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難于兩全!”
躺在秘地中穿梭回現實世界中是張學舟有過預料的事情。
張學舟沒想到的是會遭遇秘地內外兩種陣法沖突擠壓。
秘地外四門兜底陣的陣眼離他太遠,而秘地內陣法或天然形成,或掩埋太深,張學舟也沒找到。
種種情況讓他尷尬難言,看似有陰陽家陣法學和相門定穴術破陣手段,這一次卻是無從發揮。
對于依仗某種術縱橫的人而言,一次失效足以葬送人生。
而張學舟同行者算是良莠不齊,他不能說霍去病不行,畢竟霍去病是真發揮了作用,甚至輔助他擊殺了箭草精。
但霍去病的年歲終究還是太小了,需要身體力行的事情乏力。
至于金萬兩則讓張學舟難于確定。
雖說金萬兩嘴里的‘義父’沒停過,但他們只是十多年前相處過一段時間,彼此關系還是靠著金蟾法王關聯,這種情況下的關系非常不穩定。
張學舟只能大概率確定金萬兩不會殺人拋尸,他的肉身也不懼怕金萬兩那點三腳貓手段。
但金萬兩遭遇高風險時還能不能記得他這個義父,那就是另外一碼事。
“處理事情的時間太短了!”
如果說這其中有什么遺憾,張學舟覺得依舊是處理事情的時間太短了。
但凡他身體正常一些,他也不會落到這種境遇。
所幸的是他在秘地中尷尬,但他在現實中不尷尬。
相較于霍去病和金萬兩,任一生顯然是非常可靠了。
眼睛睜開,張學舟已經看到了熟悉的房間。
“好多人在罵任教授,說任教授偷偷帶你去秦蒙,然后不帶他們走!”
房間中沒有懸掛鏡遺骨化成的無量玉壁,張曼倩極為守時出現在了房間中。
見到張學舟睜開眼睛,張曼倩吐槽了一聲,而后迅速給張學舟進行著體檢測試。
“都誰在罵呢?”
張學舟放下諸多雜事,他頗有興趣問向張曼倩。
“可多了”張曼倩道:“只要和任教授熟悉的人都在罵!”
“那教授豈不是成公敵了”張學舟笑道。
“當下求序列鎖的人太多了”張曼倩無奈道:“很多人沒法見到左連光,但接觸徐智慧沒門檻,而徐智慧這些天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序列實力幾乎每天都在上漲,她成了一個樣板案例,幾乎每過一天就讓很多關注的人心中急切一天,對教授則是痛恨不已!”
怒罵任一生,又痛恨任一生,這大都是熟悉者才會如此與任一生交際。
嘴上說是如此說,但大伙兒大概是怕張學舟死在秦蒙,從而才埋怨任一生,畢竟速成序列鎖的誘惑力確實很高。
如果不是張學舟修為有限,任一生都很想速成序列鎖。
但這也從另一個側面論證了速成序列鎖和張學舟關系太緊密,不論是有想法的還是已經凝聚了序列鎖,這些人都不想張學舟發生意外死亡事故。
在這場測試中,哪怕任一生也沒遭住這種反對之聲。
“事情交給左騰和左登高就行”張學舟道:“想要序列鎖可不止是要我這個人,而是需要付出代價,否則我累死也服務不完所有人!”
“他們三天挨五次打,沒簽約合同的在談價時想揍他們,簽訂合同了的怕事情不成的也要找他們兩個”張曼倩晃頭道。
“左登高也就算了,左騰有實打實的硬實力,他也被打了嗎?”張學舟奇道。
“你那個宛平的趙老哥是個暴脾氣,時不時過北熱河來找他們倆,李委員長也過來了兩趟,還有諸多委員也分批次登門,他們扛不住這個階層的”張曼倩道。
“沒被打死就行!”
張學舟擺擺手。
左騰和左登高這么硬挺不是沒原因,對其他人而言需要付出高昂代價的序列鎖,這兩兄弟能白拿。
而且序列鎖交易的諸多資源基本用于弱基因觸媒的研究上,這不僅僅是為了張學舟,也是為了他們自己。
這種綁定如此緊密,左騰和左登高寸步不讓也就很正常了。
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如果不趁著速成序列鎖撈一筆,左家兄弟想在往后依靠自己改命幾乎沒任何可能。
與張學舟所說沒區別,只要不被打死了,左騰和左登高就得干得罪人的事,也只能牙關緊咬硬挺,面對序列委員會和各省市的高序列者們。
“虛爐呢?”
張學舟放下本地的一些瑣事,而后開口詢問張曼倩。
“那個腦袋和你長得一樣的人暫時被安置在暮年公館”張曼倩面色怪異道:“你和那個虛爐是有什么特殊關系嗎?”
“只是被他妖化成型時做了參考”張學舟搖搖頭道:“他瞧不上周信的腦袋,所以化形時上半截腦袋像我,下半截身體像周信。”
“化形……就像黃道仙那樣的變化嗎?”
“差不多,這只是一種身體形態變化的能力,縮骨功、易容、身體兇獸化都是化形范疇,只是他化形較為完美,而我們處于基因序列的初期探索階段,這也讓他看上去有些不可思議”張學舟解釋道。
“我們好不容易才驅逐了黃道仙,能帶這種生靈過來嗎?”張曼倩低聲問道。
在張學舟這兒得到了確定的答案,張曼倩佐證了猜測后不免有幾分心驚,只覺張學舟等人完全是在刀尖上跳舞。
“如果我們有較為長久的時間,基因序列的發展可以由一代代人不斷向上推動”張學舟道:“但很可惜這種時間并沒有我們想象的那么長久!”
任一生接受虛爐的原因很簡單。
這不僅僅是因為虛爐可以帶來裨益的原因,更是因為任一生清楚了面對的世界。
哪怕虛爐的話只有十分之一的真實性,任一生也不想去賭。
如果不想莫名其妙遭遇世界大范圍的氣候災難,如果不想變成被圈養的人類,如果不想迎接一個又一個的火流星生物,他們需要掌控主動權。
而這種主動權需要足夠的實力支撐。
或科技,或人類的進化向上強大,任何可能強大到掌握主動權的方式都可以嘗試。
虛爐也在這種背景下被接受,哪怕虛爐存在潛在的風險也是如此。
從接受張學舟開始,又或是張學舟鉗制了黃道仙后,任一生的思想顯然不斷開明,也不再視火流星生物為洪水猛獸,而是想著盡可能抓住一線契機。
這與羅浮王朝的羅重行徑幾乎有某種復刻上的相似,會迎來不理解、不相信、質疑、甚至反對等情緒。
但與羅重沒有選擇下的孤注一擲不同,他們的選擇面更廣,所面向的世界也更大,而他們所代表的群體也不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