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學舟這輩子見過很多女人。
排除與他親密極高寥寥數人,張學舟對林娜的記憶無疑極強。
他不需要見到林娜那張臉,只需要簡單看到熟悉的身影與動作,張學舟就能迅速從記憶中翻出林娜這個名字。
這其中的原因并無什么特殊的男女情感,而是張學舟早年被林娜扎針的記憶深刻,他想忘記對方都難。
林娜這種戰地醫官最適合處理急傷,能用最快最準確的速度處理傷勢,從而避免小傷變中傷,而中傷又變成重傷,重傷患者至少也存在搶救的機會。
張學舟等人沒有管火箭炮爆破后的災難現場,林娜則是沒能抑制住醫生救生的本能。
炮火過后的災難現場都是逃離,在寥寥數人的救治身影中,林娜極為亮眼惹人注目。
張學舟指向林娜身影說了兩句,任安然和張曼倩差點開車門進行追蹤,但只要想想三人的人數寥寥,奧美佳聯盟國還有蒙特斯克拉克等人維穩,哪怕找到了地方也拿不下蒙特斯家族,眾人才硬生生將心思按捺了下來。
“居然隔我們這么近”張曼倩道:“我們此前下樓數十次都沒發現過他們!”
“還好沒住到我們旅館中,否則我們就有可能被殃及了”任安然道。
“看來這發火箭炮轟炸不是沒緣由”張學舟有些難于置信道:“可奧美佳聯盟國的通訊追蹤技術和射擊技術已經強到了這種程度嗎?”
張學舟可以做到數百米輕松射中目標,李廣的羽箭可以飛上千米依舊具備強大的殺傷力。
這種射擊某種程度上已經是修士的天花板。
遠射火箭炮的難度顯然遠高于槍械和弓箭,而火箭炮的距離也并非數百上千米,而是涉及上百里甚至數百里。
距離越長遠,精度越低,想準確命中是一件非常難的事情。
張學舟等人也是遭遇過火箭炮瞄準轟擊的人,裴景等人安排的軍團也只能就近處理,相隔不過數里。
這發火箭炮的命中率堪稱準確到了離譜的程度,哪怕張學舟也感覺不可思議。
“如果不是湊巧,那確實很離譜”任安然道。
“真要做到數百里外準確命中,什么級別的序列者都撐不住”張曼倩晃頭道。
“蒙特斯家族大意了!”
張學舟點點頭。
每個國家發展的情況不同,受限于赤色聯盟國老一代的執念,赤色聯盟國基因序列方面投入了重金和資源。
奧美佳聯盟國推動發展的情況相近,但蒙特斯家族在以壟斷式推動基因序列發展,其他區域的家族想研究難于插手進入其中,大概率只能將重心轉向熱武器。
周信全國巡游難于鎮壓各地序列者們,諸多人面和心不和,而蒙特斯家族在管控上則是出現了極為明顯的疏忽,任由地方勢力的熱武器發展到了當下這種水準。
“必須將地方勢力的各大家族頭目聚合到布蘭佩達,至少需要有六成以上的人前來”張學舟道:“不能咱們在那兒搞電視講話,而后被人一炮端了!”
“那我們依舊是去布蘭佩達市的通訊中心,不對林娜做追蹤了嗎?”任安然問道。
“知道他們在附近就行,走吧!”
張學舟點點頭。
有納格斯這種內應,蒙特斯家族的位置對張學舟等人來說不算機密,晚一刻將這些人一鍋端的差別不算大。
如今彼此距離較為接近,他們行動時還方便了數分。
雖說張學舟等人的風險也在增強,但只要搞清楚了各區域的情況,等到任一生等人前來援助,諸多事情可以迎刃而解。
張學舟不免還聯絡了看護陣旗的朱不凡等人一番。
卡車沿著冷清又破敗的車道行駛而出,等轉到一片老舊建筑的車道時,張學舟只見卡車停下,烏泱泱的一群人鉆出,而后鉆入了卡車的后箱中。
“這次干活期限最短是一天,最長是十二天,每天補助在五千到一萬之間,實力越強拿得越多,包接送包回!”
張曼倩打開卡車上的通訊器,朝著后車廂的諸多年輕學生喊了話,引得一群人嘰嘰喳喳極為亢奮。
年輕人的腦海中確實沒什么敬畏,也是戰爭中最容易鼓動的一批人。
只要舍得砸錢,這些學生會全力展示自己的才干。
“最近不收稿子,我們需要去布蘭佩達的通訊中心進行工作協調”張曼倩朝著眾年輕人指揮道:“擅長數學、通訊工程、信息技術這方面會更為契合,當下到達地點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你們可以抓緊時間學習相關資料,也能向擅長這方面的同學和導師尋求幫助!”
張曼倩沒法將這些高等學府最厲害的學生全部招來,但這些人可以對外求援。
她招募的這些人可以不是學術能力最強的,但能在這種炮火歲月中找到她撈外快,這必然是大膽且關系較廣的一批人。
如同任安然所介紹,借助其他人辦事太方便了,張曼倩此時深以為然,沒有再事事躬親,也不再尋求自己什么都需要懂。
她腦海中諸多事情放下,只覺輕松幾分時,身體還多了幾分莫名其妙的觸感,仿若有什么通暢了一般。
“看來我的第五序列快了!”
張學舟和任安然、寧缺等人在序列上仿若沒有桎梏,仿若只要身體條件達標就能通達。
張曼倩確實沒有張學舟等人這種情況,她每前進一步都感覺很艱難。
在提升序列這方面,她甚至不如沒將基因序列當一回事的宋鳳英,而境界修行又不如每日瞎掰道理的張衛盟。
如果不是東山的秦蒙秘石,張曼倩覺得自己向上的速度還要緩慢一些。
此時腦海理念通暢了一些,張曼倩只覺人的精神面貌都有了不同。
這甚至包括她的境界術和精神強化篇都有松動向上。
身體一通而百通,張曼倩口中一口長氣呼嘯而出,在通訊器中發出如同呼嘯的風浪聲。
“我姐似乎有突破……”
張學舟的聲音傳來,張曼倩只覺眼前一花,卡車的擋風玻璃上浮現出一條毛茸茸的長腿。
“又是那種預知的幻覺!”
時間已經過去了多年,張曼倩已經很久不曾出現預知預感的幻覺。
而她以往預知了數場幻覺,而最后一樁至今都不曾有過接觸。
張曼倩覺得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但她沒想到此時再次出現幻覺。
她使勁注目著那條長腿,只見長腿中隱約有烏光閃爍,仿若有什么寶石鑲嵌在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