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學舟有九種規避之術,也有能挨打的肉身術。
他依靠最多的無疑是辟谷決,而后則是飛縱時能發揮作用的避風決,也有清潔身體的避塵決,現實中所用最多的則是避毒決。
他很少用到其他規避之術,但不意味著這些規避之術欠缺用處。
在有所需時,這些規避之術就是保命的最佳能力。
避咒、避毒、避水三種規避之術幾乎在短短瞬間交替出現。
張學舟和田蚡遭遇咒術打擊齊齊墜水時,他身體已經自動適應到了避水訣,任由水猴子纏繞著身軀不斷往水里拖。
張學舟難于溯源找到施咒者,但他不介意裝死找一找對方。
他對擅咒術者太熟悉了,非常清楚這類修士被近身后的應對能力較之他更差,已經成為尊者的弘苦當年就差點在他們手中栽跟頭。
咒師最容易越境界擊潰強敵,也最容易被人越境界擊殺。
張學舟掃了一眼入水后還在彌漫金光的田蚡,手腳無力掙扎了兩下,而后極為干脆屏蔽了呼吸,身體也漸漸冰冷了下去,任由身體像死魚一樣在河水中來回翻滾。
他只覺纏繞在脖子上的水猴子一松,而后已經朝著田蚡游去。
“也不知道學個裝死的法兒!”
相較于張學舟直接裝死的行為,田蚡是真一邊嗆水一邊在硬打,又被兩道烏光來回纏繞絞殺。
張學舟順著水流下等待了近三分鐘,才見田蚡手腳不甘地抽搐了起來。
“妙極妙極,沒想到大漢王朝還有此等擅飛的寶貝,若被我等破了咒語牽引,也不失為一件上佳寶器!”
“我們干別的不擅長,說到破法寶咒那就另說了!”
“說的是,有此飛舟,我等也不必苦于肉身束縛,導致發揮的咒法十不存一!”
“此法還是甚好,雖說施咒威能不足,但能飛能隱帶來了神速和安全,可以讓我等咒法更為難纏,若能有幾位尊者的水準,那便能發揮大作用!”
張學舟身體在翻滾的河水中浮出水面時,他不僅聽到了聲音,還看到了赤裸著身體的矮子們收了烏光后,開始在河水中打撈御天梭。
“弘毅、弘業?”
雖說身體高矮不一致,但張學舟能看到熟悉的臉型。
七八年不見,弘毅和弘業無疑老了不少,但這些人過了相貌定型期,面容哪怕數年過去也少有多少變化。
張學舟不僅一眼認出了這兩位法師,他還看出了兩人所修行的陽魄化身。
相較于他在尊上那兒撿便宜的陽魄之軀,弘毅法師和弘業法師的陽魄化身水準一般,遠沒有本體強力,便是陽魄法軀的身高都存在嚴重不足。
這也是兩人提及發揮咒法威能十不存一的原因。
“也不知這兩人本體在何處?”
張學舟裝死沒勾出幕后施咒者,他也沒準備找到這兩人肉身。
只是在判斷清楚的短短瞬間,他目光一凝,威懾打擊的力量直沖打撈御天梭的兩人。
“啊”
仿若被掐住了脖子,兩人臉上浮現出驚恐,陽魄化成的赤裸身軀層層爆裂化成淡淡紫氣。
“若你們是本體前來,我多少還要拿上法杖才能穩妥鎮壓,這種陽魄化身也就罷了!”
張學舟對陽魄化身太熟了,也太清楚弘毅和弘業法師的修為了。
別說打陽魄化身,就算是彼此正面毆斗,他這種不擅長正面交鋒的人都能直接硬剛。
“啪!”
“啪!”
一前一后的爆破聲先后傳來,弘毅法師和弘業法師陽魄軀已經先后爆頭,只留下兩根手指粗細的哭喪棒法器墜下。
修為法力匯聚的陽魄軀炸成了滾滾紫色氣息,看著兩道惶惶的金光遠遁朝著長安城方向而去,張學舟不免也啞然。
他伸手一抓,人已經翻身上了如小船一般飄蕩在水面上的御天梭。
等到驅役御天梭向前,張學舟還將田蚡從濁水中撈了出來。
四頭被威懾所斃命的水猴子被他扯下,又丟進了混濁的河水中。
“田大人,田大人?”
張學舟壓了壓田蚡的肚子,一股濁水從田蚡嘴里噴出,但田蚡不曾因這種急救方式蘇醒過來。
他摸了摸田蚡手腕,只覺對方還有脈搏跡象,并未死透。
這讓他沒了棄御天梭棄尸甩脫關系的念頭。
“算你命好!”
救田蚡這種關系一般的人不是腦袋一熱就能去救,而是需要確定能救回來,又不牽扯到自身才能施救。
如果田蚡死了,被牽扯的人沒幾個能有好下場,哪怕是出力施救的一方也不例外。
張學舟伸手抓過御天梭,法力灌輸一涌而入,這艘飛舟造型的法寶載著兩人從水中而起,如同流光一般劃過天空。
流風佩灌輸法力能削減身體重量,從而身輕體靈便于飛縱,御天梭則不僅僅給予了多人同乘的法寶能力,還能如水中行船一般助推飛縱速度。
張學舟飛縱速度本就快,他當下只是法力偏少難于自如,導致低空飄蕩難于自如,借助法寶提速后的飛縱幾乎等同于他動用玉翅。
“這寶貝比流風佩高檔多了!”
法力快速的消耗也對應著離長安城距離越近,老樹胡同區域的建筑浮現時,張學舟右手一壓,飛舟極為精準墜下。
“老鄭,幫忙救個人!”
張學舟也沒跑遠到皇宮找太醫,直接找了對門的鄭無空和淳于緹縈。
“能活不?”
張學舟往下墜落,只見鄭家宅子中已經有了兩公分左右的積水,只覺這場雨水造成的影響不會小。
他對著躺在藤椅上的鄭無空呼了一聲,只見鄭無空歪腦袋看了過來。
“被纏過惡咒,又被活活勒到斷氣,這都沒死成?”鄭無空詫異道。
“居然是武安侯,這還帶著很明顯的嗆水癥狀,他身體什么時候這么硬挺了,我先往屋里躲一躲,免得不小心被他認出來了!”
淳于緹縈湊熱鬧瞅了瞅,也認出了臉色煞白的田蚡,湊完熱鬧后迅速將頭縮回了房間。
鄭無空則是從藤椅上起身,伸手取了兩根針,而后扎入田蚡身上兩處大穴慢慢轉動。
“人死咒才消,我們解不了他身上的咒,讓他吐掉臟水活過來倒是不成問題”鄭無空道。
“咒術有點糾纏”張學舟點頭道。
相較于張學舟粗手粗腳給田蚡腹肚排出的積水,鄭無空只是兩針就讓田蚡身體不自然抽搐,而后趴在臺階上連連吐臟水。
“武安侯?武安侯?”
田蚡眼帶驚恐開始蘇醒時,只聽熟悉的聲音傳來,而后則是一通溢美之詞。
“武安侯真乃修行大才,居然能在掙扎中反殺到兩位咒師潰逃,還能爆發修為駕馭御天梭前來求醫,讓我等都得以僥幸活下來!”
“啊”
田蚡本是腦袋昏昏痛楚呻吟,等到張學舟一番夸贊后腦袋忽地像是打了雞血,幾乎在瞬間就回神清醒了過來。
“該死的咒師!”
他咬牙罵了一聲,身體迅速掙扎站了起來,濕漉漉的衣裳上蒸汽不斷騰升。
“是兇國圣地的咒師,一定要封了長安城門戶將這幫人全抓出來!”
他伸手摸了摸脖子,只見脖頸上還有兩道咒術絞殺所殘留的痕跡。
聽到張學舟提及的咒師潰逃,這讓他大為驚恐,只覺只有徹底殺死對方才能避免承受后續不斷的咒殺。