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度腐敗的遺體味道極為刺鼻，這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惡心臭味。
地下通風管網并沒有排走這些惡臭，張學舟不慎倒吸一口惡臭只是難受，陪同的學生當即就有數人熏到差點昏迷，一些人眼中多了幾分恐懼。
這是一批極為大膽的學生，但少有人承受住這種場面的刺激。
“鎮！”
任安然輕喝一聲，龍象格斗術震蕩了開來。
能醫療精神創傷的龍象格斗術可以撫平心靈上的恐懼與不適，氣味依舊滂臭，但人群已經較為鎮定，諸多人迅速佩戴口罩削減臭味。
“尸臭味的小分子難于隔絕，只能通過排氣方式進行初步清潔”任安然皺眉道：“我們盡可能讓這兒正常一些，免得工作無法推動！”
“機房有冷卻系統，那兒是低溫環境，死尸腐敗程度應該有限，盡可能往那邊行進！”
張學舟提起手，最終沒有將化沙術撒下去。
能將泥土、石頭、部分金屬化成黃沙的術法也能化尸體，實際上，隨著他修為和術法的不斷增進，化沙術可以化掉的物品范圍不斷擴大，化掉的速度也在提升，是否能用于面對面的斗法則是另外一碼事。
雖說有避塵術在身，張學舟也沒能頂住十多具尸體的腐臭味，最終不得不選擇快速通過了這兒。
通過十二道安全門不斷向內部，破壞幾乎隨處可見。
通風系統與外界有通道，這也是內部被困人員破壞最大的地方，大多數通風系統都難于正常運轉，一些通風管道還傳來了尸臭味。
眾多人心中隱隱多了不妙的感覺。
不斷快速行進向內部，眾人所處并非地下的陰涼，而是多了燥熱感。
“交接箱也被破壞了！”
“發信機也被損壞了！”
“不礙事，沒損到根本！”
“這里面的冷卻開關被鑿壞了！”
第一通訊所深處，諸多儀器存在不同程度的破壞。
當下科技的精細有限，諸多儀器都走了厚、粗、重的路線。
譬如通訊總攬的線路足有人頭粗細，哪怕延伸到末端的線也有手指粗細，而涉及發信機、收信機等機器部件厚實得讓人沒想法。
被砸壞的冷卻開關有近一米長，外部有厚十公分的玻璃絕緣裝置，算是較為容易破壞的控制部件。
在正常情況下使用，這種裝置用百年沒有任何問題，壞起來不容易，修起來自然就不容易，此時想找一個替換件維護都很困難。
“這里面的東西會不會自燃？”
張學舟等人存了利用通訊控制中心追查人員的心思。
但他們的心思遠遠趕不上戰爭帶來的惡劣破壞性。
離地底深處的裝置還有百米，張學舟等人已經停止了向前。
滾滾熱浪不斷襲來，熱空氣的溫度已經超出了四十五度。
對普通人而言，這種溫度足以燙傷皮膚。
而越往內部走，溫度會越高，諸多線箱的溫度大幅度超出了規定的閾值，部分外殼甚至呈現出淡紅的高溫色澤。
高溫不會破壞這些合金的鐵疙瘩，但內部的元件是否能頂得住不斷累積的高溫則是另外一回事。
張曼倩問了一聲，而后向前走了十余步，隨后迅速退了回來。
“我現在擔心的不是這些通訊設備，我懷疑電力、化工等高危作業的區域是否能持續下去”任安然道。
“他們這兒的內戰需要盡可能早結束”張學舟點點頭道：“否則我們也討不了好！”
如果通訊中斷，哪怕任一生等人帶來了大量序列者，張學舟等人也會失聯。
而電力的中斷會讓很多車輛報廢掉，行程會變成異常艱難。
若再迭加化工廠可能的爆炸等事故，影響的范圍便會步步擴大。
奧美佳聯盟國這場內戰看似維系在序列者和軍團之間，但等到普通人難于正常生活，種種惡果會讓序列者都難于承受。
“那咱們下一步怎么辦？”張曼倩問道。
“看看能不能逮著蒙特斯家族的主要人員”張學舟道。
“我們三個人可能有些懸”任安然道：“要不要將鐘委員他們調派過來輔助？”
“我們還有個叫格里安的第六序列者”張學舟道：“他背完稿子就該做點正事了！”
“格里安家族有一個第六序列、兩個第四序列、八個第三序列者”任安然道：“要不要將人全拉過來！”
“不需要帶累贅！”
張學舟擺擺手，示意人數沒什么用。
對他們而言，低序列者猶如割草，只有第七序列的蒙特斯克拉克和蒙特斯鋼毫會很麻煩，在針對這兩人時需要較高的配合度，序列層次低一些發揮不出什么作用。
“那咱們現在要回去追蹤林娜了嗎？”張曼倩問道。
計劃中依靠通訊中心不斷篩選信息，從而尋求鎖定可能的指揮者所在的大概區域，從而給予任一生等人突擊四方的便利。
但張學舟等人的計劃趕不上變化，布蘭佩達市的通訊中心處于崩潰的邊緣。
如果他們行動的速度慢一些，涉及格里安電視講話，涉及任一生等人協調配合，又包括張學舟推動傀儡王朝迅速形成都將成為泡影。
看這些地下通訊設施的情況，張學舟當下甚至沒法多等一兩天匯聚鐘讓等人來行動。
說到底，張學舟轉移世界的十二天太過于真空，也沒有人通曉他的陣法手段，只能等待張學舟清醒后進行主持。
這其中大部分是張學舟的原因，他當下也只能速戰速決。
這種快速解決問題的方式必然會有一些瑕疵，甚至影響到傀儡王朝的氣運凝聚，張學舟當下也管不得這么多。
相較于可能的毫無所得，他至少能撈一筆，而且快速推動能避免惡性問題連連發生。
“擒賊先擒王，我們穩不住四方，先將蒙特斯家族拔掉強行推動格里安上位也好”張學舟道。
“需要叫上格納斯那幫人一起行動嗎？”任安然問道：“他到達布蘭佩達市的時間應該很快！”
“他是個危險分子，只適合參與大優勢前提下的合作！”
張學舟擺擺手，示意與格納斯的合作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簡單。
如果不占據絕對優勢，格納斯倒戈的速度會比格里安家族更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