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與你相逢有喜，卻不曾想你已經踏入了一條宗師的路！”
張學舟和董仲舒相見時平淡，但彼此說話并不需要客套才能步步進入佳境。
張學舟也沒什么忌諱，開口便是與董仲舒談任安然的修行之術。
這讓董仲舒大為驚嘆。
“這陽魄化身之術乃世間精妙罕見之術”董仲舒道：“但你所思所推衍則是造化之路！”
董仲舒在數十年前就是標新立異的人，尋求了文修和武修的路，盡可能削減修士的缺陷。
擅武者身體強壯，對遭遇風險的意識與應對速度極快，能憑借刀劍與弓箭之利，缺陷在于缺乏大范圍打擊的能力，精氣神融于身體的威懾基本只能一對一影響，且時間極為短暫。
擅術者擁有微妙絕倫的各種術法，萬千之術層出不窮，奧妙諸多非擅武者所及，但身體的脆弱性極為讓人詬病，不乏高境界修士被武者所殺。
董仲舒尋求兩者的融合，也在一定程度上擁有了兩者的優點，削減了兩者的劣勢。
他打不過的術修會采用武者手段應對，而無法戰勝的武者則是動用術法威能輔助。
董仲舒一度認為這是一種走向完美的修煉之路。
如果說這條路有什么缺陷，那可能是需要的修行資源較之常人多數倍，且修行者必須具備極高的天資，才有可能重復他的路。
“我一度認為修行在當下不能發生變革，只能盡可能尋求融合祛除弊端，沒想到居然還有這種可能！”
從張學舟這兒得到的陽魄化形術奧妙，而化陽魄成嬰的想法讓董仲舒驚為天人。
張學舟甚至提出了成嬰后的法力會存在牽引的力量，從而讓術法具備更強的威能。
這與過往年代的金丹修煉之術有異曲同工之妙，但又避免牽扯了后患。
董仲舒極為博學，同樣予以了投桃報李。
“您覺得我的困惑點在于缺乏一個引子，這需要什么樣的引子？”
張學舟并不需要承受董仲舒的夸贊，畢竟這條路是任安然走出來的，而他則是親眼見證者。
張學舟清楚任安然化嬰的每一個細節，也清楚任安然的后患，但張學舟當下無從找到切入點，難于重復任安然所經歷的一切。
“修士練氣千年，你可知在練氣修行之前是什么？”董仲舒道。
“你是說金丹修行期嗎？”張學舟疑道。
“不錯”董仲舒點頭道：“千年前的修行之法引得人人自危，最終不得不走向變革，這就是被時代遺棄的金丹之法！”
“金丹之法怕是困難！”
張學舟沒有千年前修士們所用的金丹法，但他有《元丹術》。
《元丹術》是燭九陰的修行之法，這也是難于變革的妖族群體另一種意義上的金丹法。
或許有其他金丹法更適合人類修行，又或如不同學派的境界術一樣，不同的金丹法有不同的威能，但萬變不離其宗，整體的框架并不能擺脫《元丹術》。
如果《元丹術》無法成功，金丹法亦是枉然。
“困難不困難，到時一試便知”董仲舒高興道。
“您不是都要沖擊真我境了？這要怎么試？”張學舟詫異道。
“沖擊境界時方才是嘗試的最佳時機”董仲舒若有所指道：“其他時間不過是消磨空想罷了！”
“這樣子？”
“突破境界是引領修行變化的時間，在這種時間中可以締造任何可能，你所難于通達的困惑，答案或許在境界突破的短短片刻之間！”
只要風險的事情做多了，一些膽大妄為的念頭便會涌現。
董仲舒顯然是想在自己尋求真我境時進行嘗試了。
這讓張學舟臉色一變。
禍害掉李少君存留的藥材和妖丹也就罷了，若將董仲舒禍害潰敗在真我境，張學舟覺得董仲舒不一定能玩得起。
這讓他連連勸說，示意董仲舒平常研究研究也就罷了，別在關鍵時刻搞事。
“不不不，你還不懂機遇從來只存在于風險之中，順流而下難于看到瑰麗”董仲舒道：“我對你所說的法兒非常有興趣，若想嘗試成功也僅有這一次機會！”
雖說儒家是拿來主義，但也不是什么都拿，董仲舒更不是饑不擇食看到什么好就挑什么。
張學舟提供的陽魄化形術猶如一條大道，這是行之有效甚至已經被兇國修士群體驗證成功，董仲舒覺得這道術似乎有打破金丹法規則的基礎，而張學舟所言的化嬰術在理論上確實存在通達可能。
踏入真我境的董仲舒能在三界排上號，頂尖修士群體有他這么一號人，而牽引天人合一狀態的他能與其他真我境修士酣戰，哪怕對方是前輩大修士，甚至是秘地圣主，他也自信處于天人合一狀態下不落下風。
但董仲舒所得到的也僅僅是特殊狀態下不弱于人這個評價。
而張學舟提供的方案則是給予了董仲舒一種可能。
如果能推演理論實現，這或許能帶來碾壓性的影響，就像金丹修士強出煉氣士一籌那樣。
這是歷史上曾經有過的情況，也能被董仲舒肯定修行成功的強力，甚至有可能彌補儒家境界術天然弱一籌的缺陷。
“金丹的優點在于強力，但它的弱點在于固定，若被人穿了琵琶骨鎖了金丹，修士一身通天修為都會化成烏有，但你說的這個聚散由心的嬰完美解決了這種后患！”
容添丁的書房中，董仲舒臉色潮紅，又不時朝著張學舟比劃修行時的種種可能。
張學舟還能附和幾句，容添丁則是瞪大眼睛聽得茫然。
“表弟，這種事能行得通嗎？”
等到后來喘息喝水的時間，容添丁才詢問了神色平靜的張學舟。
這讓張學舟連連搖頭。
董仲舒很激動，也有種種通暢修行的想象，這與張學舟當初見證任安然突破的情緒相近。
只是張學舟眼見為實，而董仲舒則是一直處于推敲的想象中，沒有像他這樣快速接受現實，而是徘徊在成功的猜測中。
這無疑引得人興奮不已，也讓董仲舒想嘗試牽引，甚至不乏拿自己真我境契機尋求實驗。
實驗失敗，董仲舒就要等待下一次機緣。
可實驗一旦成功，董仲舒足以在大修士群體中縱橫，很可能擁有三界頂級修士的可能。
這種可能確實讓董仲舒想賭一賭。
尤其是董仲舒修了運，在賭這種事情上占據了天然的優勢，成功的可能性較之一般人要高很多。去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