震懾的狀態。
玄冥的玄氣重甲護住了任安然,玄氣則是能對張學舟精神保三次命,將諸多威能都直接消弭了。
域外天魔一直沒有對兩人予以精神威懾沖擊,這其中的原因確實是因為他們很能扛,而末日碎片也發揮了讓域外天魔忌憚的守護力,只是這種寶貝被激活時的危險太大了。
“安然!”
張學舟身體踉蹌難于站穩,他只來得及急呼一聲,眼前已經是一片濃郁的紅色。
爆炸的氣息充斥著整個大殿。
越強的精神力量帶來的沖擊性越高,這種爆炸遠不是納格斯過往所呈現的爆炸。
孟章提及末日碎片精神反噬的爆炸殺死低維世界的絕代強者,對方的話沒有一點夸張。
這不是單殺域外天魔,而是能將他們直接一網打盡。
爆炸的烈焰如同火山噴發,在域外天魔的泥人軀殼中瞬間噴涌而出,而后像滿天星一般綻放。
靠得最近的死魂如同蒸汽一般直接消失,連光點都沒留下。
這片隱匿于死魂柱頂的大殿密封空間溫度直接飆升。
還不等張學舟和任安然攜人從入口處逃離,劇烈震蕩的爆炸波已經沖擊到了他們身上。
張學舟只覺喉嚨一甜,眼前頓時黑了下去。
刺痛感在全身上下浮現,張學舟只覺腦海中仿若有什么動了一下,整個世界似乎如同糟糕的網絡一般開始卡頓。
“快和慢!”
右手抓握的法杖沒有發揮效果,張學舟自身的快和慢掌控力涌現了出來。
他伸手朝著前方一抓,目標中的任一生身體被推向了大殿入口處。
等張學舟抓上奇蒙海格時,他只覺控制快慢的能力瞬間消退了下去。
爆炸的沖擊波撞在了身上,他整個人如出膛的炮彈一般飛射了出去。
如同一個小太陽的毀滅和爆發,張學舟只覺黑暗的視野中一團紅芒浮現,而后在天空中炸開。
“快!”
急促的聲音傳來,張學舟心中不免一冷。
自己都被炸到七葷八素要死掉了,張學舟沒想到域外天魔的聲音還是中氣十足。
“快快快!”
“再快一點!”
急促的聲音在爆炸中不顯,但又清晰進入了張學舟的耳中。
“天殺的蠢材,你居然跟我玩同歸于盡,快躲開!”
等到急促又憤怒的聲音靠近自己耳邊,張學舟只覺被猛地一扯,火焰爆炸的沖擊消失不見,只剩下了黑暗和一點星光。
“哈哈哈!”
狂笑的聲音打破了寧靜,黑暗中域外天魔的笑聲多了幾分歇斯底里。
“原來要置之死地而后生,哈哈哈,你這天殺的蠢材還是發揮了幾分用,這場爆炸來得好,世界樹束縛我的力量終于消失了,我被折騰的神魂癥狀也消失了!”
“快點,快點,時間的轉動再快一點,只要這個該死的冷卻期過去,我就可以從這個監獄出去!”
“七!”
“六!”
“五!”
“一!”
狂熱的叫囂中,那點星光越來越近,也再次呈現了出了熟悉的樹椅子形態。
雖說只是一把椅子的模樣,但張學舟身體進入后所見完全不同。
他所站立的區域寬闊而平整,就像數個球場大小。
四周點綴著數不清的寶石,也照亮著這片區域,更是讓張學舟看到了叉腰狂笑的域外天魔,又有右腿屈膝半蹲三魂七魄變形的帝君。
“時間到了,再會!”
域外天魔對著兩人招了招手,迅速朝著前方一躍。
“攔住他!”
帝君朝著張學舟低喝了一聲。
雖然不知道域外天魔要干什么,但對方要做的事情必然就是他們所要破壞的事。
他呼了一聲,只見張學舟猛地躍起沖了過去,一顆心才稍微平靜了一些。
對帝君而言,他從樹椅子這兒打到天外天,又從天外天沖回樹椅子,前期是他揍域外天魔,后期則是對方將他悶葫蘆一般煉化,這其中的整個過程極為難受,再到足以毀滅神魂的爆炸沖擊,這幾乎將他三魂七魄徹底泯滅。
帝君不是有仇不報的人,但他當下實在有些撐不住了。
而最為可怕的事情是帝君找不到回西昆侖的方向,沒有了域外天魔指引路線,他將會迷失在黑暗中,一直持續到肉身坐化化成孤魂野鬼為止。
糟糕的下場讓帝君難于忍受,他撐起身體朝前奔行了數步,只見張學舟和域外天魔幾乎同時消失,等到帝君靠近時,他眼前哪還有兩人的蹤影。
“完了完了,夫人這些天不見我,很可能要揪我耳朵了,等到她用各種暴力方式讓我回神,那可要如何是好,我怕是撐不到辟谷決的極限時間!”
“這地方該如何回去?”
“我就不該重新引導運術,我就不該賭這種事!”
“逢賭必輸,我這種敗亡的君王怎么能去賭氣運!”
回去的路沒了,向前的路也消失了。
帝君看著四周無數的寶光,本就搖搖欲墜的三魂七魄癱了下去。
諸多雜念浮過腦海,反復思索下才被勉強拋下。
等到勉強恢復一些狀態,帝君才拖拽著疲憊的神魂四處游走不斷尋覓。
“這兒似乎是文字?”
寬闊的區域并無陳列什么,帝君此前進入時沒有時間查看四周的情況,而后就被張學舟呼去幫忙。
他此時有了時間,帝君也沒查到什么,最終才發現一些類似文字的內容。
每個國家的文字都各有不同,更無需說是不知名的文明和種族。
帝君凝望著似是文字又難于辨識的內容,他顯然是企圖從中獲得一些可以認知的內容。
“樹……神……只……需要……贏?”
端坐了許久,帝君反反復復推敲。
他只覺整個場地似乎充斥著無數刀痕斧跡,也記載著無數種語言匯聚的相似內容。
心中靈光一閃時,帝君只覺感觸到了種種不甘。
這種不甘就像他陷入囹圄無法自拔,只能等待死亡一般。
帝君凝望著各種痕跡,恍恍惚惚中,他只覺自己化成了一個長著四條手臂的生靈,麻木地施展著那些讓帝君都覺得驚世駭俗的絕學,又一步一步不斷雕琢,偶爾難得清醒片刻則是書寫著各種不甘心的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