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學舟想過很多次與域外天魔角逐生死的時間。
他和姚元廣溯源過時間長河，大部分的內容已經淡忘，但張學舟大致判斷了自己所剩下的時間。
當下的時間較之他判斷中早了幾年。
種種意外無疑讓時間提前了。
從最初阿巧替他解鎖陽封鎖法力弊端時，那或許就初見了端倪。
張學舟的反應非常快，他將足以磨滅自己的莊家法寶布交托了鎮元神君，哪怕是自己索取都不能收回。
再往后似乎涉及了北熱河的天坑，張學舟只覺記憶中有什么模糊掉了，張學舟不記得詳細，而被完全封鎖掉信息的域外天魔無疑是難于忍受。
第三件事則涉及了靈山風窟最里層的靈泉。
肉身被削到了十二三歲，域外天魔的神魂也是煎熬度日。
若非固定了時間進行轉換，域外天魔很可能會溶解在靈泉中。
張學舟鼓蕩著神魂，不斷依靠沖撞打擊著那張年輕的面孔。
偶爾間，席卷火焰的年輕面孔上浮現層層龜裂，又透出無盡的寒氣。
“你不行了！”
如同江齊的巴蛇之軀和敖勝龍軀纏繞互搏，張學舟和域外天魔的三魂七魄同樣是相互卷著互殺。
張學舟在三魂七魄上沒什么特殊能力，他只有不斷修行向上的精神力量硬打硬抗。
域外天魔則是能席卷火焰，又帶著靈泉所帶來的寒氣。
火焰和寒冰在域外天魔三魂七魄中不斷呈現，截然不同的兩股力量在相互沖撞和破壞。
域外天魔確實處于一個極為難堪的境遇中，或許是蘇醒時間不算長久，又或許是感知到了張學舟的種種動作，亦或是神魂被年輕化不再如此前老軀的暮氣沉沉，對方發動了磨滅擊殺的行動。
張學舟在奮力反抗時，他也只能盡一切可能熬，爭取熬到域外天魔在某時某刻因為內在原因弱下來，甚至引發可能的崩潰。
“你在指望那份靈泉與我習性相沖帶來的破壞嗎？但這一切要讓你失望了，哪怕是我三魂七魄不暢也足以磨滅你，等拿了你補缺，我三魂七魄的癥狀必然消退！”
域外天魔的面孔年輕而又冷淡，話語也是冰冷如刀。
“如果你不拿那種靈泉刺激我，讓我恢復年輕時殺戮的心性，你或許還能茍活幾年，如今的我哪能容你！”
域外天魔冷聲開口，頭部龜裂逸散的寒氣收縮，轉而又化成了無盡熔爐的火熱，直接纏繞了張學舟的身體。
“你也算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如果你不曾拿寒泉害我，或許你還能依靠《纏龍繞柱真火煉金身》在我火焰中慢慢掙扎，如今冷熱交替下沒了纏的可能了！”
“寒泉能實現真正的轉世重生，可惜你太抵觸了，否則你早就獲得了真正意義上的新生！”
張學舟淡聲回應。
三魂七魄傳來的灼燒和寒冰洞徹感并沒有讓他對外顯露分毫情緒。
張學舟甚至能覺察到玄冥附在三魂七魄上玄氣在消耗與消失。
在這種角逐中，任何膽怯和慌張不會帶來任何幫助，哪怕他不如域外天魔，張學舟也沒想著后退半分，在相互纏繞搏斗時，他依舊在盡可能擾亂對方。
“接引教主出自八寶功德池，重獲新生幾乎繼承了過往的一切，再度成為了西方教的大教主，而你錯失了上佳的機會”張學舟道。
“一方世界天地靈粹誕生的孕養轉生池而已”域外天魔道：“你也是沒見過什么好東西，還將之當成了寶！”
“那總你比這般胡亂侵蝕還要與我搏殺強”張學舟道。
“你以為我們踩踏在下方的是什么？”域外天魔回道：“你又認為那個轉生池衍生的是什么？”
“你可以說一說！”
“你什么都不懂，還想憑唇舌蠱惑我亂我心思，這只會讓人恥笑！”
域外天魔冷聲回復。
張學舟一張嘴巴看上去神乎其神，屢屢讓人陷入陷阱，但張學舟更多是憑借不同的世界觀，又擁有較之其他人更多的信息，才將人兜得團團轉。
如今見識不如域外天魔，一番話就顯得可笑了起來。
“西方接引教主那種貨色……哼！”
域外天魔顯然是看不上八寶功德池中誕生的接引教主，但又不欲說對方的缺陷。
對方的冷哼倒是讓張學舟想起了自己的微弱能耐。
他口中念念有詞，三魂七魄浮現紅艷艷的光澤，火焰開始騰升。
相較于域外天魔的灼燒手段，張學舟借助《般若心經》凝聚念力的能耐拿不出手，但這算得上是他當下唯一能拿出的手段。
在這片交換彼此的樹椅子區域，張學舟諸多手段都沒有任何作用，包括龍象格斗術衍生的日月交替也難于動用。
欠缺了肉身，又處于這種奇異的空間中，張學舟也是黔驢技窮。
這有點類似于運戰，各自所能發揮的手段只能憑借三魂七魄的能力，而三魂七魄想練出能力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
張學舟放下無效的嘴炮能耐，不斷口吐《般若心經》，三魂七魄中同樣浮現火熱。
“好好好，你果然又學到了新能耐，當真是留你不得！”
張學舟屢屢的唇舌在域外天魔眼中只是一個笑話，等到張學舟展現能耐，他冰冷的聲音中才多了幾分憤怒。
“我不僅僅學了新能耐，我當下還很能撐，我倒是要看看你能不能將我吃下去！”
念力光輝散發出紅艷光澤，火焰不斷騰升，這些火焰難于灼燒到域外天魔，但不斷的灼燒產生了抵消作用。
就像磁場能在一定程度相互抵消，域外天魔的火焰灼燒侵蝕不斷被念力光輝抵消。
張學舟一時間壓力大減，不再如此前那樣只能憑借三魂七魄的精神強度硬撐。
說實話，他就是一個神通境修士，面對域外天魔這種世界頂級的修士確實有幾分無力，手段也顯得捉襟見肘，并無什么特殊有效的手段。
但張學舟所幸對方狀態確實很差。
靈山的寒泉幾乎帶來了毀滅性的影響，也讓對方破了防，哪怕難于控制張學舟的肉身也要誅殺自己。
“吃掉你只是時間的問題，你好好等著便是了”域外天魔冷聲道。
“若我當下氣運亨通，你又用何種手段抵御”張學舟道。
“氣運亨通，哼，在這兒氣運再亨通也沒用！”
“老師，我當下勉強支撐住了，還開始了反抗反殺，你快露個面幫幫學生！”
域外天魔冷哼時，張學舟不免高呼。
隨著一團陰影浮現，域外天魔年輕冷淡的臉上才多了幾分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