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穿梭如舊。
如果不鼓蕩精神力量放緩思維感知的速度，穿梭對張學舟而言只是兩眼一閉一睜，而后就切換了身體。
為了浸泡在靈泉中的自己不陷入迷失，張學舟做了一手準備。
他將自己警惕提升了起來。
感知中，張學舟穿透著黑暗，也迎接著樹椅子給予的穿梭通道。
這一切與往常并無區別，除了與域外天魔交錯時，張學舟感受到深入靈魂的那股冰寒。
剎那的轉換，張學舟幾乎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個冰窟冰凍了數年。
張學舟的短暫接觸都有這種不適，這樣張學舟不免想清楚沉浸在靈泉中浸泡了十二天的域外天魔是什么狀態。
如果沒有樹椅子定時的拉扯轉換，域外天魔或許會一直沉浸在其中。
不論是擊潰對方，還是如任安然提及想讓域外天魔遺忘，又或是將對方困在某種狀態中，張學舟覺得諸多方案都能接受。
他以往覺得只有一條路，但不斷向上，他的路似乎不再如過往那么狹窄，而是開始分出了岔道口。
甚至于當下的他很可能就給域外天魔造成了一定的影響。
感受著冰霜的寒凍，張學舟也離那縷光線越近。
三魂七魄契合身體的感覺涌上心頭，他猛地睜開眼睛一躍而起，并沒有繼續滯留在原地。
泉水在他身上嘩啦啦墜下，張學舟一躍而下。
“糟糕！”
授印神衣的寬松欲要墜下的感覺傳來，張學舟只覺事情糟糕了起來。
“要完！”
不需要去查看身體，他腳底穿著的金絲步云履都明顯大了一截。
伸腿提起腳時，張學舟只見自己的腳又白又嫩。
被水浸泡久了，肌膚必然發白，張學舟也能接受水嫩感。
但他覺得自己不該越泡越小。
正常浸泡在液體中，身體承受液體侵蝕后，肌體會臨時吸收一部分液體，從而導致身體腫脹。
從正常的角度來說，張學舟覺得自己身體應該是腫脹的，哪怕靈泉水也不例外。
“我怎么小了一截！”
看完了自己的腳，張學舟不免將手也伸出，他只覺手也縮小了一截，全然沒了此前的大小。
“難道是莊家那塊法寶布的青濁氣息和靈泉發生了融合反應？”
遮擋靈泉的赑風通道依舊，沒有人前來這兒。
張學舟想了很多情況，包括他被西方兩位教主抓走，被如來師兄撞到，又或被其他競爭選手發現而難于通行，亦或盛會結束，玄女尋而不得后會搜尋到這兒。
但他所想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在這片靈泉這兒只有張學舟，沒有任何人在他身旁。
但他的身體變了。
“落！”
張學舟伸手朝著自己身體一點，穿戴在他身上的赤金色長袍解開墜落，露出了他在外觀上并不算強壯的軀體。
軀體顯得有幾分白皙下的瘦弱，又帶著一股光氣籠罩，看上去就像白皙到發光。
他揭下面具，摸了摸臉后，張學舟看向了依舊清亮透明的泉水中。
泉水中倒影出一張極為年輕的面孔。
張學舟摸了摸臉，年輕的面孔看上去熟悉又顯得陌生。
熟悉的原因自然是因為這確實是他的臉，而陌生的原因則是張學舟已經很多年都沒見到這張臉。
不論他如何通過天材地寶保養，又如何修行讓自己看上去年輕，張學舟的年齡已經不小了，他再如何挽留也帶著成人的風采。
而在泉水的倒影中，那是一張帶著稚嫩的面孔。
“似乎是我十二歲、十三歲的模樣，我身體浸泡在這兒返老還童了！”
對某些想維持在十八歲的人而言，必然將靈山這處泉水當成世上的隗寶，但這種逆轉必然意味著身體發生了極為劇烈的變化。
“我付出了什么？”
毗濕奴說的沒錯，這處靈泉確實可以讓人身體煥新不老。
但這其中必然蘊藏代價，否則兩位教主憑借泉水就能實現長久年輕力壯的軀體，也能讓西方教成為一種另類的長生之地。
而他的身體也不僅僅是表面上的返老還童。
張學舟仔細進行著檢查，只覺身體中停留的龐大能量不翼而飛。
他是能挨玄女一天一夜打也能撐得住的人，但張學舟感覺自己如今能被玄女一劍打趴下。
他的身體年輕了，但他身體的力量幾乎消失了九成，辟谷決神通化的張學舟甚至感覺到了饑餓。
這是他辟谷決修行有成后很少出現的情況，哪怕張學舟清醒后的進食也只是維持自己身體正常的生理行為，免得長久不進食引發身體器官的退化。
他很少是因為饑餓才進食，而在眼下，他身體這種不適感確實出現了。
“吸！”
辟谷決在身體迅速主動運轉，張學舟直接依托靈泉水蘊含的靈氣進行轉化，從而填補身體的空虛。
“泉水的靈氣遠不如此前了！”
觸手可感知的環境發生劇烈變化，也讓張學舟臉色不免一變，只覺需要迅速離開這兒，免得被兩位教主抓包。
連連運轉了半刻鐘的辟谷決，張學舟只是恢復部分體能，他就快速穿戴回了授印神衣。
沒有他引導變化，這套授印神衣依舊維持著原來的大小。
“變！”
張學舟伸手朝著胸口處一指，衰老術帶來的變化能力讓他身體迅速支撐了起來，他有些縮小的腦袋甚至在變大，開始契合原有的身體高度，也適應著他這套授印神衣原有的尺寸。
張學舟等人以前靠著衰老術變化的老者個個都是虎背熊腰，看上去健壯非凡，眾人此前一直想將身體縮下去，從而讓衰老特征更為貼近實際。
時過境遷，張學舟沒想到自己不需要將身體縮下去，反而是要將身體撐起來。
看似沒什么威能的衰老術，在此時無疑是讓張學舟恢復正常的神術，這也避免了他可能會產生的追究情況。
“我釋放這道術法快了很多！”
釋放衰老術的可以通過熟能生巧增進施法速度，常年不斷運用會讓施法速度越來越快。
但衰老術不是什么需要正面斗法的術法，只要能準確運用，速度快一點慢一點的影響不大。
也是因為這種理念，張學舟在衰老術上的修煉次數有限。
他很清楚自己原來的水準，也很清楚自己當下的水準。
李少君練了這么多年，或許還不如他當下的輕松自如。
“我的術法流暢了太多，我的法力……我的法力小循環居然通暢無阻了？”
檢查術法忽然增進的原因不難，張學舟只是在短短時間后就清楚了情況。
他伸出自己的右手，又不可置信摸了摸頭頂。
在張學舟的腦域中，天地二橋似乎與他的身體一樣，同樣發生了新生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