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作者:
更新時間:2025071508:07:46
源網站:
時隔十余年,張學舟依舊不能平視曾經的梁王。
論修為,梁王境界要高他一籌,論運術,他或許存在斗敗梁王的可能,但他運體水準確實不如梁王。
而論財富,小乾坤袋盛放滿滿的張學舟也沒什么把握。
二七三廂房中,李素艱難施法取物,放飯菜的桌面上已經多了七件奇珍。
梁王好奇珍,哪怕死前也不乏人敬獻奇珍。
奇珍的特點就是‘奇’,它并非稀罕珍稀之物,也可能是較為常見的形態。
譬如長了四條腿的牛很常見,但長六條腿的牛就成了奇珍。
李素取的第一件物品是一個酒壺。
酒壺很常見,閃爍夜光的酒壺很少見。
當然,這種夜光酒壺在這方世界很稀奇,但張學舟很清楚原理,沒覺得是什么好東西,這種奇珍酒壺蘊養酒也沒什么用。
他和李素還真不是客套,而是沒看上李素取出之物。
等到李素一件件取,張學舟的臉色才漸漸肅穆起來。
他看不上一些奇珍,但有一些奇珍確實入張學舟的眼。
“這輛指南車有些意思!”
司南和指南車不稀奇,若能找到較好的磁石,張學舟也能制作指南針。
但他有這種能力是一碼事,能不能找到合適之物制作成功則是另一碼事,而好不好用則難于確定。
如同他早年制作的法器‘衡’,理論都清楚,親自打造的時候則因為自身和工匠的能力不達標,難于制作到精細。
指南車就是一件需要精細制作之物,李素放在桌上的指南車精致到就像現代儀器。
不論如何擺放,這輛巴掌大的指南車都會平穩指向南方。
指向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但在陣法中指向就成了難事,張學舟才剛剛從仙庭大陣中走出,心中的余波不曾完全消退,他對這種物件確實想有備無患。
但一輛指南車的代價顯然遠遠不足。
“你想問我什么?”
張學舟開口詢問李素,此時的他也愿意聽一聽李素所求,看看自己是否能滿足對方,又需要什么樣的代價才能達成協議。
“我很快就要進入修行狀態,修行結束后便會遠走,您不要遮遮掩掩,免得所求無果”張學舟提醒道。
“我想清楚陛下會怎么處理我們梁國”李素咬牙道:“我們這兒到底要亂到什么程度才能罷休!”
“哦?”
“先王有五子,山陽王和濟陰王繼承王國后一兩年便暴斃,濟川王被太傅逼得失了智,濟東王疑神疑鬼,我兒繼承梁王,也陷入了王庭紛爭,短短數年便撒手人寰,如今只能由我的孫子劉襄來繼承,他年少不懂事,唯恐遭了橫禍!”
李素是梁王劉武的皇后,知曉了太多機密,也很清楚景帝與梁王的紛爭。
在她看來,梁國的一切都是梁王敗退后的下場,至于這種紛亂要什么時候才能結束則是未知。
眼見龐大的家族漸漸崩潰,梁園冷冷清清,天下名望之士都不斷遠離梁國奔赴長安城,李素心中惶惶沒有任何妄念,她只求一個平安。
在李素看來,梁國的亂和長安城有關,她也希望新帝能松一松手放她們一馬。
“太皇太后最疼的孩子是梁王”張學舟道。
“這……”
“太皇太后在位一日,長安城沒有誰敢動梁國!”
“可……”
“太皇太后雖然已經故去,但梁國的禍事并非發生在當下,也與陛下無關,這么說懂了嗎?”
長安城的新帝這些年從來沒有真正把控過實權,熬完太皇太后還要熬皇太后,繞不開這其中的倫理綱領,把控權勢較弱的新帝從未針對過梁國,甚至還承受過公孫詭的突襲,幾乎差點喪了命。
“那我們這兒到底是怎么回事?”李素難于置信道。
“梁王早年是不是接觸過一些什么人,他是否想借這些人的力量入主長安城?”張學舟問道。
“這……”
“你要清楚這些人因為利益匯聚睢陽城,甚至還協助過梁王抵御七國之亂,他們死傷諸多不可能不求回報”張學舟道:“如今只是向你們索取過去的付出罷了!”
“還望東方大人教我等如何避災!”
李素此前將更多懷疑放向了長安城,但她也清楚自己腳下內亂不休。
沒有梁王的能力和魄力,繼承者們沒一個站穩了位置。
此時被張學舟再三解釋,她不得不將心中那些念想消退,又尋求相關解決問題的方案。
王庭中紛爭不斷,李素難于判斷誰才是真心向著王庭,而梁園客寥寥,這些有大智慧和實力的人紛紛出走,想尋到一個立場較為公正的梁園客難之又難。
李素此時也是趁著好不容易回歸了的一個梁園客求教。
她知曉張學舟,也知曉張學舟在新帝身邊是寵臣,心中沒什么抗拒心態。
只要建議合適,她確實會直接采納。
“梁國太富了!”
張學舟拿起指南車轉了轉,又看向李素。
“我們太富了嗎?”
“太富!”
張學舟點點頭。
梁王有匹配財富的地位、實力、關系網,而梁王的兒子沒有,梁王的孫子更沒有,至于梁國的太皇太后李素連神通境的修為都不曾通達,想撐也撐不起來。
“我們該怎么窮一點”李素問道。
錢財不是撒出去了就行,一些突兀的行為只會讓人更加貪婪,認為梁國隱藏著更大的財富。
如何適當窮下去,這需要有正確的方式,也需要付出有所值。
“保三五年平安向皇太后進貢,保長久平安則是向陛下進貢”張學舟回道。
“您的意思是陛下依舊沒能把控大漢的權力,當下一切都是由皇太后做主嗎?”
李素對政治的敏銳度顯然十足,簡短的一句話也讓她迅速判斷清楚了長安城未央宮大權的形態。
如何投資當下,又如何投資未來,這需要她仔細進行研究。
而禮不是想送就能隨手送,只有在朝著長安城歲貢等情況時才能贈送,又不能表現太突出讓其他諸侯王出丑。
如何送禮,向誰送禮,又送什么禮,禮要多少,這對李素來說確實有不小的難度,尤其是梁國和長安城距離遙遠,馬車通行至少需要半個月以上的時間。
等到張學舟再次開口打了包票后,李素只覺整個人都輕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